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肆算计【微修】
黎黎对这本书有些着魔了,要不是玄膑回来的拄杖声打断了她,她可以一直研读下去。
玄膑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你在看什么?”
“在看一本很有意思的故事书。”黎黎合上书,面色坦然。
她读得懂书中的内容,对其保持着怀疑,但心里又隐隐觉得,那可能不是某个闲得无聊的家伙随意杜撰的。
苦境、天疆、森狱曾经本是连接一起的同一片大地,而且当时的天空中有三个太阳,万物在三阳共天下都可以保持长生不老的理想状态。
只是后来为何分离了,原因并未‘记载’。
玄膑语气松淡,他的问题像是闲聊一样平常随意:“是什么样的故事?”
他或许只是真的有好奇什么内容会吸引黎黎。
“西厢记,是妾身闲得无聊时候翻看的。”黎黎恬笑:
“大太子对这些儿女情长应该不会太感兴趣。”
玄膑对这类书的确没什么印象,更别提兴趣了,所以也就没在意什么。
“你以前都是喜欢看书吗?”
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短短一两天时间的相处,黎黎和玄膑之间的态度说不上冷漠,也算不得热情,更趋于平平淡淡。
玄膑想,他对她的了解并不多,但知道森狱贵女总被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所以在难得闲暇的时间里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倒没什么。
黎黎将自己搬出的几本书收好,简单回答:“很喜欢。”
在回答之后,她觉得有点单调,于是又慢吞吞说了一句:
“大太子要是想看,那可以向妾身借。”
“……”
借这个词,是表明了玄膑不可以私翻她的东西,这些书属于她一个人的私人物品,还要和她商量好。
玄膑只是噢了一声,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继而说:
“吾方才从母后那里取得了些可以缓解你病痛的熏香,以后就点这些吧。”
“多谢大太子的用心,可妾身带过来的还没用完呢。”黎黎作出感激的眼神,语气轻柔羞怯:
“不用的话就浪费了。”
说起来,这熏香还没用到玄膑身上呢,她习惯入夜之后才会点,今晚也能下手了。
“这……正是我出门之前,有只乌鸦突然飞进来打翻了你的香,已经不能用了。”玄膑迟疑了下,解释道:“母后也很关心你,就收下吧。”
有没这么巧啊!
黎黎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无奈只能依玄膑的话了,并说下次定会好好拜访黑后,以示感激。
心里却是想把那只坏事的乌鸦炖成汤!
玄膑将她脸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这种小手段她玩得倒是挺不错,可惜嫩了点,至少在玄膑面前还完全不够看。
父王当初指婚的时候在他面前一副慈父的模样,说他年纪不小了该是时候了,又说想抱皇孙啦,玄膑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眼下四个太子,玄同痴迷剑术就不说了,玄灭和玄嚣还没分出个高低,各种明争暗斗,而他也还没有彻底撕下伪装,依旧是个怯事懦弱的人设。
这时候让他成家联姻,是有心让他退出王权之争吗?若是能拉拢黎黎身后的世家其实未尝不可,可黎黎的世家背景实在太过鸡肋,对他而言这种连棋子都算不上,顶多是块小小的垫脚石。
但小小的垫脚石也还是有它的用处的。
一起用过晚膳,梳洗过后,本该差不多一起就寝了。
黎黎只是坐在镜前一遍又一遍的梳着自己的长发。
漂亮的长发已经被她梳理得柔亮顺滑,可是她仍然梳着一边又一边,她用余光的眼透过镜子反映的画面,悄悄观察着闭目养神的玄膑。
玄膑很耐心的等着。
耐心等着她又重梳了一遍,无言的气氛一时间也有些尴尬,都把对方当成不存在的人还好,但问题是作为新婚燕尔,即使私下闹得坏,但台面上也不能分房落下被别人非议的话柄。
何况,他们之间其实也没有闹得那么糟糕,只是第一晚的记忆确实不算愉快。
黎黎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觉得自己应该适应了不再是自己独自一人的夜晚,她微微侧头,终于放下梳子,将搭在自己肩侧的长发别回身后。
纱帘幽幽,一纱隔着玄膑和黎黎。
当玄膑睁开眼,恰好落在他眼中的是黎黎侧头时,露出的那截雪白修长的脖颈,纤细的手指挽起浓密乌黑的长发,别在身后,也掩去了她脖子上昨夜烙下的吻痕。
玄膑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慢慢站起来。
听着一浅一深的脚步声慢慢走近她的方向,黎黎的心如同被拉直的琴弦,绷得紧紧。
玄膑的手搭在她肩上,温热的掌心贴过来时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暖意,黎黎颤了下,但也还是把自己手放在玄膑手背上,她昂起头看向玄膑。
