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调查
果然，陈雨菲因为接了个“保险推销广告电话”，第二天就被基地安全部门叫去“喝茶”了。
“请介绍一下你自己。”对方语气还算客气。
“陈雨菲，女，41岁，基地资料部负责人，前宇航员。”
笔记员飞速地记着笔录，各种视频、音频记录仪同步启动，记录着“喝茶”全过程。
“介绍一下家庭成员，谢谢。”虽然说着客气话，但声音冷冷的。
“父亲陈庄桥，67岁，基地负责人。
母亲王军艳，已亡故，终年59岁。
丈夫秦戬，42岁，基地外联办主任，前宇航员。
女儿秦子越，16岁，高一学生。
公公秦岭松，66岁，省军区前副军长，离休。
婆婆石晓玲，65岁，省军区医院前院长，病退。”
陈雨菲一口气把家庭成员全部做了介绍。
“能否谈谈你的丈夫，秦戬。”
虽然用词是“能否”，但语气却是叫你“不要拒绝”。
“我不知道谈什么。”陈雨菲冷静地说，“还是你们问我回答比较好。”
“那好。”对方说，“那么就有我提问，你来回答。可能有些冒犯，请海涵。”
陈雨菲点点头，静静地等待对方提问。
但提问者（审问者）故意低头看着提问（审问）提纲，压后发问时间，想给陈雨菲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陈雨菲当然知道他的意图，不急不躁，就看他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陈雨菲心想，跟我一个心理学硕士、在读博士玩花活，你还嫩了点儿。
“请问你丈夫秦戬现在何处？”对方觉得气氛酝酿到位，终于发问。
“在u国，jase总部。”
“但是u国否认秦戬在u国jase总部。”
“你这是u国的说法，你们应该找他们印证。”陈雨菲说，“秦戬离开基地，确实是去jase执行任务的。”
“执行什么任务？”
“你应该知道基地的保密制度。”陈雨菲不卑不亢，“你可以去找基地外联办核实。”
对方碰了个软钉子，转换了个话题。
“据说你的女儿被绑架过？”
陈雨菲暗自一惊，秦子越被绑的事情自己从未往外说，知情人不过是父亲陈庄桥、公公秦岭松、婆婆石晓玲，以及丈夫秦戬。对方又是如何得知的？
看来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我女儿没有被绑架。”陈雨菲语气平淡地说，“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缺乏社会经验，被骗了而已。”
“那孩子没事吧？”对方假惺惺地关心。
“没事，发现被骗了，就想办法回来了。”陈雨菲露出欣慰的表情，“还好孩子聪明。”
“这么远也能自己回来，现在的孩子是很聪明。”对方赞道。
他怎么知道“这么远”？
陈雨菲不动声色。
对方意识到失言了，赶紧转换话题。
“秦戬是跟谁一起去的u国？”
“他从来不会跟我谈及他的工作。”陈雨菲说，“请向基地相关部门了解情况。”
“你认识钟楚河吗？”
“认识，同事。”陈雨菲答。
“能否谈谈对他的认识？”
“钟楚河，男，42岁，前宇航员。”
“没有现任职务？”
“没听他说起过。”陈雨菲说，“有几年没有他的消息，听说最近才回来。”
“是的，他是最近才回来。”提问者说，“但他回来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是吗？”陈雨菲淡淡地说，“我怎么知道我是他见的第一个人呢？”
“他跟你们都谈了什么？”
“具体谈话内容，安全部有详细的笔录和音视频材料。”陈雨菲说，“我不便在此复述，怕和上次的有出入。建议去安全部了解。”
碰到陈雨菲这样的“软钉子”，提问者有点恼羞成怒了。
“好的，我实话告诉你，秦戬就是跟钟楚河一起去的jase总部。”
“看来你比我更清楚。”陈雨菲不无讽刺地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来询问我这个毫不知情的人？”
这话真能噎死人！
“好。我再问你，最近是否跟秦戬有过联系？”
“有。”陈雨菲说，“就是女儿被骗那次，有打过电话。”
那次的电话已被劫持和监听，肯定要实话实说。
“这个我们有所掌握。”
看吧，对方不打自招了，果然对他们的电话进行劫持和监听。
“最近有联系吗？”
陈雨菲摇摇头，略微伤感地说：“最近怎么也联系不上。他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陈雨菲说到最后，完全把一个妻子急于知道丈夫现况的紧张心态，表演得淋漓尽致，还不忘挤出两滴眼泪。
陈雨菲知道镜头在哪里，她也知道镜头那端还有人在观看。
但她假装不晓得镜头的存在，眼泪汪汪地望着提问者，“你们知道他的消息是不是？他到底怎么了？请你们告诉我！”
镜头那端的那个人眉头紧锁，“难道她确实不知情？”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秦戬的现况，这才找你核实嘛。”对方语句中断，语气转换，显得有些犹豫。
看来对方对秦戬目前的情况掌握不多。
“说说昨天接的电话。”
“昨天啊，没几个电话。”陈雨菲说，“昨天我休息。早上基地给我打过电话，询问工作上的事情；中午我婆婆给我打过电话，询问孙女的情况；下午同事，也是我的好朋友邹静打电话，聊了一会天，约晚上去看电影。”
“这些我们会去核实的。”提问者说，“还有一个电话，你是忘记了，还是不想说？”
陈雨菲假装想了一下，做恍然大悟状，“哦，那个电话啊，推销什么保险的。”
“真的是推销保险的？”
“他是那么说的。”陈雨菲说，“电话里我也无法确认真假啊。”
“一个推销电话，你怎么接听那么长时间？”
“人家也是跑业绩，不容易。”陈雨菲说，“我虽然再三强调，不会买他的保险，但他还是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看在他拼命努力的份上，我就把电话开着扔在一边，看电视。”
“这个我们会核实的。”
陈雨菲决定将他一军：“这么说，你在监听我的电话？！”
对方慌了，连忙否认：“不不不，没有没有。”
陈雨菲淡淡地说：“那就好！”
对方站起身来，说询问结束，谢谢合作，陈雨菲可以离开了。
而对方伸出的“热情”的手，陈雨菲视若无物。
陈雨菲拉开门，步伐笃定地走出了询问室，鞋跟叩击着光洁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