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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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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并不知晓臣子的祈求, 圣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也罢,朕确实有些乏了, 既然事关太子,那便交给太子办吧。”

    “陛下,陛下”!

    几位大人的声音透着些许绝望。

    圣上却充耳不闻, 在大总管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恭送陛下。”

    圣上看了眼盛安郡主, 见后者没有离开的打算,便也没出声。

    待走出老远,圣上才折身看向高台上太子的身影:“太子前段时间门的传闻,就是这个姑娘吧。”

    大总管:“回陛下, 正是。”

    说罢,他便想到了太子跳崖的缘由,忙道:“想来也只是传闻,并非是真的。”

    圣上却冷哼道:“能让他当街停銮驾, 跳悬崖的, 这姑娘是第一人。”

    不是真的?

    他看未必。

    知子莫若父, 以这狗东西一身的逆骨, 若不是心中在意,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施舍,更遑论会跳崖救人。

    “让人将这姑娘买凶的证据给他暗中送去。”

    大总管忙应下:“是。”

    “还是陛下明智,将这铁证扣了下来。”

    否则, 此案就几乎没有再审的必要了。

    “不过, 陛下您也相信魏二姑娘是被陷害的?”

    圣上缓缓转身,笑叹了口气:“朕啊,不是相信那姑娘,是信太子。”

    “他是个有主见的, 既然选择跳崖救人,就说明这姑娘在他心里有一定分量,他看中的人,自不会是什么恶人,如此,朕不介意替他护一护,让他自行处置。”

    大总管想了想,道:“那万一,这姑娘当真不清白”

    圣上驻足,嗤笑道:“那朕乐得看戏。”

    “也挫挫他那狗脾气,栽了跟头,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总管对这话不认同,道:“殿下便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圣上斜了他一眼。

    “当然,陛下最最厉害!”

    圣上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朕看,他现在这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给他让让的狗脾气就是你们给惯的!”

    大总管也不惧,笑着讨饶。

    要论惯太子,谁能跟陛下比啊。

    又走了一段距离,大总管又道:“要是这姑娘当真是冤枉的,确实可怜见的,爹不疼娘不爱,也没人替她周全,不怪盛安郡主都开口替她说话呢。”

    圣上却摇头:“如霜可不是为着这个,你难道没察觉,那姑娘有几分像兰庭?”

    大总管一惊,忙道:“老奴确实有那么一瞬觉得像,但隔着火把瞧不真切,老奴还以为是老眼昏花瞧错了!”

    “唉。”圣上重重叹了口气:“过了冬,就十七年了。”

    “那孩子若还活着,也是这般大了。”

    大总管若有所思:“那会不会这姑娘身份有异?”

    “这些年到盛安郡主府认亲的也不下百个了,多多少少都是像他们夫妻的。”每每提及这桩事,圣上心里都不好受:“这孩子丢失,朕难辞其咎。”

    大总管忙宽慰道:“陛下宽心,郡主与郡马自不会这般想,且这事,也实属阴差阳错。”

    当时兵荒马乱,郡主得提刀杀出重围,刀剑无眼的怕伤了孩子,也怕有人对孩子动了心思,这才将不足月的婴儿藏到佛堂下,原本这是最稳妥的,可谁知道那种情况下,香山寺竟还有人潜了进去呢。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藏了这一手,那孩子当年就没了。

    那两位打着以阆王外孙女为质的注意,争抢下有乱箭射中了襁褓,要是孩子真在里头,也就彻底没了念想。

    眼下这样,倒还能心存希冀。

    “朕心中难安,与他们怪不怪朕没有关系。”圣上悲切道:“朕倒是希望,如霜同年少时那样,提着刀来找朕算账,拆朕的屋顶,砍朕的房门。”

    可帝王啊,终究是孤家寡人。

    大总管是后来才跟在圣上身边的,但樾州那些事,圣上时常同他讲,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就都了然于心了,遂笑着道:“要真是这样,朝堂上就不得安宁了。”