上下交汇的视线透露着丝丝微妙气氛,玄膑总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黎黎也很难光从他脸上的表情猜测他的真实想法是如何。
但她意识到一件事,就算眼前这个男人会在黑后与阎王面前俯首弯腰,但当他站得直直的,背脊如松如竹,气势也会随之发生改变。
在她的视角去昂望玄膑,总觉得自己渺小许多,更有种放佛下一秒就会被当成猎物压倒的强迫感。
掌心下是他的手背,宽厚又温热,她主动拢起五指,与他的手指相交一起:
“大太子,时候不早了。”
她乖顺垂下眼帘,语气温缓,声音听得令人有种想溺死在这份柔情中的错觉。
玄膑的神色凝了一瞬,犹豫一秒后轻轻松开了和她的十指相扣,然后指尖伸向黎黎颈侧的衣衫:
“我还有些事要去书房处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他仅仅只是把黎黎衣衫上有些凌乱的领口整理好,将那些吻痕遮好,就规规矩矩的收回了手。
他这一体贴的举动,倒是出乎黎黎意料之外了。
黎黎发愣看着玄膑,心头不可控制跳了一下。
要是真如玄膑所说,其实对黎黎也没什么不好的,她目前不是很想和另外一个人同床而眠,即使对方是她的夫君。
人总是心里的想法是一套,嘴里说出来的又是另一套。
黎黎对着玄膑离开的背影念叨:“那你不要太晚了。”
如果不是她眼尖,可能发现不了玄膑的拄杖都因她这句话顿住了。
等玄膑离开了之后,黎黎就去另一个房间翻找她自己带来的那盒熏香,还好好放在置物架上,可如今打开一看真的只剩下空盒子了,想来应该是被打翻之后清扫走了。
早知道如此,她就该让那个信友多准备几盒!固然她已经服过药,但玄膑可并没有让她彻底放心。
还有被她收起来的那瓶迷魂药,也不知道去哪了,明明沐浴更衣前都在她身上,沐浴完换好衣服再去找却不见了。
不可能是她记错放在哪,而是应该有人趁着她洗澡时候,偷偷将那药拿走了。
知道这瓶药的也只有玄膑了,玄膑还提防她呢!
得知此,黎黎心情有些失落。
回到房间里,侍女已经按照玄膑之前的吩咐点好了黑后送来的熏香,将窗户都紧紧关上,最后侍女稍微欠下身,退出去之前还顺带将房门关上。
黎黎嗅到那丝丝缕缕的香味,最初没觉得有什么,心神在淡淡的熏香中也变得宁静下来。
她蜷缩在床上睡了会后,原本浅浅的睡意开始逐渐朦胧糊涂起来……
这场睡梦中她放松了所有戒备,等她开始意识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思绪像是掉落进越来越深沉的黑暗沼泽之中,她却能清清楚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热发烫。
体温渐渐升上去,单纯烧起来的并不是只有体温,而是藏在她体内黑暗中角落的某部分渴求。
她掀开了厚厚的被子,试图突破某种钳制,但仍然不行,她还是觉得很热。
她喘着气,捂住自己胸口处猛烈起伏的心跳,并直双腿之后又弯膝,又难受得蜷缩起整个身子。
“啊……”
嘴角控制不住的溢出奇怪又熟悉的吟声,虽然听着微弱得像困意沉沉的猫咪,但颤颤的尾音落在空气中却是发慌发臊。
她捂住嘴,眼中模模糊糊一片,泪水盈出眼眶,滑过眼角落在床塌上润湿一片。
袅袅的熏香燃起来迷神勾魂,都狡猾的紧缠在黎黎每个沉重的呼吸间。
淦……被算计了!!
失去反抗的力气,最后的理智也在摇摇欲坠的边缘。
手腕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力拽起,她哼了一声,紧接着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拖入一个怀抱里。
“走开……!”
黎黎挣扎着,压抑住自己的泣音,努力看清了那是玄膑的面容。
“吾不知道这熏香会对你有影响。”玄膑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愧疚,他轻而易举的承接下了来自黎黎软绵无力的捶打:
“接下来,交给……”
话还未说完,黎黎忽然拥住他的脖子,吻住他还未说出口的字音至死抵缠的舌尖狠狠扫过这男人嘴里擅长各种的谎言。
玄膑的眸底闪过一丝似嘲似讽的笑意,他的确在撒谎。
黑后给的熏香是没问题,但混合了黎黎有问题的药后,却产生了一种更想不到的效果。
凌乱的长发垂落身后,离开了这个吻,唇角拽出丝丝银线。
玄膑勾起黎黎的下颌,眼中的深色莫测,他沉声蛊惑着中招的黎黎:
“你的下一步呢?”
黎黎迷茫恍神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但药物发作的本能却让她乖乖在最后顺从着玄膑所引导的一切。
纤白的玉足趾蜷了蜷,随着摇晃划过衾被,像是划开了水面圈圈的涟漪,留下湿漉的痕迹。
黎黎尖利的指甲无意划过玄膑的后背,抓出了长长的红痕,承受着不知轻重的碰击,沉闷的喘息扑面,紊乱的摇晃中她还狠狠咬住了玄膑的脸,留下牙印。
身上的痕迹可以遮掩,但脸上的牙印一时可不好消掉啊……
可是玄膑心中却是有种餍足的愉悦,有来自黎黎身上,还有那股小小的怨意都让他收到了。
当第三天醒过来,看到身上更加明显的痕迹,黎黎的内心是充满生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