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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修竹宴流觞曲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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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韩兄既然如此气魄,想必今日是九流毕至了?铁公流阴阳怪气道。

    哎,铁公流你真是越活越小气了,白登之后,世间还没有什么事能让我们九人联袂出手,铁兄扪心自问,就算今日你十国好手倾巢而至,焉值得我九流齐出?韩缺鄙夷一笑。

    韩先生口气大的很啊,倘若真如先生所言,这天底下岂不是以你九流为尊?那十年前何来的白登一败。小僧也曾听族中耋老提及此事,当年韩先生神功盖世,一手青丝成线为你中原省了十万岁绢是吗?树生脸上血痕宛然。

    铁公流闻言大惊,不及出言提醒,伸手扯住树生衣襟,猛地往后一甩。树生冷不防被扯了一个趔趄,正待发作,只见一道金色光芒一闪而逝,自家袍角随风飘落,俏脸煞白,再看韩缺,如见鬼魅。

    韩缺负手而立:“小和尚年纪轻轻就想着早登极乐,实在是佛缘不浅。”

    铁公流心知肚明,韩缺出了名的脾气古怪,睚眦必报,这白登一战他虽侥幸取胜,无奈总局失利,乃是其生平恨事,树生和尚不知深浅总来挑衅,不仔细点,什么时候身首异处,悔之晚矣。

    方不回一旁见了韩缺谈笑间随手破敌的风采,大为心折,听几人谈话,果然涉及当年白登之战,眼前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当年旧事有关,看来此行不虚。

    哲赫力见自家这边不在上风,也喝退了围攻王贲父子的众人,自己悄然退后,自有铁公流,树生发号施令。

    一时间双方人马对峙当场,铁公流走近王贲,老先生高姓大名,缘何起了冲突?

    老夫王贲。

    王贲,王贲?可是昔年一诺千金,独行丝路的神拳无敌王老镖头?难怪先生一手劈空拳劲刚猛无俦。铁公流年近五十,昔年闯荡草原的时候,王贲的名头那是如雷贯耳。

    王贲见他言语真诚不似作伪,冷着的脸渐渐缓和了些。

    正在此时,隆隆声响起,一队骑士如风奔来,当先一个将军,正是方才来过一次的薛童,这次进场便没了刚刚的低声下气,而是挺胸凸肚,气势不凡,走到近前,拨马往旁边一闪,一名矮小宦官催马上前,尖声道:奉王命,恭逢我王寿诞,诸国使节齐至,即日起,全城封禁,一应官民人等,无论胡汉,没有宫中御令,一律不准离城!宣完谕旨,小太监拨马便走,薛童并不稍待,紧随其后。

    场中众人一时呆立当场。哲赫力转头向两位大师说道:此番进城,确实奉了国书,明面上是给铁勒王祝寿,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位国王居然当真了?

    树生和尚眉头微蹙,不急,铁勒王寿诞还有两日,再说,各路高手尚未到齐,且等两天,嘿,说不得,这位铁勒大王的寿诞正是天下英雄一聚的绝佳时机也说不定。

    哲赫力附耳将王贲父子之事说于树生,树生听完面色变换,此事绝非如此简单,况且眼下大家都出不了城,只是着人紧盯了两父子,携了铁公流排众而去。

    场中众人各自作鸟兽散。方不回跟王贲打过招呼便拉着韩缺往客栈去。

    只余了王贲父子在风中凌乱。王宽这一个清晨的见识确确实实打破了他二十多年的认知,尤其是见了方不回年纪轻轻便能独斗两大高手,个中风采,着实让人羡慕,再看自己,习武多年,连几个喽啰也收拾不了,还需要自家老爹随时看顾,一时有些茫然。

    王贲看在眼里,微笑道:宽儿,既然眼下暂时出不了城,咱们不如先回家去,静观其变,这趟镖不是那么简单的。

    阿爹,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哈哈,可是见了那少年风采,就妄自菲薄了?大可不必,以为父看来,这位少年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处事风格老辣沉稳,说不得人家自小便在江湖上晃荡了,殊为可贵的并不是他的武艺多强,而是这样一个少年,久在江湖却依然能够有自己鲜明的性格,嫉恶如仇,拔刀相助,以后你就知道人在江湖上漂久了,能自始至终保持着自己的性格是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走吧,别想太多,这才是入江湖第一个早晨,来路还长着呢。言罢当先往自己铁匠铺去了。

    且说方不回带着韩缺兴高采烈回到客栈,丁谣刚刚洗漱完毕,脸上渐渐回复了些血色,得了白行舟所传的蛰龙法之后,自己对一身内息的控制越来越足,虽然尚不能完全克制寒气发作,但有方不回小团月为辅,已经差不多能跟寒气旗鼓相当了。