    当年圣上登基后,原本是要册封郡主为公主的,但阆王与郡主都不同意。

    寻常人家上了族谱的义子或可与亲子同等,但帝王家不行。

    宋大人亦是一个道理。

    后来几厢拉扯,陛下只能封阆王为外姓王,也去掉了阆王在褚家族谱上的名字,陛下心有愧疚,又重情义,便顶着朝臣的谏言与反对,硬是以国为阆王封号,郡主则以年号受封。

    郡主家的孩子,与太子殿下同音,也是圣上对阆王的补偿。

    走走停停间门,已到了圣上帐前,圣上驻足回望向高台的方向,笑了笑:“如霜啊,就是见不得生的与兰庭相似的人受委屈。”

    大总管眼睛一亮,接话道:“这个老奴晓得,郡马是郡主一眼就相中的,怕人被抢走,白天看中人,当夜就把嫁妆送到顾家,那府外火把通明,门敲的咚咚响,将顾家上下吓的以为来了叛军,知道缘由后,郡马爷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立在院里,窘的连脖子都红了。”

    “郡主一瞧,欸,比白日更俊俏了,要不是圣上和阆王及时派了人来拦着,郡主当夜就要将人抢走。”

    大总管的语气格外诙谐,终于是把圣上逗乐了,抬手指了指他,笑骂了声:“你呀!”

    大总管嘿嘿一笑,搀着圣上入了帐:“陛下,那那位姑娘,可要去查查,万一呢?”

    圣上摆摆手:“不必。”

    “你当如霜留在那儿是为何,我们都能瞧出来,她能瞧不出?”

    大总管:“倒也是,是老奴愚笨了。”

    “对了,魏家唯一替那姑娘说话的,朕以前怎没有瞧见过?”

    大总管回道:“那是魏家五公子,是庶子,以前没有参加过宫宴,这回能来秋猎,是因他中了举人,在名单上,魏家拦不得。”

    圣上了然的点了点头。

    -

    高台上,圣上一走,褚曣便大刀阔斧的稳坐高位,慢悠悠道:“虽孤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宋大人方才可将几位大人迫不及待给人定罪的言论听的一清二楚。”

    “宋大人,你来说说,你认为他们有没有问题?”

    几位大人听的额上冷汗直冒。

    谁不知道宋大人是太子心腹!他会说半个不字?

    宋淮:“有疑,可查。”

    “既然宋大人觉得可疑,那就将人暂时关押。”褚曣:“给孤好生审上一审。”

    “殿下,臣等是冤枉的殿下!”

    “是啊,臣等绝无异心!”

    “殿下”

    褚曣抬手打断:“若真是清白,便也不怕查,各位大人放心,宋大人是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但也定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宋淮拱手:“臣必会秉公处理!”

    “如此甚好。”褚曣。

    宋淮挥手,便有侍卫上前将几位大人押走。

    喊冤声远去,场面再次寂静了下来。

    这时,便有人道:“魏二姑娘雇凶一案虽铁证如山,但既然作为受害者的齐姑娘提出质疑,宋大人也说此案另有隐情,那不如就按规矩交给奉京府,仔细查证。”

    “如此倒也合乎情理。”

    “还请殿下明断。”

    魏姩紧紧抿着唇,她绝不能进奉京府!

    正在她抬头欲开口时,便听太子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孤听不懂。”

    那几位大人俱是一怔。

    太子在说什么,他们好像更听不懂

    “殿下,雇凶猎场刺杀和殿下崖底遇刺,太过巧合,这两者必有关联,臣认为,可以并案!”宋淮道。

    所有人:“”

    合着太子是这个意思。

    可但凡长了个脑子的就能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一桩案子!

    江湖杀手是冲齐姑娘去的,崖底刺客是冲太子去的,这目的都不一样,并案?从何说起?

    “宋大人所言甚是啊,孤就是这么认为的。”褚曣睥睨众人语调慵懒道。

    宋大人继续道:“事关储君,奉京府无权审。”

    魏姩提着的心总算落下。

    褚曣:“所以,宋大人有何高见?”

    宋淮面不改色道:“回殿下,不如将此案移交至枢密院?”

