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虐文女主的复仇（18）
从外部来看，之前的小世界就像是海市蜃楼，时隐时现，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
而现在的小世界，好比真实存在的景物与海市蜃楼重合，不再是一个虚幻的影像。
从小世界的内部来看，便是小世界的生灵都莫名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忽然间清醒了一般。
每个生灵都有了正常的命运轨迹，而不是按照所谓的剧情行事。
一缕缕常人看不见的黑气汇聚，没入虚空，经过不知名的通道，进入到本源空间，又顺着进入司玥指尖，被她吸收。
司玥把小世界的本源放回原处，拎出白团子，直接甩到了石头上，又设了一个结界。
001正在系统空间呼呼大睡，忽然就感觉到了危险。刚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脑袋一晕，以抛物线的姿势落到了一块冰冰凉凉的物体上。
紧接着，无数纯净的力量争先恐后地涌入001体内，刚清醒一些的脑子又是一阵晕眩。
“嗝～”
001忽然打了个嗝，眼神中还带着迷蒙，神色茫然又呆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嗝～”
“嗝～”
力量继续灌入，001又打了两个嗝，脑子却只清醒了一半，忘了现在的司玥是什么状态，张口就问。
“宿主，这是……嗝……这是哪里……嗝……哪里呀？”
“让你修炼的地方。”
话落，进入001体内的力量更多了，001连话都说不完全了。
“宿……嗝……宿主，我……嗝……”
“嗝～”
001都要哭出来了，打嗝声一直停不下来，虽然，它明显地感觉到了变强。
它求助地看向司玥，司玥对着它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
001：“……”
001默默地抬起小拳头，下一刻，白团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意识消失前，001脑海中闪出一句话：还是晕了方便。
司玥离开本源空间，下一瞬出现在一个特殊的小世界。
这个小世界，界壁薄弱到近乎消失，整个世界裸露在空间乱流之中，浓厚的黑云翻涌沸腾，毫无顾忌地在小世界肆虐。
小世界上空，时常有粗壮的雷电劈下 ，带来一场又一场的灾难。
不可捉摸的空间裂缝，突如其来，将人带进未知的恐怖，遗留的鲜血昭示着噩耗。
这里，有无数的怨恨，刚刚靠近，司玥就被一句句凄厉绝望的话语包围。
“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救我们！！！我们难道不是你的子民吗？”
“凭什么放弃我们！凭什么？”
“我不想死，救……啊——”
“恶魔！你是恶魔！！”
“你不是我们的神明，你是一个血腥的刽子手！”
“诅咒你！我要诅咒你！诅咒你跌落神坛，诅咒你沦陷泥泞！”
“哈哈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哈哈哈……都是你害死的！你手染无数鲜血，早晚要受到反噬哈哈哈哈哈……”
“不公啊！这世间，何其不公！我只是想活着啊！”
“你从来没有护佑过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决定我们的生死？！有什么资格？！”
司玥眉心的纹路微微闪烁，似乎，在兴奋。
这无尽的怨恨，不能伤害到她，反而是帮助她恢复的能量。
司玥抬手，抓住一团黑气，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浮现，用最恶毒的言语诅咒着她。
哀嚎，惨叫，鲜血，绝望，一遍又一遍循环，能把一个正常人生生逼疯，却根本奈何不得司玥。
司玥握手，狰狞的面孔破碎，只余下一声声凄鸣，带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杀了我们又如何，还有无数人，整个世界，都会诅咒你，你终究要付出代价！”
最后一张面孔，哪怕即将消亡，也带着怨毒的恨意，悲壮赴死，毅然决然。
司玥微微勾唇，漫不经心的笑带着几分嗜血，却偏偏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就全部杀掉好了。”
面孔破碎，司玥彻底吸收了黑气，眉心的纹路愈发闪烁，似在渴求更多。
司玥正要继续，一团白光忽然飞了过来，在其中，司玥感觉到了极为纯净的信仰之力。
