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9章围山
作者有话要说：</br>各位尊敬的读者，感谢您阅读我的文字，您一定是在新晋榜里看到这本小说的吧，如果您喜欢《浮梦潭》，可以加入收藏，新晋榜一个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撤了榜这些文字可能就永远地湮没在人海里了。
我从前是写散文、现代诗的，第一次写小说，没有那么多公关，小说源于我多年前做一个梦，这个梦其他的细节早已经记不清了，但有一个细节却一直在我的脑中盘旋，我想用我的方式记下，于是把那个细节放大，就有了《浮梦潭》。
故事的节奏或许会有些慢，但越往后看会越好看。尘世中的我们每天工作的节奏如此之快，希望阅读这些文字能让您的节奏慢下来，静静地感受生活的美。
文字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只要有一位读者在看，我就会坚持写下去，也欢迎各位读者提出宝贵的意见。祝大家生活愉快！天天开心！
这一日，天朗气清。
顾府的青面小轿一大早便在竹意轩的外院等候。
“姑娘，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来了。”门外说话的是阮嬷嬷。
清颐从子佩手里接过一件柳色嵌珍珠的斗篷便出府去了，仍旧只带了子佩一个人。不一会儿轿子停在了顾府大门外，知行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兄妹俩相互见礼，便同乘着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出了城门，一路狂奔向郊外驶去，约莫两个时辰的样子，停在了一处竹林里。四下里寂然，只听得几声欢快的鸟叫，伴些微虫鸣。
“四妹妹，这便到了。”知行从马车上下来，随后清颐也在子佩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竹林幽静，竹影婆娑，置身其中，令人无比放松，深呼吸一口林间的畅然之气，顿觉耳清目明，心旷神怡。行走间，不断有枯黄的竹叶缓缓坠下，地上早已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发出阵阵声响极富诗意。
走了不多时，就看见远处有一处类似于观光看台的亭子。亭子很大，全由新竹搭建而成，虽是临时场所，却足见工匠之用心，简约却并不显得粗陋。
亭子四周挂着淡青色的帷帐，隐约可见丫头小厮的身影，却看不出主宾是否已经在座。有隐隐的乐曲声从亭子里传出，仿佛是古琴，听得并不十分真切。
“知行公子到了。”守候在外的小厮远远的见了知行，随即通报。
“四妹妹且在此稍后片刻，待为兄先进去卖个关子。”知行交代了一声，便自己先进去了。
舞姬在看台中央翩翩起舞，琴师坐于一侧悠然抚琴。孟亓居主位，无双坐于一侧，另一侧则虚位以待。
“怎么今日又是我落了最后。”知行挑了帘子进去，众人皆相互见礼。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忙吩咐一侧的小厮道：”再加一张桌子，我此番可是带了客人来的。”
“客人？有意思。”孟亓倒了杯茶，慢慢品着。无双知他所说客人，必是清颐无疑，故而静坐不语。
说话间，小厮已搬来桌子，却踌躇着，不知该放在哪里？
“搬过来，放在我旁边。”知行示意小厮把桌子放好。接着故作神秘道：“这位客人保管你们都没见过。”
“你认识的，左不过那就几个，还有我们不认识的？”孟亓笑道。
“进来吧！”知行朝门外喊道。紧接着清颐挑了帘子进来，面若桃花。
“这位便是我带来的客人，我的妹妹顾清颐。”知行介绍道。又转而向清颐道：“四妹妹，过来见过诸位公子。”
清颐走近欠身行礼道：“小女顾清颐，见过诸位公子。”
无双虽然知道她会来，但是这样见面还是令他有些猝不及防。十二年了，他终于再一次站在她面前，面对面的，心中仿佛有着千言万语，但此刻的他却无法说出那句预演过很多遍的话，“嘿，清颐，好久不见”，只是淡淡回道：“姑娘请起。”
“这位是陈留守大人府上的公子无双。”知行介绍道。
清颐转身用余光扫了一眼无双，原来这就是陈无双，果然生得一副好外相，说话斯斯文文的，难怪就连顾府那些丫头都对他痴迷得紧，想必幻想嫁入陈家的世家姑娘更是多如牛毛，无双公子，你可知已经无端惹了满树桃花了。清颐想着，差点没笑出声来。
“清颐……这位是陈留守大人府上的公子无双。”知行见清颐立在原地发呆，在一旁提醒道。
“清颐见过无双公子。”清颐这才回过神来，回礼道。
“这位是孟亓孟公子。”知行接着道。
“清颐见过孟公子。”清颐头脑子一个灵光一闪而过，“孟公子？孟亓，是你？”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这世间除了他还有谁会叫孟亓。竟真的是他，怎么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相比清颐的错愕，孟亓似乎平静得多。从他那副冷冷的表情看来，之前发生的种种均已如过眼烟云一消而散。此刻的清颐对于他来说，与陌生人无异。他是一个从脸上冷到骨子里的人，他的眼里心里如万年寒冰一片荒芜，寸草不生。他怎么会去记下一个只是碰巧救下来的女子姓甚名谁，更不可能去在意一次原本在他计划之外的相遇。
