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柳倩娘误入鬼窟,方不回装死搭救
方不回四处环顾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发现,便又转进石头房子里,正待仔细查看一番,一股异香,似有还无,他对这香味很是敏感,阿嚏!心下暗自奇怪,忽然间灵光一闪,福至心灵,方不回围着石头房子转了半圈,忽然唉吆一声,身子慢慢软倒。
过了好一会儿,那胡姬轻微扭了扭身体,见方不回没什么反应,嘤咛一声,慢慢爬了起来,看着软倒在地的方不回大是恼怒,提起裸足,轻轻地踢了方不回一下,良久,确定没什么反应,“小牛犊子似的,下了三次蜂儿醉才给你麻倒。”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到房子里唯一的窗户边上,伸手在窗台摸索了半晌,
咔咔,一阵机括声后,东山墙下现出一条密道。这胡姬反过身来,一手抓了方不回,一手提了他的棍儿,往那密道里去了。
刚一踏进密道,四下的温度骤然降下来,两边的石壁上每隔丈许燃了一只儿臂一般粗的巨烛,往前走了大约十几丈,视野豁然开朗,一个小校场大的广场,广场四周各有一支密道,广场里灯火通明,广场正中赫然摆着一口木箱,正是戏班子大变活人的箱子。广场四周黑压压站了几十口人,各蒙了黑巾,只有当间儿几个以真实面容对人。
正北的石壁下是一条延伸下来石道,石道的尽头是一座高高的石椅,石椅两旁两支火把正烧的滋滋有声,椅子上端坐了一个黑衣人,此人浑身上下全黑,虽在火光里,但依然一片浓的化不开的漆黑。
耍戏法的小矮子看来正是一个小小头目,见胡姬提了方不回进来,开口问道:“怎么才进来?点子这么扎手么?”
那胡姬蓝眼睛滴溜溜一转,“可不嘛,我前后散了三次蜂儿醉,才把他放倒,也不知这人小小的个儿,哪来那么大的气力。”
“哦?”胡姬的蜂儿醉的威力,矮子是知道的,“这少年居然连挨了三下,真是奇也怪哉。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教主已然等不及了,吉时马上就到了。”
“好,”胡姬随手把方不回丢到地上,紧了几步赶到广场中间,示意两旁的力士把木箱立起。然后把木箱转向黑衣人,打开箱门,一个袅娜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柳倩娘。此刻柳倩娘嘴里塞了一方帕子,一双美目惊疑不定,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心里无比后悔自己的轻率的举动,又无比期盼着方不回英雄救美。她此刻背对着方不回,并没有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方少侠此刻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石椅上的黑衣人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胡姬左手一伸,一个蒙面女子端了一个盘子过来,盘子上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刀,一只碧绿的玉碗。
那胡姬左手执了小金刀,右手拿了玉碗,一步步向柳倩娘走去。
柳倩娘嘴里塞了帕子,眼看胡姬拿了刀向自己走来,只是拼命地摆头,嘴里不住发出呜呜的声音。
众人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胡姬的操作,虽然隔了一张面巾,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双目迸发着难以想象的狂热的光。
此刻没人发现,躺在地上得方不回轻微动了一下,眼角的余光刚刚好看到木箱底下柳倩娘的绣鞋。
就在胡姬站到柳倩娘面前,拿起小刀往她玉脸上划去的时候,一声大吼,在沉闷的地底,犹如一道霹雳,嗡!一声巨响,伴随着极为悠长的余韵,胡姬神色一滞,方不回嗖的一下跃向柳倩娘,划出一道道残影。
方不回人还未到,一支铁棒先到,一下子顶在胡姬的酥胸上,方不回单手用力,那胡姬一声惨叫,被铁棒捅出三步,饶是方不回并没有下死手,她也没能扛住,一口鲜血喷出。
周围的教众,反应过来,一忽儿扎堆往中间挤来,方不回大吼一声,手中铁棒翻飞,只片刻间,便砸到了十几人,这些人大都不通技击,只是凭借了一腔血勇,一窝蜂的涌上来,方不回不忍心下死手,大感头疼,