一声声虔诚的祈祷……
“主宰大人，您忠诚的信徒将永远信仰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尊贵的神明，愿您安好。”
“神明大人，请允许信徒的献祭，奉上微薄的力量。”
“殿下，请您原谅。被放逐的罪人，违背了您的命令，再次信仰于您，祝您成功。”
“感恩神明大人的护佑，让我们免受流离之苦。”
“再次见到您，真好。”
司玥眸光微微波动，瑰丽的紫覆盖了鲜血一样的红。
眉心纹路渐渐隐去，黑色的长裙变回纯白。
神祗，归来。
司玥吸收了信仰之力，进入了小世界。
偏僻的小村庄，穷苦，破败。
一个半大少年挑着两桶水，一步一步地从河边走来。可以看出，两桶水的负担太重了，他的步伐有些不稳。
几个老人围坐着一棵大树，说着些杂七杂八的鸡毛蒜皮。
见到少年走过，一个老人扬声道：“大壮啊，你家又是你挑水啊？不是我说你，你别老听你那后娘的，也为自己多想想。”
大壮用力撑了撑扁担，咧嘴一笑：“三叔公，我长得壮，不碍事。”
“哪里壮了哟，你娘在的时候你才是真的壮，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老人怜惜地看了看大壮的小胳膊小腿，连连摇头，“你爹也是个不成事儿的，没一点主见！”
大壮嘿嘿傻笑了两声，“三叔公，我爹对我好。”
好个屁！
老人暗暗骂了一句，看着大壮的傻笑，没把这话说出来，而是提醒道：“明个儿是渎神日，提醒你爹别忘了。”
“好嘞。”大壮应了一声，挑着水回了家。
刚进家门，就迎来了一顿骂：“没用的玩意儿，让你挑个水用这么长时间，又去哪儿偷闲去了？！”
看到面前的女人，大壮眼中闪过恐惧，迅速低下了头，诺诺道：“没……没有，我没有偷……”
“啪——”
女人一巴掌打了上来，声音尖利：“长本事了，还敢顶嘴了！罚你今天不准吃饭！”
大壮捂着脸，低着头应下，又想起老人的话，对女人道：“娘，三叔公说明天是渎神日。”
“知道了。”女人不耐烦地应了一句，“赶紧的，去把猪圈收拾了，还有菜也浇了，做不完不准睡觉！”
女人掐着腰进了屋，骂骂咧咧：“一天天的，没一件儿省心的……”
大壮默默走开，去了猪圈旁边的一个小破屋子，推开了门。
尽管大壮的动作很轻，门还是“咯吱咯吱”地摇晃了好几下，连带着一边残破的窗子。
大壮搓了搓手，把脏东西擦干净，小心翼翼地从床板下拿出了一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最里面的东西——一个白色的坠子，看不出什么材质，似虚似实。
大壮握住坠子，四处看了看，喃喃自语，声音却很小，生怕有人听见。
“明天又是渎神日了，我只有一个人，他们却有好多个。”
“我娘又该把好多事都怪在神身上了，还有我爹，二爷爷，七叔公，三叔公……”
大壮皱了皱眉，想起了往年的渎神日：大家都讨厌神，辱骂神，在神的雕像上扔脏东西，好像他们的不幸都是因为神。
村里的老人说，就是这样的，天上的雷，吃人的可怕黑洞，都是因为神，神抛弃了他们，还要杀了他们，才会有这些东西。
可是，娘不是这样说的。
娘说，神很伟大，只是他们不够幸运，染上了污秽之物。
娘临终前给了他这个坠子，声音虚弱地对他说：“大壮，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要信仰神，是神拯救了我们，你一定要信仰。要找到一个你信得过的人，把信仰传承下去，一定要。神明是不会失败的，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就这样，娘紧紧抓着他的手，留恋地闭上了眼睛。
从此，他成了没娘的孩子，有了一个与全村人都不一样的秘密。
“娘，我想你了……”
大壮把坠子握得更紧，死死地低下头，肩膀颤抖，声音也隐隐哽咽。
“娘，大壮一直有好好听话。可是，好累啊……”
“娘，神为什么还不出现呢？大家都好吓人，大壮害怕……”
“娘……”
司玥看着大壮，或者说，看着他灵魂上反复出现又消失的黑气，抬手打出了一道净化的力量。
黑气连玉坠的力量都无法抵挡，更别说抵抗司玥的力量，很快就被净化，并且没有再出现。
但大壮的灵魂上，依然留有黑气存在的痕迹，微弱到近乎不存在，司玥却看得清清楚楚。
司玥眸光微动，用了更本源的力量，净化大壮的整个灵魂。这一次，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大壮的灵魂如同新生，没有一丝污秽。
但，很快，大壮的灵魂就变得复杂，新的痕迹又一次出现。
司玥抬头，目光透过无数空间，看到了世界的本源，污染得彻彻底底，印下了深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