“是呀，难道你们认识？”知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
“认识。”清颐随即答道。
“不认识。”孟亓却冷冷回应。
不认识？不认识吗？刚刚在他脸上明明看到了一丝惊讶又或者是疑惑之色一闪而过，说明他认出了自己，他们明明是认识的啊，为什么又说不认识。清颐心中一直清晰记得上次他救她时的每一个细节，在梅庄彼此还互换了姓名，可他却说他们不认识。
“也许，是我认错人了。”清颐说完，在知行旁边的位置盘腿坐下。有丫头过来为她斟了一杯茶，她微露浅笑以回应。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无论先前如何，今日大家就算是认识了，不如一起举杯，欢迎四姑娘。”无双先举起了杯子。
“正是、正是。”知行听闻，亦表赞同。于是大家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知行，你的这个妹妹是哪里认来的？”无双笑问道。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清颐并非认的妹妹，乃是我顾知行正经的妹妹。”知行道。
“你正经的妹妹不就葭姑娘和阡姑娘两个吗？”无双继续追问。
“四妹妹非我母亲所出，乃是二夫人的亲女。从前一直在乡下养着，前儿不久才接了回来。”知行回道。
“原来如此。”无双又自顾地饮了一杯茶。
“孟亓，我瞧着你那盘子里的果脯比我这里的要好，快分予我一些。”知行指着孟亓跟前的一个盘子道。
“云翳，把我的盘子给知行公子。”孟亓对身后立着的婢女道。
那名叫云翳的丫头遂将盘子端了过去。知行又把自己桌上的一盘青葡萄递给云翳，道：“这盘葡萄甚是美味，快给你家公子尝尝。”
“不知四姑娘可有喜欢的吃食。”无双问道。
“清颐觉着桌上这几味就很好了。”清颐回道。
“四妹妹最喜欢的是柑橘，只是可惜前日里你送我的那些早被我吃光了。”知行道。
“原来是柑橘。”无双若有所思道，转而看向孟亓，他知道孟亓也喜欢柑橘。孟亓却只是听着，什么话都不说。
一曲终了，琴师过来欠身行礼道：“锦瑟见过各位公子。”众人皆道：“姑娘，不必客气。”
“方才所奏乃公子亓新谱之曲，名曰《剑回春》。”那名叫锦瑟的女子回道。
“你今日，话有些多了。”孟亓转向锦瑟道。锦瑟便不再说话了。
“我说锦瑟的曲风怎么变了，原来是孟亓谱的曲子，我前阵子刚习得一套剑舞，孟亓改日也帮我谱一首曲子，交予锦瑟姑娘弹，可好。”知行道。
“锦瑟姑娘琴技精进了不少，许是知行近来没有常去烦你谱曲的缘故吧。你瞧，这会子他又赖上孟亓了。”无双打趣道。
“无双，你休要打趣我。下次保证找你谱曲。”知行道。
“阿弥陀佛，千万别找我，我可不擅长谱曲，我只擅长听曲。”无双笑道。
“不找你谱曲，找你掷剑总可以的吧。”知行道。
“我可不敢再跟你比掷剑，上回……”无双话刚到嘴边就被知行夺了去。
“上回的事，咱们私下切磋。”知行怕无双将他的糗事说出来，于是提前结束了掷剑的话题。无双笑了笑，举起一杯茶，两人敬了敬，饮了。
“还有事吗？”孟亓见锦瑟仍旧立于一盘旁，欲言又止便问道。
锦瑟转头看了孟亓一眼，却发现孟亓只顾自己饮茶，并未在意她，心中有些许的失落。转而道：“锦瑟今日身体欠佳，恐怕不能再为各位公子弹琴助兴，不知能可否请这位四姑娘代劳。”
“我？”清颐抬头，发现锦瑟所指正是她，忙回道：“清颐琴艺不精，恐污了诸位的尊耳。”
“姑娘不必自谦，锦瑟见姑娘手指纤细，指腹有茧，必是常年弹琴揉弦所致，还望姑娘莫要推迟。”锦瑟继续道。
清颐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个锦瑟果然善于观察，这么细微的地方都被她发现了。就她看孟亓的眼神，清颐心中也猜出了一二。”
“如此大好，我也已经许久没听四妹妹弹琴了，今日正好孟亓跟无双都在，大家正好一饱耳福。”知行说道。
“清颐之琴艺不敢与锦瑟姑娘相提并论，诸位公子勉强听听，聊为助兴。”清颐于是起身行礼。
说到弹琴，清颐虽称不上一等一的好，但也是一项任何时候都拿得出手的技艺。从小学开始，十几年的特长那可不是白学的。虽然主要学的是舞蹈，但古琴却是她的选学乐器。特长班的老师为了增强她们的竞争力，通常会在主学科目的基础上，要求她们再选学一两种乐器，她当时选的就是古琴。虽然有些日子没有弹了，但终归是不会陌生的。不如弹首简单些的曲子，想来想去，他想到了《笑傲江湖》。
她坐到琴凳上，舞姬都撤了下去。所有人都在对面看着他，所有人都做好了听她弹琴的准备，这一刻她竟觉着有些紧张。
她强迫自己深吸了口气，一切准备就绪。当手指搭在琴弦上的那一刻，她仿佛找到了那个最真实的自己，艺考时面对考官时一脸从容的自己。第一个片段下来，第二个片段下来，所有的片段下来，几乎是一气呵成的。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惊呆了，无双和知行显然已经沉浸其中，虽然孟亓仍旧面无表情，但可以看得出来，他并未完全的不为所动。片刻之后，掌声四起。
清颐长长地舒了口气。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