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污秽之物
操场外围的栅栏处，一位身形瘦弱的女子蹲扶着墙角，全身紧绷，警惕地盯着四周，缓慢地向前移动。
灰雾之下，普通人基本都是寸步难行。
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看清三步以外的事物，根本不知道三步之外的灰雾之中，是否潜藏着那些令人胆寒的恐怖怪诞，所以步履维艰。
“砰！”
女子隐约听到前方操场内部，传来利刃碰撞之声，应该是有人，她慢慢起身，想要起身张望。
“滴答！”
豆大的汗珠顺着从她的额头渗出，顺着面颊在重力加速度下越滑越快，最后滴落到了地上……
女子大气都不敢喘，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她也不清楚，眼下究竟是个什么局面。
等到她站直身体，内部的打斗之声也已经渐歇。
抬眼望去，绿色的人工草坪早已凌乱不堪，随处可见的怪诞的尸体横陈。
骤然间，女子瞳孔瞪得浑圆，字吐露一半，呼吸急促。
“什么鬼……”
因为她隐约察觉到，左肩膀上，似乎搭了个什么东西。
全身汗毛倒竖，她缓慢转头，却肩膀上什么也没有，仔细看看身后，有棵歪脖子树。
灰雾安详地飘在空中，周遭安静地针落可闻。
“难道是错觉？那是歪脖子树树枝？我神经太紧张了？”
女子柳眉微蹙，刚刚把头转回。
右肩膀上猛地一沉……
“！！”
女子猛地再转头，一只惨白、毫无血色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手掌后面的手腕，一直延伸到灰雾之中，根本看不清来自哪里。
见到女子转头，这手食指竟然以一种诡异的弧度翻转过来，挑了挑女子的下巴。
“啊啊啊！”
尖叫声穿破灰雾，在空旷的操场产生了回音。
尖叫似乎也激怒了手掌的主人，祂直接发力，揪住女子头发便往后拖拽。
女子不顾疼痛，开始疯狂挣扎。
但……她很快便挣扎不动了。
只是拖拽了几米，她便看清了这只手的来处：一张漆黑的血盆大口。
浑身黑毛又粗又长，眼珠泛白，死气沉沉。
只是跟那惨白眼珠对视一眼，女子便觉得浑身无力，大脑宕机。
明知道自己即将被惨白之手拖入口中，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污秽者？！”
刚才正是楚尧在操场斩杀怪诞积攒晶芒，这边的尖叫声将他吸引而来。
眼中金光大炽，刚才的从女子被手掌偷袭摸背开始，他便已经在观察了。
按照常理，怪诞凭本能行事，行尸借执念苟活。
所以正常来说，行尸除非执念相关，否则并不会去主动食人，只有怪诞才有这种本能。
但是这种明显带着人体部分特征、却又主动分食人类的，大概率便是靠近了混沌、痴愚的怪诞后，被感染，最终成了这不伦不类的污秽之物。
不同于行尸，部分行尸类似张梦瑶，还能口吐人言、有一定意识。
这污秽者没有任何情感，游走在灰雾之中，制造混乱，传播痴愚，
全部吞下那瘦弱女子之后的污秽者白色眼珠翻了翻，嘴中的白手甚至翻出来人性化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似乎很是满，接着又隐入灰雾之中，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楚尧深深地看了一眼污秽者消失的方位，也没有上前再追。
污秽者相当于是混乱信使那个级别的分身，虽然祂们远不及那种怪诞，但是目前自己的实力应该还不是祂的对手。
“接着猎杀低等怪诞！”
掰掰手指头算算，这才刚刚斩杀两只猪獠，三只狱犬，楚尧略微规划了一下接下来的发展，带着马超、典韦向着灰雾更深处走去……
朝去暮来，乌飞兔走。
一个晃神，红月又在空中，若隐若现……
“回来噜！”
在外面猎杀了一下午的低等怪诞的楚尧满载而归。
由于上次出去兵力损失惨重，再加上古魄自己恢复的存货全部用来建造荆棘了，下午出行，楚尧便没有带士卒。
不过这古之恶来灵技、灵赋都是相当不错。
典韦不同于马超的灵活拉扯，主打就是一个无脑硬刚。
两人配合，灵技红眼一开，典韦直接获得一个移速以及攻击加成，上去正面对砍。