    眼见方不回又是一副猴样子带了韩缺进来,丁谣有些无语,只是让过他,对韩缺裣衽为礼,韩缺微笑不语。

    方兄,不是去买马了吗?丁谣故意素着一张脸。

    嘿,丁谣姑娘,你是不知道哇,这一大清早,就是一顿好打,着实有些过瘾,要不是韩兄来得及时,小弟说不定早被人掳走了,丁姑娘你就只能自个儿上天山了。方不回大大咧咧说道。

    丁谣眼里闪过关切之色,但并不表露出来,只是没好气的嘟囔一句:方少侠香饽饽,人家掳你干嘛!

    咦,白兄呢?不会还在贪睡吧!方不回愣头愣脑就要去白行舟房里,丁谣赶忙拉住他,嗨,白兄出门去了,别总冒冒失失,平白让人笑话。

    嘿,韩兄又不是外人,笑话什么。方不回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一派天真毫不设防,但是不是说他没有心机,恰恰相反,一个人闯荡江湖,没点城府,哪能活到现在。

    韩缺看着这两个人相处的样子,忽然想起柳倩娘,不由得在心里为方不回担心。

    韩兄,嘿,小弟前日邂逅了一位大人物,你且猜猜是谁?方不回一脸神秘的说。

    韩缺配合的皱了皱眉:“难不成还能是云中君不成?”韩却深知,自从这家伙上次从博尔忽那里听了白行舟的名号之后,天天挂在嘴边,是以故意提起此人逗他。

    岂料方不回砰的一下跳起来,拍手叹道,韩兄难道也通谶纬之术?

    额,丁谣无奈的摇了摇头。

    韩缺双眼一眯,还真是白行舟?此人顶着云中君好大的名头,但是行迹缥缈,江湖上少有人能见到他,不料竟在此处出现,恐怕十有八九也是为了天山遗宝来的,说不得便要好好切磋一番。

    方不回哪知韩缺此刻心里所想,兀自唠叨不停。三人走进客栈前堂,挑了张桌子,随意坐了,点完酒菜,用起餐食。

    韩兄,方才那两人手底下确实硬,还有那位老先生,你见多识广,可识得这些人来历?方不回难得正色道。

    嘿,韩缺轻啜了一口酒,王贲嘛,乃是前辈高手,应该比龙先生尚早一点,他号称神拳无敌,独行神镖,当年一个人穿梭丝路,名声远播域外,传闻不管什么镖的,到了他的手里十拿九稳,二十年间所接镖的不知凡几,从无失手,只消报上名号便能吓退丝路上一半的马贼。这话当然略显夸张,不过江湖上确实没有此人失镖的传闻,只是不知,一代镖王,居然隐居在此。看他出手,一手劈空拳劲确实不负神拳之名。

    方不回点了点头,回想王贲出手的过程,依然历历在目,随口接到:“老先生眼力超卓,那个油头小子的第二个手下用一件古怪兵器,看来应该是有自己的一套招式,却被老先生一招之间便断了神兵,看起来委实有些神勇。”但凡说起武学之事,他总是侃侃而谈。

    韩缺摇了摇头,:“看起来虽然神妙,但个中缘由却未必有什么大不了,也许只是熟悉铁性而已。”他见识超凡,一语便道出其中关键。

    老先生若果真如此熟悉铁性,那说不得得请他帮我重新整一整这跟棍子,最近总是觉得有些不称手。方不回自从得了这根铁棍之后,一直爱不释手,直到今日,跟铁公流树生两位当时高手对决,手中铁棍使得就没有那么如意,这还是他从玄境出来之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那另外两人呢?那和尚长得虽然有点俊俏,但看上去总给人一丝说不出的不舒服的感觉,倒是那个昂首挺胸的汉子,看起来没那么招人讨厌。

    哈哈,你眼力倒是不错,那和尚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到底,他应该是你的对手才是,至于那个大个嘛,名为铁公流,真要说起来,也算是当今吐蕃第一高手,此人性情耿直,嫉恶如仇,倘若不是立场各异,说不得,早在十年前,便成为朋友了,他也是韩某打心眼里佩服的三人之一,此人一身绝技全在腹中,他自幼身患奇疾,胸脯较常人略高,应该是天生的肺脉不足,但此人偏生不信邪,一生苦心钻研,单攻肺脉一路,孜孜十数年,不知吃了多少苦,终于让他摸索了一条门道出来,名为鹏息功,一呼一吸之间莫不蕴含伟力。着实让人钦佩。提起铁公流,韩缺如此高傲的人也是佩服不已。