    众人:“”

    这又是什么逻辑?

    即便奉京府无权查,那也还有大理寺刑部啊,怎么也交不到枢密院手上啊!

    “殿下,臣前段时日听过一道传言,是殿下与这位魏二姑娘的。”一位言官顶着众臣灼热的视线,站了出来:“殿下乃枢密院使,有此传言在先,殿下理应避嫌。”

    褚曣:“你是说,孤会徇私?”

    “你心盲否?”

    “她既是刺杀孤的嫌犯,孤为何对她徇私?”

    言官:“”

    正因为他心不盲,他才无比清楚,这分明不是一桩案子!

    “殿下,请三思!”

    众臣遂赶紧附声。

    褚曣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宋淮!”

    “他们不满意,你再换一个!”

    宋淮冷冷的瞧了眼众臣,沉默片刻,掀袍跪下:“臣,请查此案。”

    众臣面露茫然:“”

    就说,你宋大人查和太子查有什么区别。

    齐家众人始终都没有吭声。

    盛安郡主也默默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裴骆安立在裴家长辈后头,远远望着魏姩的背影,他也是那日离开齐家后才忽地想到,她就是与太子有过传闻的魏二姑娘。

    那时以为当不得真,毕竟太子不近女色,这些无根据的传言没人会当真。

    可现在很显然,太子要保她。

    难道,传言并不为虚?

    其实,在容锦开口时他也想上前求情,但被父亲拉住了。

    好在最后盛安郡主开了口,太子殿下也到了。

    既然东宫要护,她就必然无虞了。

    “殿下三思,此案如何也轮不到御史台啊。”言官安静了片刻,终于找到了破绽。

    “但孤觉得可行。”褚曣道:“与魏姑娘有传言的是孤,又不是宋大人,他无需避嫌,更何况,宋大人的名声想必诸位都清楚吧。”

    众臣默默垂首。

    那可真是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心黑!手黑!哪哪儿都黑!

    “你们可认为宋大人会徇私枉法?”

    褚曣又道:“亦或者,宋大人手底下有过冤案?”

    众臣继续沉默。

    不是他们想沉默,是在这点上,他们实在找不到可抨击之处。

    “既然没人反对,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褚曣不容置疑道:“宋淮,人交给你了,务必给孤查个水落石出!”

    宋淮应下:“是。”

    “还有,之前抓的那个那个什么江湖杀手,也一并提到御史台去,凡与此案有关者,皆交于宋大人。”褚曣说罢,便缓缓站起身:“孤有伤在身,就不陪诸位掰扯了。”

    有言官还欲继续开口,就被身边人拽住了。

    对于他们这位储君,谏言有一有二不可有三,除非自己想找不痛快。

    “啊,对了,既然魏二嫌疑未清,那魏家人也都关起来吧。”褚曣的视线在魏家父子二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魏裎身上:“孤记得,你是今科举人?”

    魏裎回道:“回殿下,正是。”

    “如今朝堂缺人,等不到来年春闱,朝中欲先用举人顶缺。”褚曣:“任职书不日就要下来,你回府等着吧。”

    魏裎一怔后,忙磕头谢恩:“遵旨。”

    众臣:“”

    魏家父子一个是侍郎,一个是翰林,朝廷缺人不一样重要?怎这还未分官的举人倒比他们紧要了?

    不就是因为方才,魏家只有这位举人为魏二姑娘求了情么。

    事已至此,即便是心盲的也看出来了。

    东宫就是要保人!

    且保的明目张胆!

    可他们即便心知肚明却不敢继续反驳,因为他们这位储君行事向来不按章法,你再多说,将他惹毛了,免不得要不痛快一阵,最后不过是委屈巴巴给圣上递折子,但这种折子向来是有去无回的!

    唉,罢了!

    往好了想,太子也是他们北阆的定海神针,疯点就疯点,脾气大点就大点吧!

    “孤乏了,诸位自便。”

    “恭送太子殿下。”

    盛安郡主这时也起身:“臣妇送送殿下。”

    褚曣挑眉:“那就有劳郡主。”

    走出高台,褚曣便道:“姑姑有话问我?”

