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公主殿下请三思（11）
“我娘活得好好的，怎么会自己往马车上撞呢？”
“污蔑，大人这绝对是污蔑！”
“可怜我娘啊，死了都不得安宁。”
“娘啊，我的娘啊，您怎么就丢下儿子走了呢？”
“砰——”
大理寺卿被他吵得烦得很，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对衙役使了个眼色。
衙役拿了一块布条，直接堵住王二柱的嘴。
“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事实如何，本官自会公正判断，无需喧嚎。”
“唔唔唔——”王二柱情绪激动。
五个证人，都是站在对方那边的，他可不相信会有什么公正。
陪同而来的几个女子也觉得不公，直接质疑：“大人，这些证人有问题。我怀疑，他们收了丞相府的好处，刻意污蔑。”
大理寺卿也有同样的怀疑，但在案件发生之时，他就得到了消息，暗中监视了丞相府，并未发现丞相府有人往事发现场及附近而去。
而丞相现在不在国都，仅凭丞相府剩下的主子，也调动不了连他都能瞒过的势力。
那么，如此一致的回答，只有三种可能。
一是柳沁蓝的确冤枉，所以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有错的证据。
二是柳沁蓝有自己的势力，她在案发第一瞬间就派人收买了那条路上的所有住户。
而第三种，是这些人都是柳沁蓝的人。
然而，此想法一出，大理寺卿就排除了。
那条路上的人不少，大街上的人更多，衙役找人时又是随意挑的，怎么可能偏偏就全挑中了柳沁蓝的人？
若真能如此，说明柳沁蓝的势力已经庞大到不可思议。而这，怎么可能呢？
倒不是他看不起女子，而是，在国都这种地方，势力盘根错节，若是柳沁蓝当真如此深不可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至于第二种，也不太可能。他不仅派人盯了丞相府，也盯了柳沁蓝走过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贿赂的情况。
而且，那名女子可是大街上的人，总不可能也被找到并且贿赂了吧？
所以……
现在只剩下第一种情况：柳沁蓝是冤枉的。
可是，以上都是他的推断，没有证据能表明王二柱及其母是在讹诈。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带来了别的人证。”一个衙役来报。
大理寺卿大喜：“让人和人证一同进来。”
“是。”
很快，几个人走了进来，在公堂之上跪下。
为首之人却只是向大理寺卿抱了抱拳，并未下跪。
“大人，我家主人找到了一些人证，或许能帮到大人。”
一个衙役绕到案桌后，在大理寺卿耳边道：“是九皇子。”
大理寺卿微微眯眼，看了来人一眼，就转向剩下几人。
“你们要为何事作证？”
底下几人对视了一眼，最终一个看起来胆子比较大的青年开口：“大人，我们要作证，此人心思狠毒，伙同其母，意图讹诈。”
“哦？何出此言？”
“大人，我是他们的邻居，就住在他们旁边。我家就在这，而他们却是几天前忽然搬过来的。这一点，一条街上的人都可作证。”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有钱的，却还是在那里租了个院子。据王二柱说，是其母重病，想到国都求医，说是国都有二人的亲戚，只是一时没找到。”
“小人母亲就是病重而逝，因此，得知了二人的事，小人便时不时给他们送点东西送点药。”
“就在前天，小人送了药，正要离开，却忽然肚子痛，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去了茅厕，出来时就听到了另一间房里母子二人的密谋。”
“王二柱之母说，她曾听说过，有人撞在贵人车前，贵人为息事宁人，会给一大笔封口费。而她时日无多，若是也撞一次，不被发现的话，轻轻松松就能得来大笔钱财，若是被发现了，就由她一力承担，也不会牵扯到王二柱。”
“王二柱同意了，所以，母子二人商量过几天就动手，但我不敢再听下去，就赶紧跑了。”
“回去后，我怕自己是误会了，就拜托几个兄弟多注意两人的行踪，果然就发现了异常。只是，小人还没来得及报上去，二人就行动了。”
旁边的人见他说完，连忙补充：“是啊是啊，我们特意观察了两人的行踪，发现她们鬼鬼祟祟的，还问哪条街上经过的贵人多。”
“也问过我，我不清楚，就问了几个老人。当时那地方比较热闹，我一问，大家伙都说起来了，大人可以去查证。”
大理寺卿听完，看向王二柱，发现他脸色惨白，一脸恐惧之色，心中就有了判断。
但是，审还是要审的。
“砰——”
惊堂木一拍，大理寺卿让衙役取出布条，看向王二柱，神色威严肃穆，厉声道：“王二柱，你还有何话说？”
“大……大人，我……我……草民冤枉啊！”
一股浓烈的骚臭味忽然出现，王二柱居然被吓尿了。
压着他的衙役嫌恶地后退了几步，但他犹自不觉，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大人，这都是我娘的想法，草民不知情啊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啊。”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大理寺卿断案多年，见过无数无耻之徒，不孝之人，但王二柱的行为，还是让他开了眼界。
他娘的尸体还在公堂之上，就在他眼前，刚死不久，而且是为他而死，他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无耻至极，不孝至极！
大理寺卿平复了一下情绪，不想再亲自审问这种人。
“你是否冤枉，律法自有判定，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带下去。”
衙役又堵住他的嘴，将人带了下去。
大理寺卿看向柳沁蓝，神色缓和了些：“柳小姐，你虽有足够的人证，但却并无物证，人证所言本官此时也并未查实。所以，还麻烦柳小姐在大理寺待上一段时间。”
“柳小姐请放心，不是牢房，不会对柳小姐名声有碍。”
“可以。”柳沁蓝点头同意。
大理寺卿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名满京城的才女，仅这份淡然和气度，就是旁人远不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