    方不回听的热血沸腾,他生平最是敬重这些自力更生的高手,“下次见面,说不得便要好生盘桓一番。”

    一旁的丁谣听了铁公流事迹,也是陷入沉思,作为医者,对于先天缺陷有多么难以弥补,自然是心知肚明,此人心智之坚,实在是生平仅见,当然,心肺先天不足只靠意志绝难弥补,其中的运气也绝不可小视,不由得对此人心怀好奇,当下轻启朱唇道:“韩先生,如果有机会,能不能请先生帮我引荐一下这位铁公。”

    丁姑娘也佩服此人功夫吗?方不回好奇道。

    丁谣一双美目流转,宛如一泓秋水,没好气的的瞪了他一眼,我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把缺损的心肺二经补起来的。

    哦哦,方不回一时被丁谣美目瞪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低下头。

    韩缺听了丁谣相请,欣然应允。

    三人用完早餐,走出前厅,丁谣得了蛰龙法之后,行走坐卧间,隐隐有出尘之意,不过毕竟修习时日尚短,一有余暇便昏昏欲睡。自去房中睡了。

    韩缺虽一路劳顿,但并不稍歇,自去跟铁勒城中的探子会和,方不回一人闲极无聊,正随手耍着铁棍,心里说不出的郁闷,每一棍出总觉得跟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之间隔了些什么,就像隔水插鱼,总是差上半寸。

    忽然想起王贲正是城中铁匠,于是提了棍子,一边打听,一边往铁匠铺子去了,刚出的客栈大门,正碰上白行舟一身素衣,飘然而来。

    白兄,嘿,今日晨间不随我去马市,可算错过好戏了。方不回急吼吼的想跟白行舟分享。

    诶,什么好戏,白行舟性子沉稳内敛,见了活泼跳脱的方不回却并没有丝毫反感,反而每每被他一派天真感染。

    当下方不回便把晨间跟众人大战一事娓娓道来。

    白行舟听得铁公流,树生和尚也来了此地,心中豪气顿生,打断方不回道:嘿,方兄,此二人我已经领教过了,铁公流势大力沉一身绝学鹏息功却有独到之处,至于树生和尚嘛,此人行事百无禁忌,阴沉毒辣,实在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不过临敌对阵却要仔细防范。

    方不回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既然现在出不了铁勒城,那说不得总有再次交手的机会。

    诶,小弟正要去拜访那位王老镖头,白兄同去啊。

    听得王贲神拳无敌,白行舟自然心里痒痒,欣然同往。二人且问且走,也是亏得铁勒城小,王贲父子锻铁之名又盛,二人并没有费太多功夫就寻到了王记铁匠铺。

    跟别的铁匠铺里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不同的是,铺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前堂的炉子全都息了。二人信步走进铺子,原来王贲爷儿俩正在遣散伙计。

    方不回此番没有戴脸谱,王宽一时没有认出来,见二人进店,忙上前招呼道:二位客官,小店近日都不迎客了,客官们倘有需要,可去别家转转。

    嘿嘿,方不回知道王宽老实,有心逗他:王兄果然是铁匠铺子的少东家啊。

    略显调笑的声线一出,王宽立时便知道眼前少年正是晨间拔刀相助的义士,心中大喜,忙往后院跑去,边跑边喊:阿爹,阿爹,那位少侠来了。语气里满是激动。

    白行舟二人面面相觑,方不回有些赧然,挠了挠头道:这位王兄太过实在,或者被我晨间英姿震慑了。

    白行舟见他自夸,没好气的一哂而过。

    少侠来了?一个苍健身影快步走来,正是王贲。

    方不回不敢怠慢,抱拳为礼:叨扰老先生了,这位是在下知交好友白行舟白兄。

    白行舟并不矜持,也是抱拳为礼。他虽年近而立,但是相较于王贲,那是差了两辈有余,王贲归隐之时,白行舟刚刚出生而已,所以,老爷子并未听过云中君大名。

    王贲把二人让进后院,着儿子奉了茶,嘿,少侠,老夫父子承你大恩,还不知少侠名讳。

    老先生客气,小子方不回。千万不要再提什么什么大恩,没得让人不自在。方不回朗声道。

    哈哈,见他说的豁达,王贲也闭口不提,方小兄弟,韩缺是你什么人?

    嘿,我跟韩兄也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好友,怎么,老先生也识得韩兄?