他出手加了分寸,出三留七,一条棒子使得如一条活蟒一样,三下五除二,把围上来的教众打倒在地,
终于腾出手来解了柳倩娘的束缚,只听嘤的一声,柳大小姐纵体入怀,娇羞连连。
搞得方不回大是头疼,一张老脸红布一样。急忙道,“先出去再说。”
呼,长出一口气,这一地的黑衣教众给他的压力加起来不如柳倩娘一个人。
等二人定下心神,整个大厅里除了炮灰一样的黑衣教众,只剩了那个胡姬一人,其余的早已逃之夭夭,
二人寻思了一下,这普通教众所知应该很是有限,这胡姬既然主持仪式,想必地位不低,带回去仔细勘问一番,必有所得,当下方不回提了那胡姬,带着柳倩娘往来路去了。
甬道不长,几个呼吸间二人就回到了那所小石头房子,
当柳倩娘重新站到阳光底下,这前后不过个半时辰的经历,让她生出了不少感慨。又被他救了一次,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甜蜜,也有懊恼。一双妙目就像长在方不回身上。
方不回提了那胡姬,出得院来,片刻也不耽误,直往柳公卿别院去了。
方不回手里提了个金发蓝眼的胡姬,一路上众人为之侧目,为免节外生枝,脚下一动,独步天南的轻身功夫使将出来,片刻便把柳倩娘拉下老远,柳倩娘正待呼唤,只见一只缠了金丝的铁棒伸在自己面前,不由得轻笑出声,伸手搭在铁棒上借了方不回铁棒的拉力,一路前行。
三人就保持这奇怪的姿势,方不回居中,一手提了胡姬,一手掣了铁棒,铁棒的另一头,柳倩娘施施然跟在后面,狂奔了好一会,终于回到了柳公卿的别院。
三人进园的时候,家丁都为之侧目,龙驼子正在前厅抽着烟儿,见二人如此奇形怪状的回来,大是惊讶。
方不回不搭理他询问的眼神,直把胡姬带到大堂里,方才停下身形。
此刻,韩缺,柳公卿业已回来,方不回把来龙去脉说了。
刘公卿大怒,“倩儿,为父这一会儿盯不着你,你又来惹祸!”
“哼,”柳倩娘心里委屈,自己涉险,乃父不来安慰,居然先发脾气,谁还没点脾气,羞恼之下,往后院去了。
柳公卿头痛的摇了摇头,“方兄弟,又劳烦你了。”
方不回摆了摆手,“门主,这些先放一边,这胡女想必大有来历,咱们想办法问上一问啊。”
“嗯,”听他述说了此番经历,韩缺,柳公卿心里大概有了点数,但事关天命九流,各种内幕不足为外人道,
方不回不管那些,他直接解了胡女的穴道,丢在厅里。
那胡女茫然醒来,见了方不回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瑟缩在墙角,不敢稍动。
“你不用怕,问你话,只需老实回答即可,”
那胡女蓝眼珠儿一转,默默点头。
“你们是什么教派?教主何人?”
“教名黑山,至于教主,总以黑衣示人,此地的教众没人见过他的真容。”
听到黑山之名,柳公卿,韩缺面色微变,方不回看在眼里,并没有开口询问。
“那你们掳人干嘛?”
那胡女犹豫了一下,
“说!”方不回声色俱厉。
“其实,我们都是刚入教不久,或者说,这个黑山教,至少是这里的黑山教才刚刚建立不久。”
“什么意思?”
胡女慢慢说道,“我们本来是走江湖的戏班子,变戏法混口饭吃,一个多月前,我们刚刚散场的时候,来了一个黑衣人,找到班主,随口说出我们所有戏法的关键之处,扬言要将这些褃节儿公之于众,断我们财路,您有所不知,每个戏法从诞生到能上台表演,需要反复揣摩,反复磨练,历时悠久,有的戏法甚至是传承好几代,传男不传女,这黑衣人随口破了我们所有的机关,无疑是断了我们的传承,也断了我们的谋生之路,无奈之下,班主答应帮他做几件事。于是,接下来,戏班子就借表演戏法的方法帮他传教收徒,这黑衣人也着实有些手段,短短月余,便发展了不下百人。”
“你们那仪式是做什么用的?”
“那不是给我们用的,教主每隔七天便要我们给他捉一童女,然后开坛做法,取处女之血,供他饮用。”
“啪!”柳公卿拍了一下桌子,“简直丧心病狂。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联想到柳倩娘差点便血饲了那恶鬼,柳公卿背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方不回也是闻言大怒,“贼厮鸟,下次遇见,说不得小爷便一棒子结果了他!”
“除了那处洞窟,你们可还有别的聚集之地?”方不回继续问道。
“应该没了,这黑山教拢共才立教月余,有这等规模,已经实属罕见了,”
“那教众之间怎样串联?你又如何联络他人?”
那胡女摇了摇头,“我们本身戏班里的,同吃同住,压根儿不需要联系,至于教主么,只跟班主联系。”
方不回大皱眉头,如此看来,想把此人揪出来,还是要大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