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牢房狱里尸藏书仙峰寺画中人发话
依山傍水房树间,行也安然,住也安然。
一条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夜晚妻子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
日上三竿犹在眠,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上回说到,狼从坠落之谷回来,稍作休息,便前往苇名城地牢,想由此通路前往仙峰寺,不料惊动了守门的狼狗。
狼掷出几枚手里剑,将看门狼狗一一解决,却见屋中冲出一名太郎兵来,身上套着铁甲,抓起地上的一口大钟砸来。
狼躲开砸向自己的钟,抽刀迎击,可却打在铁甲上,未能刺伤敌人。太郎兵是常年吃甜柿子长大的孩子,因为高热量的食物,生得魁梧高大,蛮力惊人,将手中铜钟在地上砸得咚咚作响。
狼撤开一步,绕到太郎兵身后,果然,背后并未着甲,正要砍过去,太郎兵却扭转身子,将刀刃用钟挡下。
这可不是办法,狼盘算着,突然心生一计。伸手从背后取出之前得来的断枪枪头,往太郎兵身侧刺去,再用枪头杈刃勾住铁甲后沿用力一扯,便将本就有些松垮的铁甲撕了下来。
失去盔甲保护的太郎兵自然不是狼的对手,狼趁着他站立不稳,便一刀毙命,解决了他。
由后面的门口,进到屋子里,再往里走便是地牢了。狼走进屋子,便见到一个小帐篷似的摊子,又是祭奠帮的人。
“有死者的地方,就有祭奠帮,即使污秽,我等也不会弃之不顾,来,祭奠一下吧。”
狼一眼便看到货品中的一个龙头饰物,准确的说是一个古式的龙头面具的一部分,头顶装饰的一块。狼记得三年前的坛子商人似乎也有一块面具的碎片,似乎是半张脸,样式和这龙头倒是相似,不知两者有何关联。坛子商人上次开口便要七枚闪亮的鲤鱼鳞才肯换这半张脸,狼并没有如此多的鱼鳞给他,看来这次回来之后,若是有机会便可再去找他问问。
买下一些东西,便进到地牢之中。
一进来,便感到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地上则到处都是奇怪的爬虫,墙角处坐着一些衣衫褴褛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据说这地牢已经成了仙峰寺进行不死研究的试验场,将人抓来此处之后,进行施术,来打造不死者,优化变若水的作用,这些囚犯,似乎都是这种实验的受害者。
狼进到一间牢房内,便见到一人在草席上死去腐朽,手中却还攥着什么不肯松开,便将这人手中之物取出查看。
原来是一张手记,上面潦草地写着不少东西。
“听闻香气之石祭祀于苇名之底的村子里,但‘若不投身无法抵达’又是什么意思?我追溯淤加美的传说来到此处,她们真的抵达了源之宫吗?虽想知道,但似乎无法实现了。”
之后,则是“小太郎,小太郎啊,对不住啊”这样的话,大概是他的家人吧。
狼将手记之中的话记下,继续前进。
一个身穿僧衣的男子正对囚犯做着些什么,血渍污染了身上的白衣,口中则不住地念叨着什么,偶尔还大声呼唤几声“道策师傅”之类,狼见他神神叨叨的,便也未去搭话。
穿过地牢,由地下水道一路往前游。前面似乎有一些昏暗的灯火,还有说话声响,原来是几个苇名士兵在此处守卫。
平白无故,不可能派兵看守,看来仙峰寺就在此处不远,狼躲在暗处,避开守卫视线进到里边,便见到一架升降梯。
这升降梯的机关甚是巧妙,以暗河流水为推力转动,拉下机关,水流便会流到一边水车上,促使升降梯运转,再拉下机关,便又使水流汇往另一侧,即可去往上层。
狼来到上面小屋之中,正想着要休息片刻,将身上的水弄干,却听得一边墙上传来说话声。
“阁下……那位阁下……”
狼循声望去,声音竟然是从墙上的菩萨画像传出,却是一个年轻的孩子般的声音。
声音继续说着:“这座仙峰寺,如今已经偏离了佛祖大人的教诲,大家都舍弃了僧人的本分,沉迷于探求不死。你若被俘,不知会被做些什么,劝你若无非进不可的缘由,就速速离开。我不会阻止你做什么,只是,请务必小心。”
狼心想:自己的确非进这里不可,九郎若要断绝不死,就必须要用到寺中的不死斩,再说了,自己一个忍者,不至于打不过一群和尚吧。稍作休息,便继续动身。
刚要出门,身后画像便又发话:“即便如此,仍要前进吗?至少,我们会……祈祷你的平安。”
仙峰寺处于深山之中,和菩萨谷一样,较山外温暖许多,所以虽然满山树木除了依旧苍翠的松木,皆为红叶,脚下却还有不少绿草,甚是喜人。
往前走,却见到一个墨黑色的铁斗笠杵在山崖边上,底下则是个矮个子侏儒,正是先前见过的黑笠之狸。
狼上前搭话,黑狸也有些惊讶:“你怎么也跑到这寺院来了?”
“和你一样,来办一点事情。你站在这里发呆干什么?”
黑狸伸手指向山对面:“我想往那边对岸去,要用到忍者风筝才行,可是要让风筝一直飞着,也要内行人才能做到。”
“这样啊,那看来我也帮不上忙。”
“崖下有个负责放风筝的乱波,要是能让他一直放风筝就好了。那家伙说是不接受贿赂,真是的,期待落空了啊。”
狼便往山崖处看去,果然有个乱波众待在那边,不过,既然黑狸也没办法说服他放风筝,那最好还是不要惊动他,免得这家伙软硬都不吃,到时候可就没人能放风筝了。
隐隐约约听得附近有哭声,却见一个大胖子坐在树下,原来是个太郎兵。
这个太郎兵与之前见过的倒是不太一样,赤手空拳,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见狼走近,也未做反应,自顾自地哭着。
“呜呜……被丢下了……大伙都去哪了?我该怎么办?”
狼见他哭得可怜,便问道:“你为何在哭?”
“我被大伙丢下了。”
“大伙指的是谁?”
太郎兵抬起头,却愣了一会儿:“大伙……大伙是……咦?是谁呢?”
然后便捂住脑袋,自顾自地念起来:“转啊转啊,红白色的花,唯一一朵洁白的花,洁白的花,找不到了。呜呜呜……头好痛,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得去找洁白的花才行。”
狼听得莫名其妙,白花的话,倒是有一朵,但也不会转动啊,这胖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狼只得继续往仙峰寺里去。山道上一群和尚正走着,狼蹲伏在草丛中潜行向前,由屋檐下的开口来到一处佛堂之内,几个和尚正跪在一尊即身佛前。
这即身佛是个什么东西呢?所谓即身佛,也就是“肉身成佛”的意思。日本佛教的老和尚,一些相信这个的,便会在弥留之际开始停食,最后连水也停了,等到死去,保持着打坐姿势,据说肉身可以长久不腐,就成了即身佛。
狼趁和尚们都面对即身佛打坐,便从他们身后溜出去。
可他并未注意到,这即身佛在他翻身出窗之时,似乎略微一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