    王贲摇了摇头,我离开中土日久,虽然听过白发红颜的大名,但总是缘吝一面,传闻此人亦正亦邪,脾气古怪,今晨承了他的情,不知如何回报。他为人朴素,受了别人恩情,一时回报不了,别难过一时。

    白行舟伸手挡住正要说话的方不回,他年纪稍长,自是理解王贲心中所想,王镖头不愧是老一辈江湖人的楷模,就这种朴素真诚的行事风格,便够现今的江湖人学上半辈子了。

    王贲摆了摆手,惭愧。不知方小兄弟此来可有要事?

    嘿,不瞒老先生,在下晨间见了老先生一招便断了那麻脸汉子的兵刃,又听老先生以铁匠自居,确实有一件事相求。方不回随口说来,没有半点扭捏。

    但说无妨,王贲见他说的大方,心里不由得更加喜爱这个少年。

    方不回把手里拎着的棍子递给王贲,老先生,我从今早开始总是觉得是这条棍子的时候特别别扭。那感觉就像隔水插鱼,总是觉得内息,意气差了半招。今早之前并没有这种感觉。

    王贲接过铁棍,随手挥舞了两下:“你这棍子用材不赖,强度,韧性也都够,分量嘛,你是不是觉得分量有问题?”

    “分量?我对分量其实并没有很严格的要求,大差不差就行。”方不回摸了摸脑袋。

    一旁的白行舟说道,方兄,我大概知道原因了。想必你今晨一人独挑铁公流树生两位当世一流高手,一番苦战之后,得益匪浅,眼下武艺大进,原来这条棍子已经不合用了,这才生出奇怪感觉。

    啊,会是这样吗?方不回拎起铁棍,随手挥了两下,只觉得哪哪都不舒畅,满脸尽是沮丧之色。

    王贲也是看出其中关节,微笑道:“小兄弟,别的事你找老夫或许未必有用,要说打铁锻件,哈哈,不夸口的说,整个铁勒城里除了老夫之外,别作第二人之想。老夫对于锻铁之术的自信可是远超自己的劈空神拳,来吧,让老夫帮你看看,怎么也得帮你搞一条梦中情棍。”

    哈哈,见他说的诙谐,众人俱都大笑。

    于是王贲便让方不回,把大落上的要求先提了,至于他自己都模棱两可的细微处,就放到后面慢慢调整。

    当方不回看了王贲图纸之后,心里感觉莫名舒畅,又有些不解,不由得开口问道:王老,在我看来明明棍子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为什么王老你只是画了张图,我看起来就觉得说不出的不同呢?那要是成品出来,还了得。

    哈哈,你以为这图纸随手画的?那是老夫根据的的运劲习惯,力度,以及棍子的承受限度,等等出多因素,综合一起,才出的草图,你且等着瞧好吧。小方,小白,你俩自便吧,老夫就不留你们酒饭了,两天之后来试棍。言罢,招呼了王宽,点起熔炉,前堂的温度慢慢升起来,爷儿俩脱了上衣,俱都露出一身虬结筋肉。

    方不回,白行舟二人见他父子一说打铁,便沉浸其中,也不再打扰,转身出门去了。

    二人回到客栈,丁谣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一张俏脸微红,只是满头大汗。知道她自己试着驱了寒气,成效不大,于是取了小团月,助她净化了一番寒气,行功之后,丁谣只觉通体舒泰,虚弱之感尽去,不由得对着蛰龙秘法生出无上信心。

    方不回走出房间正要去前厅帮她要些饭菜,忽然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哈哈,方兄别来无恙啊。”

    方不回抬头望去,只见韩缺身后跟了一个气度雍容的豪客走了进来,正是关中剑豪柳公卿。

    嘿嘿,柳兄,方不回大喜过望,连忙迎上去,柳兄,怎么没跟韩兄一起,龙老还好吗?

    我让倩娘陪着师兄回关中了,他一身奇毒尽去,身子已然大好了,只是可惜,一身鬼神莫测的枪术算是丢了大半。说到这儿,大家一时无言。

    良久,还是柳公卿打破沉默,听韩兄说,他早上刚到正碰见你你跟别人放对?还险些吃了大亏。小方你还真是走到哪打到哪。

    方不回摸了摸鼻子,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还真是。

    哈哈,众人一时哄笑。

    方兄,有个消息你肯定想听?柳公卿故作神秘。

    什么?方不回来了兴趣。

    嘿,黑衣人也来了天山。

    方不回双目一下瞪得老大:“此话当真?”

    “应该不会错,我已经多方确定过了。”说到正事,柳公卿也收了诙谐戏谑之色。

    “妈的,说不得这次便要了他的老命,”一想到龙驼子中了他的毒手,一身武功十去七八,方不回就恨得牙痒痒。“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逃了,小弟这还有个帮手。”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云中君嘛!柳公卿话音刚落。白行舟正从外面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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