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分手
钟烨解释：“不算同居，算同住，更准确地说，是住家保姆。”
“你骗谁呢！”周眠生气道，“搬过去打扫卫生？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他是直男，我们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钟烨知道他会生气，连忙说。
“直男？你怎么确定他是直男？你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吗？”周眠怒道，“我一直奇怪，你学历平平，专业一般，年纪又轻，怎么会得50w的年薪！原来如此！”
钟烨瞳孔微微睁大，身体僵硬。
周眠在说什么？
他浑身颤抖，嘴唇哆嗦道：“你的意思是，我靠色相才拿到offer吗？”
周眠的话，彻底否定了他在工作上的所有努力和隐忍，否定了他无数个加班的日夜。
周眠沉默。
钟烨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眠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知道你在生气，请收回你的话……我和陆总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问题你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周眠道，“为了打扫卫生搬去和老总同居？你到大街拉个人问问，别人会怎么想。”
纤白手指揉揉眉心，钟烨疲惫道：“眠哥，我到大街拉个人问，他们不会觉得两个男人住在一起有问题。”
“呵呵，所以都是我在胡乱怪罪你？”周眠道，“烨儿，你搬进去之前，没想过我的感受吗？”
钟烨抿抿唇：“那你和张子轩在一起，想过我的感受吗？”
那边沉默片刻：“所以你因为张子轩生气，就故意搬到上司家里？为了报复我？”
钟烨尴尬道：“不是的……”
“不是？昨晚你闹了一场，我们晚上聊天，你说不计较了，结果今天你就搬去老总家？纯粹恶心我呢！”
钟烨解释：“搬过去是之前定的……”
“所以你们之前就已经在一起了？”
钟烨：“……”
他感觉越描越黑，周眠已经钻进牛角尖，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信。
“我和张子轩清清白白，你就这般对我？”
钟烨道：“眠哥，我发誓，我和陆振轩也清清白白。”
“呵。”那边讥讽地笑了，“烨儿，我以前一直忍着没说，你的老板，一定对你有意思。”
“没有。”
“别否认了。我研究生学历，在大厂里天天996，后面外派两年回来升任主管，才拿了60，你当秘书，却能拿50”周眠说，“我一直奇怪，你为何不让我去你公司找你，还不让透露你我之间的关系，每次找你，都说和老总一起加班……呵呵，原来如此！”
钟烨一阵阵眩晕。
他其实有过准备，周眠会对他的决定生气，但他以为，只要好好解释清楚，他会理解。
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想。
“你背叛我，怎么好意思冲我和子轩发火？”周眠特别生气，“子轩是我的大客户，你昨晚那样闹，知道给我添多大麻烦吗？”
“你知不知道？我出去有很多机会乱来，有很多人追我，可我为了你忍住了，结果你却背叛我！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逼！傻逼！”
周眠愤怒咆哮。
钟烨气得头晕目眩，嘴唇颤抖，他想骂回去，想愤怒地骂回去，但是嘴唇哆嗦着却无法开口。
“烨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周眠痛苦地质问，“你知道我昨晚多难过，多委屈？张子轩一直在闹，我好累，可我还是向你道歉，祈求你回心转意。今天我又特意跨越半个城市过来找你和好，结果你却搬走了，事先没给我透露任何分毫……”
周眠声音充满委屈。
钟烨头脑眩晕，太阳穴鼓鼓跳动，他张了张口，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有过多解释，因为解释那样苍白，周眠根本不信。
双方隔着电波，彼此安静。
唯余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周眠说：“烨儿，我们分手吧。”
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很清晰。
钟烨怔住。
脑子忽然间锐痛，像有一把刀子，陡然插进脑髓。
突然而犀利。
“……眠哥？”钟烨嘴唇颤抖，白得毫无血色。
四年了，他们几乎从未吵过架，见面少，因而分外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钟烨记得第一次见到周眠，穿着一件米色外套，头发乌黑油亮，笑容斯文和煦，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一看就是容易相处的人。
第二次酒吧相遇，钟烨被人骚扰，周眠出面赶走那人，坐在一起聊天，发现居然是同城人。
茫茫人海，居然能再度遇上，且是同乡。
缘分。
后来，有天钟烨随口说了一句想吃七里香的包子，第二天，周眠跨越半个城市为他买来七里香的包子。
包子不贵，贵重的是周眠的心意，谁会一大早开一个小时的车去买包子呢？
周眠并非买一次，而是连续买了一个月。
最后一天，周眠迟了很久，将近中午才提着包子出现，身上沾了泥土，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猫咪。
“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遇到这只受伤的猫，觉得不该不管，就带了回来，你不介意吧？”
他看猫的眼神温柔，眸光清澈纯质。
那一刹那，钟烨沦陷了。
坚韧不拔，又温柔爱心的男人，谁会拒绝呢？
那时候的两个人，简单，纯粹，喜欢了，爱了，就在一起了，相濡以沫。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啊？
钟烨仔细回忆，却毫无印象。
好像在某个时刻，周眠开始追求生活品质，送的礼物也越来越贵，还说“要把最好的给最爱的人”，以前送一两百的衣服，后面送一两千的衬衫。
钟烨觉得太贵了，贵到让他感觉到压力，可另一方面又觉得甜蜜。
经济拮据的他，只能做家务、整理房间报答他，为他写稿子，做ppt，翻译小文章……
他是不是很有压力，但没说出口？
“对不起……”周眠声音低哑。
“可以不分手吗？”钟烨声音虚得快要听不见，“可以吗？我以后会改的……”
那边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叹息：“抱歉，我有底线。”
钟烨冷得牙齿打颤。
“我没有对不起你。”钟烨艰难地说道，“我搬到陆振轩家里，只是为了赚钱。”
“你已经够有钱了，还需要这样赚钱吗？”
“当然。”钟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