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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偷第章 第章 第章 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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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十八是在次日近黄昏时回的杏和院, 人鼻青脸肿的,走路还歪七扭八,她有气无力朝魏姩拱拱手“姑娘, 我回来了。”

    魏姩忙示意冬尽扶着她“这是怎么了”

    风十八轻叹了声,被冬尽扶着坐下后,才一脸悲悸的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圈。”

    魏姩“什么”

    “本来我晌午就可以来的,可后来干了一架, 这不, 好不容易罚完又惹怒了殿下, 这回就没那么好过了, 百十来个人, 练武场一百圈, 我都快过去了。”风十八趴在椅子上看向魏姩, 可怜兮兮道“姑娘啊, 有没有吃的, 我又饿又累又困, 马上就要过去了。”

    魏姩被她的模样逗乐了, 忙叫月兰去厨房让人送饭菜来,又随口问道“怎会打架的”

    提起这个风十八来了兴致, 稍微坐直道“抄书这事本只有风十九暴露了,其他十七个全是被宋大人揪出来的, 他们敢怒不敢言,还是风十九有魄力,当场就向殿下告状,说侍卫也参与了。”

    魏姩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背后竟还有这般曲折

    “于是,侍卫就与风十九结下了梁子, 前脚才抄完书后脚就找风十九麻烦,风十九年纪最小,平日我们都对其爱护有加,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以多欺少。”风十八双手一摊“这不,就打起来咯。”

    魏姩“”

    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不过此时她相信苏妗的话了,太子对自己人果然是很宽厚的,不然他们哪里敢在别院打群架。

    不过

    “百十来个人”

    这次抄书的不一共才三十人

    风十八眉头一扬,颇有几分神气“就那十一个愣头青哪里打得过我们,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干趴下,他们自然是要找帮手的嘛,打上头了,就一窝蜂都上了,但人多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干不过我们。”

    冬尽“”

    魏姩“”

    你要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风十八似是猜到她们的意思,扬起下巴道“我们打架有规矩,不可以使用内力,都是一招一式肉搏,不然那帮弱鸡崽子哪里能伤得了我,我一掌就能给他劈飞起来”

    主仆一人对视一眼,一时无言。

    “欸你们别不信啊,不然我给你展示展示”

    冬尽赶紧将她按回座位上,道“女侠女侠,信,我们信的”

    “嘶,啊疼疼疼,小冬冬你要谋杀啊。”风十八龇牙咧嘴捂着胳膊喊道。

    冬尽吓的忙放开她“身上也有伤呢”

    “那可不”风十八挤着一张精彩缤纷的脸,气呼呼道“那帮粗汉子,我好歹是个小姑娘,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活该他们讨不着夫人”

    冬尽“”

    可是小姑娘,你刚才还说要将人劈飞起来呢。

    魏姩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笑,但小姑娘着实太可爱,她实在忍不住抿了丝笑意,才勉强一本正经的附和“对,十八姑娘说的对,他们实在不该对小姑娘动手。”

    “可有上药了”

    风十八这才满意的坐好“苏妗姐姐为我上过药了。”

    “姑娘唤我十八就好。”

    月兰很快就端来饭菜,风十八风卷残云般扒拉完,就冲着冬尽叫唤“小冬冬啊,快扶我一下,我脚软,站不起来了。”

    冬尽认命的跑过去,却又听她道“啊不行不行,你别把我摔了,小月亮你也扶扶我呗。”

    一直立在旁边的月兰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唤的是自己,忙手脚无措的走过去。

    她不敢碰风十八,生怕不慎弄到她的伤处,风十八一下揽住她的肩膀“多谢小月亮啊。”

    月兰脸颊一红“不客气的。”

    冬尽“你怎么不谢我”

    风十八敷衍道“谢你谢你。”