    私底下,褚曣仍和在樾州一样,唤卫如霜姑姑。

    卫如霜轻笑了笑:“殿下英明。”

    褚曣:“哦。”

    卫如霜:“”

    “好吧,我就是想问你,打算如何处置魏姑娘。”

    褚曣闻言微讶:“姑姑在意她?”

    卫如霜没打算说出心中的怀疑,毕竟这样的怀疑有过太多太多了,在还未有定论前,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我只是随口问问,你真要将她送到御史台?”

    褚曣驻足,似笑非笑道:“御史台有间门地牢中,有地道。”

    卫如霜便明了了。

    她笑着摇摇头:“我就说,你既然要护,怎会这么容易就妥协。”

    “那你打算将她放到何处?”

    褚曣听出来了,卫如霜对魏姩真的很感兴趣,他不由想到,方才顾容锦为魏姩求过情,且二人在是在齐家赏花宴上相识,难道

    想到卫如霜半夜送嫁妆的壮举,褚曣神色淡了几分:“孤还没想好,待孤想好,派人告知姑姑?”

    卫如霜笑道:“倒也不必。”

    她只需要知道她是安全的就行。

    -

    魏姩当夜就被送下了山,宋淮亲自将她押进御史台。

    但魏姩才进牢房,人就被迷晕了,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下午。

    “姑娘醒了。”

    金帐被掀开,床榻边站着的是还算一个眼熟的宫女。

    魏姩愣了愣,她隐约记得,她曾在香山别院见过她。

    那这里是?

    魏姩坐起身环视四周,这一瞧,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寝房的装饰布置,若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金碧辉煌!

    金色帐子,珍宝架上的黄金摆件,就连那桌子上放的茶盏,都是金的!

    魏姩目瞪口呆:“这是哪里?”

    她不是进了御史台吗?

    御史台的地牢可不长这样!

    宫女恭敬回道:“回姑娘,此处是香山别院。”

    魏姩瞪大眼茫然的看着她:“香山别院?”

    她进过太子在这里的寝房,不是这样的。

    宫女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殿下让人连夜为姑娘布置的,姑娘可还喜欢?”

    魏姩唇角抽了抽:“”

    她半晌都没能说出话。

    褚曣这是想做什么?

    宫女见魏姩不答,疑惑道:“姑娘不喜欢?可殿下说姑娘喜欢黄金的啊。”

    魏姩:“”

    她缓缓垂首将脸埋在双手中。

    她喜欢黄金没错。

    但她喜欢黄金,不应该直接给她黄金吗,布置成这样,他这是在‘金屋藏娇’?

    “殿下吩咐了,姑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门,期间门姑娘一应物件都得是最最好的。”宫女继续转达太子殿下的命令:“不过,姑娘的尺寸今晨才送过去,衣物要过几日才能送来,十八姑娘今晨去魏家拿了些姑娘的衣裳首饰,这几日姑娘便先委屈穿着。”

    魏姩:“”

    她之前用埋尸挣来的钱做的衣裳都还不错,不算委屈吧?

    直到几日后,她看见宫女捧进来的金光灿灿,才知道宫女所说的委屈是什么意思。

    “奴婢叫芍菊,这段时日由奴婢贴身伺候姑娘,姑娘有任何需求都可吩咐奴婢。”宫女接着道。

    魏姩温和的道了谢后,才想起了什么,问:“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芍菊道:“殿下说,记得喂狼。”

    魏姩:“”

    果然是这样。

    她沉默半晌后,问:“殿下可有说何时会来?”

    也不知道案子进展如何了?

    那人手段缜密,不知宋淮这一次能挖出来多少。

    芍菊摇摇头:“殿下没说。”

    “对了,殿下说,两位魏大人也关进御史台了,让姑娘放心,会特别关照。”芍菊:“但若姑娘不忍心,那就作罢。”

    魏姩极力压制,都还是没能压下向上弯的唇角。

    她问:“如何关照的?”

