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意念操控
最近这一段时间，陈庄桥很喜欢打盹，无论喝多少咖啡或是浓茶，都难挡那沉沉的睡意。
“我这是老了么？”陈庄桥自问。
陈雨菲也发现了父亲的不对劲，也问：“爸爸，你是不是太累了？如果感觉太累了，就请假休息一段时间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每次打盹时，总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整个人的思维处于一种游离状态。
还总有声音在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有些问题倒是无关紧要，比如问陈雨菲啊，秦戬啊等等这些家庭成员。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私人问题，都一一作答，只是觉得对方有点八卦，但又感觉对方似乎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当然，有时也会聊到工作。注意，只是聊陈庄桥的工作，对方是干嘛的，一字不漏。
陈庄桥自然没有放松保密的那根弦，一遇到这种状况，他就呵呵不说话，整个一个老滑头。
对方也不死命追击，只是微微一笑，倏尔不见，不留一丝痕迹。
这让陈庄桥每每醒过来，都想不起梦中的情景，如同失忆一般。
有时又是看见去世多年的老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捧一本书，聚精会神地读着。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身上，给头发铺上了一层迷蒙的光晕。
“你在看什么呢？”陈庄桥笑问。
“意念操控。”老伴答道，声音却不像那曾经熟悉的声音。
陈庄桥心里一惊。
这时，老伴抬起头来，对他笑着。
但这张脸，也不是曾经熟悉的脸。笑容却是诡异的笑容。
她是谁？陈庄桥一惊。还没等到他仔细端详，那张脸就迷蒙起来，然后整个“老伴”都消失不见。
陈庄桥猛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全身冷汗涔涔，像是泡过水一样。
是时候休息一下了，神经太紧绷了。陈庄桥对自己说，要么，基地的指挥权也一并移交了吧。
刚有这个念头，就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不可以，现在项目到了最紧要的时刻，怎么可以临阵逃脱。
陈庄桥被这种状态弄得魂不附体，他认为自己已经出现了大毛病——精神分裂。
陈庄桥本打算将自身状况向上反映，又一想，自己是小题大做了，估计是钟楚河莫名其妙的归来，弄得他精神紧张了。
根据协议，陈庄桥必须把钟楚河回归事件告知“拯救地球联合行动组织”（joint action to save the earth，简称jase）。
jase一听，马上来了兴趣，要求陈庄桥马上把钟楚河送到位于u国的jase总部。
谁去护送？
作为jase的c国外联办主任，秦戬是不二人选。
翌日，一架民航机自c国飞往u国，但在航班时刻表上是不存在的。
一路上，钟楚河都在闭目养神，根本不想跟秦戬说话。
好几次，秦戬都想打破沉默，找个话题聊聊，但钟楚河都不接茬。
秦戬看了一眼沉睡的钟楚河，也开始闭目养神了。
但是他一闭上眼，就坠入了梦境。
“你跑快点啊，弱鸡！”秦戬对着钟楚河狂喊。
钟楚河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没叫你等我，你自己回去吧。”
“你以为我愿意等你啊。”秦戬在边上慢跑着陪着，“还不是陈老头把你塞给我，说一帮一。唉，你啊，每次都拖后腿。”