    魏姩看着几个小姑娘跌跌撞撞往外走,眼底盛着浓浓的柔色。

    十八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思却很细腻。

    长福说,十九个暗卫是太子一手教养大的,也不知褚曣那样的疯子怎么会养出十八这般讨喜的性子。

    夜深,魏姩房中的蜡烛轻轻跳动着。

    她自重生后就很怕黑,每到夜里都要燃着蜡烛才敢入睡,且睡眠极浅,有半点风吹草动都能被惊醒。

    魏姩睁开眼细细聆听了片刻,便坐起了身,轻唤道“冬尽。”

    春来死后,一直是由冬尽守夜,冬尽醒后连忙起身进去“姑娘,怎么了”

    魏姩望着外头,眉头微蹙,冬尽也反应过来了,竖起耳朵听了片刻,就朝魏姩道“奴婢去看看。”

    魏姩点头“嗯。”

    没过多久,冬尽便进来了。

    “姑娘,好像是隔壁程府出了事。”

    魏家住的这条巷子里大都是住着朝官,挨着魏家的正是礼部侍郎程韫的府邸。

    魏姩默了默后,起身“我出去看看。”

    非她大半夜想看热闹,而是她想起了褚曣口中的东风。

    虽然她至今没想明白他是何意,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夜的蹊跷可能与此有关。

    原本她是觉得乔氏几乎不会进她的寝房,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她的房里少了东西,但事有万一,若能解决固然是好的。

    “外头有些冷,姑娘穿上披风。”

    魏姩“嗯。”

    一出房门,魏姩就瞧见隔壁火光闪烁,隐有吵闹声传来。

    她正欲往院外走,打算离近些听一听,便见风十八打着哈欠迎面而来“姑娘,你也被吵醒了。”

    魏姩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问“你可能听到发生了什么”

    风十八说过习武之人,耳力非常人能及,她们听不真切,风十八应是可以的。

    果然,风十八又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道“失窃了。”

    冬尽惊的啊了声“失窃了,哪个贼人那么大胆子敢劫礼部侍郎府”

    风十八抱臂倚在红柱上,道“贪的多了,总要吐点出来。”

    魏姩身形一滞,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异光。

    她明白褚曣所说的东风是什么了

    魏姩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风十八,若她没有猜错,隔壁的贼人就是太子的人。

    “冬尽。”

    魏姩沉思片刻,突然道。

    冬尽回过头“姑娘,怎么了”

    “立刻带人将昨日买回来的所有物件全部装箱,放入库房。”魏姩语速稍快道。

    冬尽先是一愣,而后就明白了“姑娘是怕贼人来我们府上”

    魏姩“先去吧。”

    冬尽不再多问,点头应下。

    “速度快些。”

    “是。”

    昨日买回来的物件很多都来还没得及摆放,所以收起来比较快,不过一刻钟,冬尽就来复命了。

    魏姩望着隔壁的火光伫立半晌后,吩咐道“点灯,说杏和院失窃了,动静闹得大些。”

    冬尽不明所以“啊”

    这时,风十八走过来,戳了戳冬尽的脸颊,低声道“之前卖掉的都被偷了,明白”

    冬尽瞪大双眼“啊”

    魏姩面色淡然“我们昨日买回来的没被盗,是因为收进了库房,贼人没找到。”

    冬尽并不愚笨,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压下心头的惊讶忙折身去安排。

    魏姩望着不远处的火光叹了口气。

    东风是乘上了,但她又欠了太子一次。

    不知这一次,他要怎么讨回去。

    但想也知道不会简单,所以,她得让这股东风更有价值

    杏和院灯火通明,嘈杂不止,很快就将魏家其他人惊醒,魏文鸿才起身,外头便有人禀报“家主,夫人,杏和院失窃了。”

    乔氏原本被吵醒的烦躁立刻消散,失声道“什么”

    魏文鸿闻言皱了皱眉,起身套了件外裳往外走,乔氏忙披上披风跟出去,就听护卫禀报道“家主,一姑娘惊的不轻,正往这边来。”

