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从前?
刘紫妙还真是第一次这样受关注,第一次这样忙。
才睡了一个时辰,就有人找上门了。
刘紫妙是穿着衣裳睡了,立马掀了被子,简单梳洗后,就去见人了。
外院的事暂时还不用刘紫妙操心,跟刘管家嘱咐了句不见客,刘管家立马就找理由推辞掉所有来客,有说亲,有正常交往,还有到府里打听消息,一一请走了。
就是内院的事情操心,总管事孙娘子不是个顶用的,还欺负她年纪小,没当过家,故意装不懂,事事都来问她。
这不就来了么?
刘紫妙的侍女贴身翠竹给她端来一碗皮蛋瘦肉粥。
刘紫妙一边喝着一边听着孙娘子的汇报。
“大家都心慌啊!夫人回来后,将公子重责一顿。夫人病倒了,公子也卧床不起。就连九娘也病了。这要是……”
刘紫妙怒喝道:“你少胡说。”
孙娘子向来自傲的,见刘紫妙真的动气了,仍是很倨傲道:“小人失言。”
刘紫妙见府里的事用得着孙娘子,这种关头,也懒得和她计较,“这段时间就少出行吧。”
孙娘子故意挑刺道:“可是要采买物件啊!”
刘紫妙道:“我又没说不让出去,只是把消息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这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怕有心人以讹传讹,影响了父亲。孙娘子,你是府里的老人了,这点都不懂么?”
孙娘子做了那么些管事,如今被一个小辈教训,说她不懂事,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无比哀怨道:“小人知道,就是这几日身体不爽利。”
刘紫妙听了这话,拍案起身,目光如炬,克制问道:“孙娘子,此话何意?”
孙娘子还是未领悟到事情的严重性,慢条斯理行了个礼,道:“小人病了,大娘还是另请旁人吧。”
刘紫妙闭上眼,袖子里的手攥紧,又松开。
“好,孙娘子好生休养就是了。”
刘紫妙笑着温言道。
那笑容让孙娘子身体一层鸡皮疙瘩,再次行礼告退了。
刘紫妙回到食案上,一口口吃完了有点冷的粥。
“翠竹,我记得她有个对头儿。”
“回大娘,是以前管账目和库房的陈管事。”翠竹一边讲,一边给刘紫妙洗手。
刘紫妙拿起帕子擦手,立马抓住了翠竹话里面的关键词。
“从前?”
翠竹笑了,道:“前阵子老家主的金库被盗,贼人虽已抓到,但诸位管事也难逃失察之过。”
刘紫妙皱眉道:“牺牲一个,保全大家?”
翠竹点点头。
“翠竹,你猜到底是什么事呢?母亲竟然会重责刘恣意,而刘恣意一个劲认错。关键阿姊也病了。”
翠竹摇摇头,道:“奴婢不知。”
“我不信。你平时那么爱八卦,总能问出点东西。”
刘紫妙抓住翠竹,给她挠痒痒。
“哈……大娘……哈你饶了……哈我吧……我说。”
刘紫妙这才松手。
翠竹稍整一下衣衫后,才道:“奴婢只是听说,当不得真的。你知道的,夫人的人嘴严的要死。奴婢找了九娘的侍女,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打听出一点,好像是公子在外边买了个宅子。”
刘紫妙自言自语道:“他哪来的钱呢?母亲会因为这个那么动怒么?”
线索太少了,刘紫妙想了一会儿便作罢,问起翠竹陈管事的事,眼下找个听话且有能力的助手才是紧要的事。
“翠竹,陈管事现在在哪呢?”
翠竹从小就跟着刘紫妙,自然清楚刘紫妙的心思,平静道:“夫人很是生气,将她变成下等侍女,做粗活去了。大娘,您别嫌弃我多嘴。”
“你直说就是。”
翠竹解释道:“陈管事虽是个有才能的人,一时之间,兴许真的能帮到您。然而,她是被夫人恼了。等夫人病好了,做主还是夫人。这样不讨好。”
刘紫妙想起另一个和孙娘子关系不太好的人,道:“那墨染?”
翠竹道:“墨管事的心里只有九娘。现如今,九娘病了,日夜都陪在床前,什么事都不肯管了。”
刘紫妙还是不愿放弃,内院有五位管事,总还有旁人可以吧,道:“那别的呢?”
崔竹掐灭刘紫妙的算盘,道:“另外两位都和孙管事一条心的。大娘,与其找她们,还不如找……”翠竹故意没讲完。
“我不。”刘紫妙终归年轻气盛,瞧不起混日子仗着有阅历,摆架子的孙娘子。
翠竹叹了口气,大娘不愿意,她也没法。
刘紫妙换了话题,道:“去看看阿姊吧。”
“夫人。”
“我知道夫人重要。阿姊的院子更近啊!更何况顺路啊!”
翠竹点头,其实内心认为并不顺路。
刘紫妙见到了崔知微。
崔知微靠在枕头,头发只是简单用发带拢了起来,不少碎发散着,面色苍白,唇几乎也是无色的。眼角乌黑乌黑,像是好久没睡觉了。
崔知微有气无力道:“其实我没事,就是做噩梦,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噩梦?阿姊,怎样的噩梦呢?”
崔知微垂下眼眸,轻声道:“我也说不清。”
“安神汤不管事么?”
墨染在一旁抱怨道:“九娘喝过不少了。我就说江郎中医术不行。”
“墨染!”崔知微抬高声音道。
墨染小声嘀咕道:“都是刘恣意的错。”
刘紫妙听见了,也只能当没听见。
刘紫妙给崔知微盖了盖被子道:“墨染说的是,再换个郎中看看。”
崔知微惨笑,心里道,我这是心病,哪有这么容易好?上一世的时候,做噩梦做了一年多。
“这段日子要劳烦妹妹照顾舅母了。”
刘紫妙挤出一个笑容道:“照顾母亲本就是我做为孩子的本分。”
崔知微发现了刘紫妙的不对劲,问道:“紫妙,你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刘紫妙一开始是不愿意说的,这种事怎么能让阿姊操心呢?可又一想,怎么能骗阿姊呢,于是,她如实将方才的事讲给崔知微。
崔知微听完,沉吟一会儿,才道:“你不是外人,我如实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