    芍菊原话答了:“猎场雇凶一案,既然姑娘有嫌疑,那自然是要审问魏大人的,毕竟比起姑娘,魏大人更有能力雇凶,亦或是姑娘背后是魏大人指使。”

    “至于刺客供出的姑娘为情杀人这点,御史台提审了沈公子,沈公子称从未见过魏姑娘,纯属子虚乌有!欲加之罪!”

    芍菊说到这里,顿了顿,试探的看向魏姩。

    魏姩知她想问什么,笑着指了指这间门富贵逼人的寝房:“太子殿下如此阔绰,我能看上旁的人?”

    芍菊抿唇一笑,上前伺候她穿衣:“姑娘说的是,殿下是顶顶好的!”

    “不过沈公子可是京中许多贵女最想嫁的人,那贼人用此来陷害姑娘,几乎没人会起疑。”

    魏姩对此自然是清楚的。

    前世就是这样,那所谓的情书一出来,就彻底钉死了她的罪名。

    不过这一次,竟没有情书这茬?

    对了,上一世是她的贴身丫鬟拿出来的,可这一次她身边密不透风,没人背叛她,魏凝也无法将情书塞到她房里,这种关键性证据,若是出现的时机地点不恰当,可能会反噬,这大概就是这一世,没有出现‘情书’的原因吧。

    但她总觉得不对劲,按照上一世他们的缜密手法,应该还有一个最关键的,能直接将她定罪的实证才对。

    比如,她买凶的实证

    银票无法确定是出自她的手,所以更有可能的,应该有她给杀手的‘亲笔信’?

    可为何没有出现这样的证据?

    魏姩一时想不明白,只能等见到褚曣再问他了。

    “对了,御史台审案与奉京狱比,如何?”

    芍菊眨眨眼:“应该说,宋大人审案与奉京狱有何不同。”

    “不过,还得看姑娘的意思,也可以换个人审问两位魏大人,姑娘认为可需要宋大人审?”

    毕竟,他们是姑娘的血亲。

    魏姩当即就明白了。

    她长长出了口气!

    恶气!

    “要!”

    “怎么不要!”

    魏姩坐在梳妆台前,笑容灿烂:“既有刺杀储君的嫌疑,自然该宋大人审。”

    她知晓太子是为了保她才强行并案。

    因为这确实是两桩案子。

    猎场的杀手是冲着盛安郡主府和齐家来的,而崖底的刺客是冲着储君来的,后者只是得知太子落崖才策划的刺杀,与猎场的江湖杀手,不是一路的。

    若她是雇凶杀齐云涵,就该进奉京狱,进了奉京狱,她就得脱层皮。

    前世她已经尝过那种滋味了,如今该让魏家人好好尝尝。

    让他们知道,被冤枉刺杀储君是怎样的滋味。

    不过,他们倒也不算太冤。

    猎场杀手是他们布的局,也正是因此才会有后头的坠崖,是他们给了西雩人机会,刺杀北阆储君。

    如此,走一趟御史台,还真算不得冤。

    只可惜,魏凝没进去。

    魏姩很有些遗憾。

    “我记得当时崖顶有几位目击证人?”

    芍菊边替她梳妆,边回道:“奴婢并不是很清楚细节。”

    魏姩哦了声,看向她,眨眨眼道:“既然有证人,那是不是该去正经的提供证词?”

    芍菊一愣。

    哪有上赶着给自己定罪的?

    “我记得当时那位大人说,证人里有我家三妹妹,可能将她唤去,让她去御史台写份证词?”魏姩眼睛亮晶晶道。

    芍菊怔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魏姩的意思。

    她道:“奴婢明白了,稍后就让人给殿下递话。”

    虽然她不明白姑娘为何会与自家人这么大仇恨,但宋大人说了,殿下有口谕,但凡姑娘的要求,必须转达。

    而且,她也并不认为姑娘是什么蛇蝎心肠的女子,倒不是她信任姑娘,而是她信任殿下。

    殿下是绝不会被人蒙骗的!

    所以,魏姑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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