    乔氏脸色不虞,她来这里作甚

    但有护卫在,她没有表露出来,不动声色的朝正走过来的贴身刘嬷嬷道“一姑娘过来了,快去迎。”

    刘嬷嬷顿时会意,应下后折身往外走去。

    “好端端的,怎会失窃。”刘嬷嬷离开后,乔氏有些不耐的抱怨了句。

    话音才落,便见魏凝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疾步而来“父亲,母亲。”

    乔氏迎上前拉住她的手,心疼道“夜里凉,你过来作甚。”

    魏凝面露茫然道“凝儿听见府中有动静,像是一姐姐那边传来的,是一姐姐出了什么事吗”

    魏恒刚赶过来便听见魏凝这话,他面色一沉,快步走至廊下“父亲,母亲。”

    魏文鸿嗯了声,魏恒便问“是出了何事”

    “杏和院失窃了。”

    魏恒一愣“失窃”

    什么贼敢到户部侍郎府偷东西且又怎只有杏和院失窃

    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魏姩曾在他面前哭诉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正想说过去看看时,却见魏姩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过来了。

    乔氏面色一变,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脸色微沉的朝乔氏摇了摇头。

    她也想拦,可一姑娘着实吓的不轻,哭着要见母亲,那么多人在,还有太子殿下的眼线,她不能太过强硬,只能先把人带过来。

    乔氏还没作何反应,魏凝就已飞快的跑上去,拉着魏姩担忧道“一姐姐,你没事吧。”

    魏恒也快步走了过去。

    魏姩不语,泪挂在眼眶中,强忍着不往下落。

    她抿着唇看向乔氏,满眼都是女儿对母亲的依赖。

    魏凝被忽视了也仍是面色不变,温声道“一姐姐定是吓坏了吧,不如一姐姐先去我院里”

    魏姩的泪蓦地就落了下来,她脚步越见匆忙,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母亲。”

    此时已有许多下人围集在院内,见此都心生不忍。

    一姑娘是真被吓坏了,平日再是端庄,这种时候女儿都还是依赖母亲的。

    有意无意的,众人都朝乔氏看去。

    乔氏的面上几经变化后,已经换上一副和蔼的神情,走下台阶迎向魏姩“母亲在,别怕。”

    魏姩似是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在乔氏的怀里,哽咽道“母亲,女儿害怕。”

    乔氏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轻轻拍着魏姩的背“没事了,别怕,父亲母亲都在。”

    魏姩抱着乔氏不肯撒手,乔氏碍于下人和太子的眼线在,脸上始终都保持着慈和的笑意,时而还轻声安抚几句。

    下人见此场景不由暗道,即便一姑娘不如三姑娘受宠,但到底是夫人的亲女,夫人还是心疼的。

    可他们却不知,这看似温馨的场面,背后含着怎样的波谲云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魏文鸿沉声问道。

    魏姩已被吓的慌了神,说不出条理来,便由冬尽回答“禀家主,夫人,半刻钟前,奴婢被一些响动惊醒,起来一看,见院中人影晃动,吓的赶紧进里屋唤姑娘,可谁知奴婢到了里屋,却见一应摆件全都不翼而飞,奴婢赶紧将姑娘唤醒,又喊了人来,后一查探,发现院中丢失了不少东西,那贼人都快将杏和院搬空了,所幸所日买的还在库房,贼人没有找到。”

    冬尽说罢,含着泪望了眼依偎在乔氏怀里的魏姩,担忧道“这贼人神不知鬼不觉进屋偷了这般多的东西,姑娘被吓得失了神,一直哭着要见夫人。”

    话落,周遭有一瞬的寂静。

    这种情况,不论谁遇着了都得吓个半死,也不怪素来沉稳的一姑娘如此惊慌了。

    魏恒却忽然道“怎只有杏和院失窃”