马超配合收割，两相合作之下，一个下午便足足收获了二十四颗晶芒。
“十只枪兵，然后铁甲专精再升级！”
一个枪兵大概消耗两个晶芒，铁甲专精再次研发升级需要十颗晶芒。
楚尧也不含糊，该省省该花花。
古魄一天恢复的量再加上自己整个下午的辛苦猎杀的所有晶芒，一股儿脑全花了出去。
“铁甲专精变成玄甲专精了？”
凉州领中，看出新训练出来的枪兵身上的铁甲焕然一新变为玄甲，楚尧看英灵营中的专精研究，发现已经这项已经全面升级。
“攻击试试！”
得到楚尧命令的马超手中虎头湛金枪瞬间抬起刺下。
当即，玄甲瞬间凹陷下去。
“一下竟然都没有刺穿？”
楚尧兴奋起来，马超可不是刚通灵出来的普通英灵，自身本就是顶级战力英灵不说，随着自己南征北战早就晋升二等，可他的普通攻击竟然也无法刺穿玄甲，可见玄甲之坚硬，
“有此强力助援，再配上这大红绣鞋，明日可以考虑稍微远行，涉足校园的其他地域了！”
楚尧抚摸着眼前的玄甲士卒，暗自思忖。
这些天，后山到操场这一块儿的低等怪诞大数基本究竟被他屠杀。
总体基数少了，碰到的概率自然也就低了。
“明日便去男寝北边的沁心湖转转！”
脑中复盘了一下学校地图，楚尧记得沁心领那边不仅有一颗晶芒，而且似乎怪诞不少，值得一探。
……
沁心领。
“呼！”
张思临喘着粗气，强忍着腿上的疼痛，猛地冲了进来。
身后的紧追不舍的猪獠追到外面，铜铃般的血色瞳孔紧紧盯着到手的肥肉，却不敢再往里冲。
铁蹄凿地，鼻喘粗烟。
“看你了老头！”
看着瘦小的张思临捧着腿上的伤口，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莫忘川急忙上前查看伤口的同时，向着算命老者大声喊道。
“没问题！看我老头子的！”
银丝随针而出，贯入眼前怪诞体内后绷紧，一番拉扯，猪獠成功被拖入沁心领。
随着晶芒被吸收，古魄光辉更炽。
“这已经是第九只了！够了够了！”
莫忘川掰掰手指头，经过一天的鏖战，他们已经诱杀了九只这种低等怪诞了。
虽然这种勾引打法辛苦且猥琐，但是好就好在用此法，除了出去勾引怪诞前来的人需要承担一些风险，其他人还是很安全的。
“怎么样？受伤严重吗？”
这边危急刚一解除，老头便步履蹒跚地来到张思临身边。
“……”
张思临捂着鲜血不断渗出的伤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咬着发白的嘴唇尽量不让自己的叫唤出来。
“呼……只是擦伤，不用担心……”
看到身旁的一众兄弟也围了过来，张思临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后开口道。
尽管如此，他的话音或多或少还是因为剧痛有些许颤音。
“今天猎杀的这些再加上古魄恢复的，应该足够建造魔石了！”
莫忘川看着兄弟的苦痛，脸上强撑起笑意，拉着老者的手就想把他往古魄方向引。
“你别动！”
老者执拗地挣脱开莫忘川的手，自己手在张思临身上慢慢摸索着，最后找到了他紧握着伤口的手。
“这都伤的这么厉害了，就你小子还想骗我！”
“老头子眼睛虽然瞎了，心可不瞎！”
确认伤口，老者无神空洞的眼神中，有了得意的笑。
“小伙子，信爷爷不？”
“信我就把手拿开！”
涉及到这伤口，老人言语中透着莫名的自信。
张思临看着眼前的老人，半信半疑地移开了手。
“嘶！”
手刚一拿开，隐约可见白骨的伤口鲜血便如泉开始汨汨流出，张思临倒吸一口凉气，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滴。
“莫怕莫怕！”
老人一边嘴上安抚，一边开始默默发力。
“愈！”
老人身后，一袭白衣，白发长髯的老者虚影乍现。
老人呼吸开始急促，眉头也是紧锁。
看得出来，这一下，对他的消耗必然不小。
鲜血慢慢开始止住，收口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愈合。
“啊呼……”
在所以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老人像是虚脱了般，一屁股倒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