就是陈庄桥，彼时才四十多岁，就被秦戬叫为“陈老头”了，概因严厉又絮叨。
“你可以跟他申请嘛，不要带我了。”钟楚河没好气地说。
“举目望去，这个学校，我不带你谁带你？”秦戬说：“像是我愿意带你似的。”
“烦死了，你是唐僧啊，一路上念个没完。”钟楚河索性坐在地上，不再跑了。
“我说呆子，你还不爬起来跑，体能过不了，你也要被清退回去的。”秦戬说。
“退回去就退回去。”钟楚河没好气地说“这什么大学，你说，还说是‘现代技术学院’，我还琢磨着学了技术回去好找工作，你看天天搞这些。我又不是体育专业的。”
“哎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秦戬说，“你不把身体练好，怎么投身革命，怎么找好工作？”
“我累啊。”钟楚河哭声哭气地说，“我四肢无力，全身酸痛，粑粑都是黑的。”
“哎哟，谁不是呢。”秦戬安慰道，“刚训练都是这样，过一段时间，皮了就好了。”
“我不晓得我能不能坚持到最后。”钟楚河说。
“咋不能呢？要对自己有信心。”秦戬说。又一把拉起他，说：“赶紧跑起来。”
跑道的尽头，是黑着脸的陈老头陈庄桥。
陈庄桥掐着秒表，严厉地说：“怎么这么慢？”
“陈老师，我脚崴了，所以……”秦戬面带痛苦地说。
钟楚河吃惊地望着他。
“脚崴了？”陈庄桥没有表现丝毫的怜悯，“跟你们说过多少次，热身一定要做。自己去医务室处理。”说完就转身走了。
陈庄桥身边的女孩经过秦戬身边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声“骗子”。
秦戬一阵脸红，同时心又砰砰地跳个不停。
“她是谁？”秦戬望着远去的女孩，喃喃自问。
“啊？不认识。”钟楚河答道。
“诶，你的脚崴了？”钟楚河拉着秦戬问。
“崴了。”秦戬说，“你说咋办吧。”
“那我背你走吧。”钟楚河说。
“算了吧，弱鸡。”秦戬说，“我骗陈老头的。”
“为啥要骗陈老头？”钟楚河问。
“不骗骗他，你不挨他臭骂？真是个傻逼蛋子。”秦戬说。
“唉，那我谢谢你了。”钟楚河感激地说。
“怎么谢？”秦戬问。
“你说怎么谢就怎么谢。”钟楚河说，“除了以身相许。”
秦戬作势呕了一下，说：“以身相许？我没那么变态！”
这一下倒把钟楚河说的脸颊绯红，无言以对。
“嘿，你还别说，你脸红嘟嘟的，还真像个娘们。来，让小爷稀罕稀罕。”秦戬流里流气地说道。
钟楚河一把推开秦戬，骂道：“臭流氓，滚开！”
秦戬哪里肯放开他。他把钟楚河逼到墙角，凑近脸，像是要壁咚他。
“你要干嘛？”钟楚河大骇，高声说。
“不干嘛。”秦戬一脸坏笑地说，“爷的意思，你还不清楚？”
“滚！”钟楚河说，“再不滚，我要喊人了。”
秦戬用手压住他的喉咙，坏笑道：“你还真是个娘们！不过，爷对你没兴趣。听着，爷只想知道那个女孩姓甚名谁。”
钟楚河奋力挣脱开他的钳制，剧烈咳嗽几声，喘息着说：“你没长嘴么，自己不晓得去问？”
“我啊……”秦戬顿了顿，说：“我就想跟你打个赌，看谁先打听到。”
“赌就赌。”钟楚河说：“赌什么？”
“一个月的袜子，咋样？”秦戬问。
“没问题。”钟楚河说。
“再加一个月的内裤。”秦戬坏笑道。
“我说，你恶心不恶心？”钟楚河厌恶地说，“你那内裤都是那东西！”
秦戬吃惊地看着他，问：“你怎么晓得的？！”
钟楚河不由得一阵脸红，说：“别扯远了，要愿赌服输！”
“谁怕谁呢！”秦戬说。
秦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属运动型的。一有蓝球、足球、排球运动啥的，就准能在球场上找到他。他哪还有心思去打听女孩子的芳名。
果然心思缜密的钟楚河赢得了此次胜利，但他还是给秦戬洗了一个月的臭袜子和内裤。原因是，秦戬在打篮球时撕裂了手臂的韧带。
钟楚河不光给他洗袜子、内裤，还要给他洗澡，喂饭。
只不过，他倒是实打实地认了秦戬这个“好大儿”。
想到这儿，秦戬不禁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