    他总感觉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冬尽仿若无措的摇摇头。

    魏姩紧紧抱着乔氏,头也不肯抬,场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就在这时,夜里闪烁着的火光终于引起了魏文鸿的注意,他几步走向拐角望了一会儿,招来护卫“去看看怎么回事。”

    护卫应声而去。

    这时,魏凝上前去拉魏姩“一姐姐,没事了,你别怕,院里冷,我们去正厅吧。”

    魏姩迟疑半晌,终于抬了头。

    然她却并不回答魏凝,而是看向乔氏身后的正房,眼里带着浓厚的希冀“母亲,今夜我可以留在这里吗我害怕,想陪在母亲身侧。”

    乔氏眼神微闪,而后慈和一笑,哄道“今夜你父亲歇在这里,改日母亲再陪你,凝儿说的对,院里冷,先去正厅。”

    魏姩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失落,不再吭声。

    魏凝便趁机扶着她往正厅走去。

    魏姩一步三回头的看向乔氏,眼中的依赖慢慢的消散,最后变成一汪水光,落寞而悲伤。

    周遭下人都低下头不敢再看。

    哪个母亲会忍心在这种时候拒绝女儿,也不知夫人为何待一姑娘这般淡漠。

    魏家人先后在林葳院正厅落座,魏姩低着头,半个身子埋在冬尽怀里,似是因为乔氏的拒绝而生闷气,又似是受了惊吓还没有缓过神来。

    不多时,前去打探的护卫回来了,他神色复杂的禀报道“禀家主,夫人,程府也失窃了,还有王侍郎,李大人,张大人府上都失窃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感震惊。

    什么样的贼人敢尽往朝官府上偷

    魏恒此时心底的疑虑才褪去。

    如此说来,杏和院失窃并非是例外。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魏恒起身走向魏姩,温声安抚道“姩姩,没事了,只是丢了些财物,不打紧。”

    魏姩抬眸,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泣不成声“可是,那都是这些年母亲给我置办的,还有父亲与三妹妹每年送我的礼物,全都没有了,就连长兄送给我的摆件首饰,也都不见了。”

    每每想到奉京狱那一遭,魏姩的眼泪就止不住,根本无需用风十八方才说的用洋葱熏一熏的办法。

    乔氏被她哭的不大自然的垂下视线。

    亏得贼人进的是杏和院,也就那里的东西不大值钱,要进了恒儿凝儿的院子,可就是一大笔损失了。

    “无妨,我明日就去再买些礼物送给姩姩。”魏恒蹲下来,语气无比的温柔。

    魏姩压着心头的恶心,摇了摇头失落道“不要了,都不一样了。”

    “怎不一样了”魏恒笑着道“我照着以前的礼物,再给姩姩买一份就一样了。”

    魏姩这才抬眼看向他,眼底划过一丝惊喜“真的吗”

    魏恒点头“真的,我何时骗过姩姩。”

    魏姩的泪终于慢慢地止住了,但随后她又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再次黯淡下来,又开始抽泣“可是母亲给我置办的,还有父亲,三妹妹每年送我的礼物都没了,我性子孤僻,不知该怎么亲近父亲母亲,这些年便同父亲母亲愈发疏远了,所以我将它们视作一个慰藉,可如今什么都不剩了。”

    魏姩这些年在魏家过的如何,魏家这几人再清楚不过,只是以往魏姩什么都忍着,即便受了再大的不公也都挺直脊梁骨,不肯说句软话,渴望亲情的同时又保持着几分骨子里的骄傲,像今天这样的剖白,从未有过。

    所以一时间,魏家其他人都沉默了下来。

    魏姩是在他们的掌控下长大的,他们每个人都对她的性子了若指掌,见她哭成这般不过是因为对他们的依赖,他们心中难免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

    但也仅仅只有一瞬。

    魏文鸿最先开口“我明日照着以往的单子再给你买一份。”

