第24章 我很怕痛
“我滴亲姐啊！你怎么搞的啊？”
栗笙捧着安杏的脸，左边脸被贴了个伤口贴，左边手臂被绷带缠了起来，一身狼狈状态。
“碗和杯子掉地上了，想捡起来结果摔了一跤，用手臂去撑着玻璃扎进去了，然后脸也是。”
安杏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冒着泪花，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进门时医院四周都是人，栗笙扶着额头打算去帮安杏把医药费给交了，安杏直接揪住了栗笙的袖子。
“我已经交过了。”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因为很痛。”
安杏已经开始哭了，栗笙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和安杏同班那会，她就觉得安杏很好看，但是头发老是乱糟糟的，黑眼圈也重，很像午夜凶铃里的贞子。
“别哭别哭啊，你痛我也没办法啊！总不可能我替你痛吧！要不，要不叫你那小女朋友来吗？”
栗笙东张西望着，安杏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这边倒是没什么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不要，不能叫她来。”
“那搞毛啊，你是想叫我来看你哭吗？”
安杏摇了摇头，她攥紧了裤子，身上穿着昨天没换的衣服，她小声抽泣了两声。
“栗笙，你有看今天的新闻吗？”
“我闲着没事看什么新闻？”
“死人了，你昨天给我发的那家餐馆附近，我报的警。”
栗笙一脸诧异，她掏出手机看看，确实有个新闻，好像是从楼房往下拍的，全是马赛克，不过隐约中还是能见到那支离破碎的躯干，提到的地点就在那个巷子。
栗笙都懵了，这叫什么事情啊？她可没有想到会出这事，那家店是她一同事介绍的，也去吃过一回，就点了三鲜面，味道很好吃，别家店都吃不上的。
路有点难走，但晚上那路上人少，灯也忽明忽暗的，氛围感极佳，她就想当个小红娘，让安杏能和她那小女朋友发展得快一些。
这算是好心办坏事了吗？
她看了眼安杏，安杏状态也很不对，仿佛回到了以前，那种精神错乱又极度紧张的状态，安杏很少跟她提及自己的经历，她自己也猜了不少。
但似乎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糟糕。
“她该不会回来了吧？”
安杏手抖了抖，眼睛看着栗笙，里头的视线却仿佛在看一些别的东西，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眼尾通红，鼻尖也被抹上了桃色。
“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你再哭眼泪都渗进伤口里了。”
栗笙从夹克外套里掏出纸巾，递给了安杏，她坐到安杏的身边，捏了捏眉心，又叹了口气。
“她和你都没什么关系，也不可能跑来找你，你们都不在一个世界里，她难不成还能重新爬出来啊？”
栗笙说的话让安杏微微一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也终于是回归了以往的神色，她拿着纸巾擦了擦眼角。
“确实啊，她不可能回来的”不可能
安杏喉咙滚动了一下，昨天她似乎做了噩梦，那个魔音仿佛还萦绕在耳畔边，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好像都阴魂不散。
她很怕痛的，稍微有点磕碰她都会觉得想哭，这个事情她也没有向夏池说过，她觉得爱哭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是夏池爱哭她就会觉得很正常，但她也很少见夏池哭，也没有夏池哭的照片，夏池仿佛把笑容刻在了脸上。
一阵闪光，安杏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挡了一下。
“早知道那会就该去找你们，熟络一下你那小女朋友，把你的丑照都发给她。”
栗笙晃了晃手机，相册里安杏皱巴着一张脸，泪渍沾满了脸侧，看上去确实不太好看，但也谈不上丑。
“删掉。”
安杏伸出手，结果被栗笙躲开了。
她又去抓，栗笙还是不删。
安杏特别无奈，她现在行动都不方便。
“我送你回家？”
安杏这会也不再哭了，栗笙将手机放到了兜里，安杏身高明明和她差不多，现在却感觉变成了个小鹌鹑，紧跟在栗笙后边。
栗笙的车依旧是借的，这次换了辆绿油油的小龟甲车。
“副驾驶还是后面？”
“副驾驶吧。”
栗笙打开了车门，让安杏坐进去自己才回到主驾驶位置上。
安杏视线一直看着窗外，面色呆滞，栗笙握着方向盘，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安慰的话。
“上次喝完酒我回家，有个人给我打了三小时的电话。”
“嗯？”
安杏回过神来，将安全带系好。
“我不知道那是谁，好像是个女的，声音记得听着蛮熟悉的。”
安杏回忆了一下，她似乎知道是谁了。
“我一开始没想起来还以为是个怪蜀黍接的，担心了好久，现在感觉应该是个温柔的姐姐打错电话，然后见我一直说醉话，就在那边不断地安慰我吧？”
栗笙脸上挂着笑，她倒是不好意思给拨回去了，感觉会很尴尬，丢脸丢到别人家了。
“嗯你喜欢那种类型吗？”
“当然喜欢啊，温柔姐姐很棒好不好。”
安杏脑袋里浮现出林警和夏池在一块谈事的模样，林警像是夏池的姐姐一样，夏池在她身边也不会总是装得一脸笑意。
她知道林警的身份，也知道林警会帮夏池忙，但她就是喜欢不上来林警。
安杏看了眼栗笙，如果栗笙真喜欢林警的话，她也不会去反对的。
“要开进去吗？”
安杏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点了几下，滑动着光屏。
“嗯，开进去吧。”
栗笙看了眼安杏的手机，上面冒着一个图标，她有些疑问。
上次来接安杏的时候安杏让她不要开进去，所以她才会问了一句。
她敢肯定安杏又瞒她事情了。
“栗笙，今天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啥啊，我早上也没班，无聊着呢。”
安杏轻启唇瓣，似乎有句话卡在喉咙中间，最终说出口的也只有“下次请你吃饭。”
栗笙笑了下“行，我定地点你买单？”
“好。”
早课桌子上都是趴着的脑袋，每一排基本都有没来的人，夏池戴着无线耳机，她的手指轻叩着桌面。
“她？”
夏池的本子上没有笔记，只是一系列的对话，上头写着今天的日期，这个本子快要写到尽头了。
夏池托着下巴，翻阅着以往比较重要的东西，这次似乎是第一次提到，需要细查一下吗？
整个教室里，只有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摩擦而产生的声音。
耳朵里的耳机里是安杏碎碎念念的声响。
夏池戴着口罩，眉目间含着一丝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