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讲故事
两块钱一瓶的劣质酒喝的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后小贼们意犹未尽的散了，然后，留下满屋狼藉锅碗瓢盆。
我这个未来的盗门话事人刷着锅洗着碗，想死的心都有。搞完卫生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里面，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床上。
当东道主请客这种蠢事以后少干，蹭饭才是王道。
我现在特别怀念之前吃百家饭的日子，卡着饭点上门，吃了就走，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咚咚咚咚……”就在我发饭晕昏昏欲睡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谁？”我有些不悦。
“是我。”外面响起了浓浓的粤珠口音。
伟仔。
伟仔是房东的儿子，年龄和我相仿，前天过来查看屋后鱼塘的时候看到我在地上画仕女图，便非要缠着我给他画人体艺术的仕女图，当时我敷衍说下次给他画，结果他现在就找上门来了。
“伟哥。”我虽然不满被打扰了瞌睡，但只能强颜欢笑，毕竟，我住的房子是他家的。
“夏至，今天有时间了吗？”伟仔的身材瘦弱，皮肤很黑，贼头贼脑，比这栋出租屋里面赶轮子的小贼们更像是一个贼。
“这么急？”我看着伟仔那色眯眯的样子问道。
“当然急，晚上需要。”伟仔一脸猥琐。
“晚上需要……”
我大脑里面立刻模拟出一副画面，昏暗的月光照射进窗户洒落在床上，伟仔一手拿着仕女图，一手放在被窝里面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快画快画！”伟仔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伟哥，我给你讲个故事。”我神情泛着淡淡的忧伤。
“画画还要讲故事吗？”伟仔有些不耐烦。
“伟哥，这个世界上，所有值钱的艺术品都是有故事了，哪怕是一个痰盂，也是要有故事的才值钱，譬如，同样的痰盂，如果是你伟哥用的痰盂，一钱不值，但是，如果是慈禧太后用过的痰盂，那就是价值连城。”我表情严肃道。
“嗯，有道理。你讲！”
“我出生在湘常的一个小山村……”
“等等，为什么要讲你的故事？”
“是你画还是我画？”
“……你画。”
“既然是我画，不讲我的故事难道讲你的故事？”我端坐在床沿边，一副大师模样，示意伟仔坐在门边的小板凳上。装大师我的经验已经是非常丰富了，当年我在小镇上清明节写碑刻的时候，就是让周边的老百姓认为我是大师，才把竞争者们赶走独霸市场。
“好像有点道理，那你讲。”伟仔被我的气势给唬住了，自觉的坐在了小板凳上。这小板凳，可是我刻意为岩土哥准备的道具，每次给岩土哥上课的时候，我都是坐在床沿上，然后让岩土哥坐在小板凳上，这样，我就形成了居高临下之势，给岩土哥形成心理上的压迫感。现在，我故伎重演。
“我出生在湘常的一个小山村，我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我父亲是基层政府的一个小职员，为了读书方便，我小学时期就跟随着父亲在机关院子里面长大，在我小的时候，借住在一个读书馆里面……”
“图书馆管理员……这个故事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伟仔摸了摸脑袋。
“你有礼貌吗？”
“啊……”
“别打断我！”我声音变得严厉。
“嗯嗯。”伟仔被我严厉的表情所摄，双手放在膝盖上，就像一个听讲的学生。
“我不是图书馆管理员，我只是在一个十平方不到的小小图书馆里面架了一张床，小学和初中这段时期，我把图书馆里面的书看完了，因为我把绝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了看书上面，我的成绩一塌糊涂，结果，中考成绩很差，进了一所中专，学习美术。因为我自幼学习喜欢画画，我的专业成绩很棒，但是，画画是很烧钱的，要买各种各样的颜料和纸张，还要出去写生……我父亲的工资微薄，为了供我读书，他到处借债……但是，我们家兄弟姐妹太多了，我母亲一个农村妇女没有收入，父亲一个人的收入实在是无法供我上大学……读完中专后，我没有考大学，直接就出来打工了，结果，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现在，我每天都很愧疚，因为，我都快出来一个月了，但还没有赚到一分钱，反而欠了别人几百块钱，而且，我下个月的房租费还没有着落……”我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小，双眼发红。
“造孽啊！”伟仔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就差站起来摸我的脑袋安慰了。
“伟哥，你知道润笔费吗？画画这种事儿和唱戏一样，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而且，画画写字比唱戏还要多很多费用，除了勤学苦练，还要各种各样的颜料，再加上笔墨纸砚。”我见伟仔虽然一脸同情，但却没有丝毫掏钱的意思，只好再次点拨这个芋头，就差告诉他快给我钱了。
“知道……知道是知道……但我没钱……钱都归我妈管……房租费也是她手的……她很凶的……”伟仔一脸通红，搓着双手掩饰尴尬。
“……”
我陷入了一阵沉默。
尼玛，没钱说个屁，你当人体艺术的仕女图那么好画啊！
我呸！
“夏至，不能画吗？”伟仔一脸失望之色。
“伟哥，你看，我都穷到用自来水在水泥地上写字了。”我一脸悲痛道。
“也到是……这样吧，我给你个任务，你办好了，我让我妈给你钱。”
“多少钱？”我眼睛发亮。
“十块钱。”
“你这是亵渎艺术！亵渎仕女图！”我猛然站起来，怒视着伟仔，一脸不共戴天之仇。
“十块钱是太少了点……其实……其实……这十块钱也是我妈给我的，而且，这事儿很小。”伟仔弱弱道。
“什么事？”
“有人想把后面的鱼塘挖大……”
“等等，鱼塘不是你们家的吗？”我依稀听说过这事儿，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经常会有一些本地的混混在这出租屋后面看，商讨着要挖鱼塘，还多次提到了伟仔家，我一直以为这鱼塘是伟仔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