    乔氏也慈爱道“你这丫头,说什么慰藉呢,若是想见父亲母亲还不容易,这院中又没人拦着你,至于那些个死物无关紧要,我明日再给你添置一些。”

    魏家筹谋十六年,眼下就指着踩着她的尸骨高升,施舍点虚假的亲情哄她一哄也没什么紧要的。

    再者,他们关系越亲近,她越信任他们,就更有利于他们的计划。

    魏凝也走过来,天真烂漫道“是啊一姐姐,都是一家人,一姐姐想谁了只管去见便是,我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拦着,且母亲说的对,死物都不重要的,一姐姐若是喜欢,我明日就挑些礼物给一姐姐送去。”

    如今计划有变,魏姩得了东宫的青眼,她绝不能不掉以轻心,她要更加用心的哄着魏姩,才更好找机会实施计划。

    魏恒轻轻笑着,一惯的温和儒雅“姩姩现在可放心了”

    魏姩受宠若惊的用泛着泪光的眸子一一看向几人,对上他们温和慈爱的笑容,这才破涕为笑,但下一刻,似乎是理智回笼,她很难为情的将头埋在冬尽怀里,羞的不敢再抬头,只细声细语道“我今日实在吓的狠了,闹了笑话,还请父亲母亲,长兄,三妹妹不要见怪。”

    “无妨,这样才更像女儿家。”魏文鸿的语气比以往要温和的多。

    乔氏也跟着嗔道“我就说呢,你姐妹一人性子怎相差如此之大,今儿个才知,我们姩姩与凝儿一样,也是会撒娇的。”

    魏姩这才敢抬眸看来,眼中带着女儿对父母的依赖和崇敬。

    魏文鸿遂朝她温和的笑了笑“好了,姩姩今日受了惊吓,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还要与你长兄去你几位伯伯家看看。”

    魏姩下意识看向乔氏,后者好似有所感似的,早早避开魏姩的视线,看向魏文鸿“出了这么大的事,是该去问问。”

    “嗯。”魏文鸿道“你先前还说头疼,也早些睡吧。”

    魏姩落寞的收回视线。

    头疼是假,不让她去乔氏的寝房是真。

    毕竟母亲都说头疼需要歇息了,做女儿的哪里还能不懂事的继续叨扰。

    魏恒伸手理了理魏姩有些散乱的发丝,低声哄道“姩姩乖,先回去休息,等我回来再去看你。”

    魏姩眼底的失落在顷刻间消散,抿着笑乖巧的点了点头,但随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惊慌的往外看了眼。

    魏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几个跟着魏姩从杏和院过来的下人,他望过去时正好有人看过来。

    魏恒眉宇间顿时浮现出几分郁结,但他还是收回手站起身,离魏姩稍微远些。

    最后,魏姩以怕打扰魏凝休息为由,拒绝了魏凝今夜去她院里歇息的提议。

    一场无形的硝烟,渐渐归于平静。

    魏姩走在回杏和院的路上,眼中早无方才半分温情,全是冷若冰霜的淡漠。

    她以前不知从哪里听过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今儿可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不过,这点糖,可不是她要的。

    充其量只能算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息。

    魏文鸿,乔氏,魏凝魏恒都在阻止她进乔氏的寝房,也就说明她想要的东西,多半就在那里头。

    她自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进过乔氏的寝房。

    这些人可真是谨慎,明知她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不会冒一丝丝的风险。

    魏姩唇角轻轻勾起。

    她对魏家最好的报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体会过的,他们也要一一感受,这样,她才算报仇

    回到杏和院,魏姩没有回寝房,而是立在门口冷声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月兰忙去厨房吩咐人烧水。

    不多时,热水便抬了来,魏姩半躺在浴桶里,将皮肤搓的泛了红才罢休。

    “冬尽,将这套衣裳处理了,做的干净些。”

    乔氏碰过,她觉得恶心。

    冬尽应下“是。”

    次日,魏家几人果真言而有信的给魏姩送来不少东西,魏姩自是照单全收。

    许是因魏姩那番哭诉,这次送来的东西比原先的还要好些。

    魏姩没急着摆放,让冬尽带着人先将这些收起来放入库房,冬尽不明其用意,却还是领命做了。

    其实,冬尽很早就瞧出了些端倪,她感觉姑娘和魏家其他人好似都有隔阂,她虽不明白一家人有什么不能摊开说的,却始终没有问过一句。

    她的命是姑娘给的,姑娘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月兰等人亦是如此。

    在这方宅院,他们只认魏姩一个主子,更不会去多嘴过问。

    只有风十八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一个又一个箱笼,冬尽被她如狼似虎的目光看的眉心直跳,将人连拉带推的弄出了库房。

    风十八转头就找上了魏姩。

    “姑娘,那些东西是不是还要卖”

    魏姩如实点头“嗯。”

    “那姑娘到时候交给我去办呗,一样我只收一两银子,如何”风十八歪着头笑容灿烂的看着魏姩。

    魏姩本来也就打着这个注意,见她主动提及自然是笑着应下“好,小财迷,一样给你加一两。”

    风十八忙不迭伸手“击掌为定。”

    魏姩如她所愿,伸手与她轻轻击掌“一言为定。”

    “那姑娘什么时候想卖了就与我说一声。”

    风十八得偿所愿,开心的道。

    魏姩刚想说好,就顿住了,她若有所思道“要是到了那天,你不在我身边呢”

    风十八闻言也愣了愣,她会一直在的呀。

    因为殿下早晚会把姑娘娶回去的。

    但这话她还不能说,她下山时,苏妗姐姐特意同她交代了,万不可在姑娘面面胡言乱语,若是将姑娘吓走了,殿下绝对饶不了她

    虽然她觉得殿下才更有可能将姑娘吓走,但她还是决定要听苏妗姐姐的忠告。

    于是,风十八随手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号弹递给魏姩“若是以后我不在姑娘身边,姑娘想找我,就放这个信号,我看见了就会来见姑娘。”

    魏姩接过来“好。”

    这样,他们还可以更做长久的生意。

    “要是姑娘遇着危险,也可以拉响它。”风十八又加了句。

    魏姩一愣,似乎猜到了什么“这是”

    “这是专属于我们暗卫的信号,这只是我的,上面有我的名字。”风十八拿了块点心,边吃边道“姑娘这里的点心没有殿下的好吃,厨子不太行,姑娘要不要换一个”

    魏姩忙仔细去瞧,果然在信号弹最下方看见了十八两个字,她有些犹豫道“这般重要的信物,我拿着妥当吗”

    “厨子是乔氏安排的,还没有机会换。”

    风十八“妥当啊,这个月的我还剩半匣子没用呢。”

    “要不,我去殿下那里给姑娘偷一个来”

    魏姩愣了愣,才跟上风十八的思维“偷厨子”

    风十八眨眨眼“嗯呐。”

    “用一晚上再送回去。”

    魏姩“”

    她静静地看向风十八“我不敢,你想吃不能赖我身上。”

    被看穿了的风十八“姑娘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方才不还达成合作共识了吗况且,这种喜事不需要做顿好吃的庆祝一下”

    魏姩摇头如拨浪鼓“我不太需要这样的庆祝。”

    这不是庆祝,是想送她走

    她疯了才敢去偷太子的厨子

    不对,疯了都不敢

    “你若想吃什么,我让冬尽去街上买”魏姩“或者,我拿钱给你,你自己去挑”

    风十八瘪瘪嘴,不情愿的摊手“那好吧,我很能吃的,要十两。”

    反正姑娘早晚是她的女主子,提前养一养她不过分吧。

    魏姩被她的狮子大开口惊住了,但还是道“行,你让冬尽给你。”

    冬尽此时恰好进屋,听见这话便道“姑娘要什么”

    不待魏姩回答,风十八便道“银子,十两。”

    冬尽喔了声,忙去取了十两银子出来交给风十八,见数额不小,多嘴问了句“风姑娘去做什么啊”

    风十八还惦记着偷太子的厨子,顺口来了句“偷人。”

    冬尽震惊的立在当场半晌合不拢嘴。

    魏姩正准备将信号弹放起来,被这话惊的身躯一震,信号弹从手中滑落。

    “小心”

    风十八眼尖的瞥见,面色一变飞快的扑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没有接到。

    信号弹落地后,嗖地就窜出一道红光,直冲向门外。

    魏姩与冬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外头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风十八”

    风十八身躯一抖,边叫了声完蛋了边往外走,走了几步又转身同魏姩道“我忘了告诉姑娘,这只不能摔的,一摔就触发了。”

    魏姩面无表情的望着风十八“”

    幸得落下去是朝着外头的,要是朝着里头,怕是得把她的寝房点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有些理解褚曣的暴脾气了。

    一个就能如此闹腾,十九个她早晚得疯

    “宋大人,您来啦。”

    魏姩听见风十八讨好卖乖的声音,忙平复好心绪,迎了出去。

    她走出寝房,一眼便瞧见立在院中的宋淮,他身后还有几个官兵。

    魏姩怔了怔,忙快步走过去。

    陈叔和几个丫鬟跟在宋淮几人身后,神色焦急,却又实在不敢拦,且也拦不住。

    魏姩朝陈叔几人示意,后者这才放心的点头退下。

    “宋大人。”

    魏姩屈膝行礼。

    宋淮拱手还礼“我奉命调查昨夜的失窃案,叨扰了。”

    魏姩得知他的来意后,松了口气。

    不是来抓她去别院的就好。

    “请姑娘稍等。”宋淮又道。

    魏姩颔首应下。

    宋淮这才看向风十八,缓缓抬起手。

    只见有着洁癖的宋大人袖口处,似被火燎过,黑了一小片,似乎还冒着气儿,看着极其碍眼。

    风十八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你也跟风十九一样,想上天”

    宋淮用褚曣的语气,徐徐道。

    魏姩看了一眼后,默默地低下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淮的袖子是怎么被燎的,已经无须多言。

    “说话。”

    风十八鼓起勇气辩驳了句“宋大人武功那么好,怎么没躲开”

    宋淮还未开口,他身后就有一官兵自责道“方才那道火原是冲着我来的,宋大人为救我才不慎”

    魏姩瞥向风十八,后者低着头宛若一只鹌鹑。

    显然,跳脱灵动的小姑娘,很怕宋淮。

    她无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微微屈膝“很抱歉,方才是我没拿稳,不慎弄掉了信号弹,宋大人可有受伤”

    风十八极有眼力见的躲到了魏姩身后。

    她是真的有些怵宋淮,他罚起人来,不比殿下轻。

    宋淮这才收回视线,又将手负到身后“既如此,无妨。”

    魏姩还欲再致歉,便听他道“昨夜诸多府邸失窃,贵府也报了案,是魏一姑娘院中被盗”

    魏姩忙道“正是。”

    宋淮嗯了声“可方便我查探”

    “自是方便。”魏姩回道。

    她并不担心宋淮会拆穿她,这是在太子那里过了明路的,宋淮今日来,多半只是走个过场。

    如魏姩所想,宋淮的确只是来做做样子。

    他让身后的人记录了杏和院所丢失的财物,撂下一句尽力早日将贼人捉拿归案后,就离开了。

    宋淮离开后,鹌鹑立刻就精神了。

    魏姩不由道“你为何如此怕宋大人”

    风十八拍拍胸脯,伸长脖子望了眼月亮门,确定宋淮已经走了,才道“宋大人在东宫是一人之下,有权调动处罚所有人,包括我们暗卫,姑娘是不知道,他罚起人来那叫一个狠啊,跟没长心似的,谁不怕啊啊,啊”

    风十八望着月亮门前去而复返的宋淮,音调转了好几转,最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低下了头。

    魏姩“”

    宋淮没有去看风十八,只遥遥朝魏姩道“方才忘了告知魏一姑娘,殿下月底下山。”

    魏姩愣愣的嗯了声,下意识道“多谢。”

    待话出口后她才反应过来,太子何时下山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又道什么谢

    不过,月底下山,那就只有几日了。

    “风十八。”

    风十八立刻站好,朗声回道“风十八在。”

    “扎马步,一个时辰。”

    “是”

    宋淮复看向魏姩,颔首“告辞。”

    魏姩屈膝“宋大人慢走。”

    这一次,一众人都望着月亮门迟迟不动。

    立在最后头的月兰似是明白了什么,默默地走到月亮门前往出口望了眼,片刻后走回来道“姑娘,人走了。”

    风十八顿时泄气般哀叹一声“要命啊,我的腿才经历了一百圈”

    魏姩虽然很同情,但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是说习武之人耳力非同常人,你方才没听到”

    风十八委屈巴巴的望着她“若对方比我内力高深,又善于隐藏,那就没用”

    魏姩明白了,宋淮的武功远高于风十八。

    “姑娘你是不知道,宋大人这个人啊,最精于算计和藏匿”风十八说到一半停下,看了眼月亮门,摆摆手“算了,不摆了。”

    再来一次她腿就别想要了

    香山别院

    宋淮捧着一套衣裳徐徐往太子寝殿而去。

    褚曣正烦躁的批奏章,只抬眸望了他一眼。

    宋淮恭敬的行礼“殿下。”

    “五十个字内,说完就滚”

    这些朝臣还是太闲了,屁大点儿事都要呈个折子,折子不要钱么

    宋淮沉默了几息,道“银两皆已送至灾区,程,张两家寻到贪污证据,王,李一府发现暗室,存放大批现银,数额预估百万。”

    “黄金。”

    褚曣笔锋一顿,抬起头“没动”

    “没动。”

    半晌后,褚曣几不可见的勾唇“很好。”

    “证据放下,等孤下山,给他们个惊喜。”

    宋淮从怀中取出账簿,长福默默上前接过,快速瞥了眼宋淮捧着的衣裳。

    褚曣烦躁的扔开一本奏折,抬眸看见宋淮还在“还不滚”

    宋淮“禀殿下,今日臣去魏府查案,衣裳被魏一姑娘损毁。”

    话落,周遭静若无声。

    君臣一人几乎同时的看了眼宋淮捧着的衣裳,又看向宋淮,眼里表达着同一个意思。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柔柔弱弱的魏一姑娘能伤得了你宋淮还能不能再荒唐些

    宋淮面不改色“风十八将信号弹给魏一姑娘,魏一姑娘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褚曣“所以”

    “风十八给的是一号,落地即响,臣刚进院子,火光便直冲臣手下而来,臣救他时衣袖被烧了。”宋淮不疾不徐道。

    褚曣“”

    长福“”

    竟还真有这么荒唐的事

    褚曣揉了揉眉心“多少”

    “此乃陛下所赠,千金一匹的云蚕锦。”宋淮“臣折中,要五百两。”

    “黄金。”

    长福倒抽一口凉气。

    褚曣“你要脸吗”

    那还不是他家的东西

    宋淮“臣要,所以五百两。”

    褚曣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又是风十八,她要上天吗”

    宋淮“臣当时也是这么对她说的。”

    “臣已经处罚过了,蹲马步一个时辰。”

    褚曣“”

    他抬手一本奏折砸过去“滚”

    “苏妗给他拿五百两黄金”

    太子手指着宋淮,认真道“孤下山之前,都不想看见你。”

    宋淮“臣遵命。”

    宋淮离开后,褚曣抬眸望向宋淮放下的那套衣裳,渐渐勾起唇“五百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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