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两厢情愿诉衷肠2
“你喜欢我？”古晚秋纵使知道了这个答案，还是忍不住怀疑，怕只是那黄粱一梦，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天。
“是！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明白你的心思的。让你难过了这么久，真的对不起。”草草虽然在道歉，但是眉眼间仍是一副欣喜的模样。
“所以，你不敢见我、躲着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古晚秋突然猜想草草躲着自己的原因，莫非就是这个。
草草是害怕自己知道他的心思，害怕自己讨厌他？
“是是有这个原因”草草含糊地答着。
他心里明白，这只是其中一个缘由，不过古晚秋既然也喜欢他，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还有什么原因？”古晚秋察觉到了草草的异常，草草这么回答的意思是，还有别的原因？
“”草草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知从何说起。
果然还是被古晚秋看出来了。
“是因为你幽都的身份我知道石荆山上的那个人是你也知道你救了我好几次”古晚秋想着，若是草草是因为这个原因躲着自己，而他不愿意说，那就由自己来挑明。
“是”
——有这个原因。
草草没有将这句话说的完整，一旦含糊了，古晚秋立刻又会察觉什么。
“我不介意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有多少个身份也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人”古晚秋想要将一切摊开来讲，如果草草再因为一些什么别的不重要的原因躲着自己，那又该去什么地方寻他。“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心里有你了。和别的没关系，我也不想因为任何无关紧要的事再来形成我们的阻碍。”
“你当真这么想？”草草疑惑的问道。
古晚秋还没有恢复记忆。关于两个人的过去，他并不知晓，现在说这种话将来要是反悔了怎么办？
“是！无论你是人是仙，是妖是魔，我都不在意。只要你愿意留下就好。”古晚秋诚恳地说着。
他虽然不知道草草的以前，也不知道两人的过去。想来草草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为祸四方的魔头。
这就够了。
他是什么身份又何必在意呢？
人生在世，何必想那么多，能得一时偷欢便是幸运。
“古晚秋，这可是你说的。”草草眸中泛光。
古晚秋做的承诺让草草受宠若惊，但他又害怕只是古晚秋一时兴起，就想着要古晚秋要为他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是！”古晚秋望着草草坚定地回答道。
“绝不反悔？”草草继续问道。
“绝不反悔！”古晚秋道。
“古晚秋，你这辈子都不许再离开我，这是你自己承诺的，若是有一天你反悔了”草草望着古晚秋面带一丝悲切。
“我反悔了？我不会反悔的。”古晚秋回答道。
但他望着草草那必须寻求答案的神色，古晚秋立即用打趣地口吻说着，“若是哪一天我反悔了，那你就杀了我。”
草草一时愣住，我怎么可能杀了你，杀了我自己都不可能伤你分毫，“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古晚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草草的神色分明讲得认真。
“我就死在你面前与其再也见不了你，我宁愿死。”草草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不会让你死的！”古晚秋立即严肃地回答道。
而后他又在草草的唇瓣上轻啄一下，示意自己的诚意。
草草满意地将古晚秋揽在怀里。
古晚秋，你终于是我的了。
又过了片刻，古晚秋终于想起了要做的正事，“草草，我来黑山是想找史君大人”
“我陪你去”草草回答道。
古晚秋不知道刚才是怎么来到这个山洞的，就还是由着草草带路，古晚秋一路盯着草草拉着的自己的手腕，眼里止不住的笑意。
想着自己要是早一点抓住草草，是不是这一刻还能发生的更早一点。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草草将古晚秋带到了刚才柳妖出现的地方，只见尸横遍野、血流满地。
修缘师们脸色黑沉，像是被吸干了灵气，瘫倒在地。
那柳妖不是被草草一掌打死了吗？
怎么会？
只见几个掌门正由几个弟子扶着坐在一角，衣衫脏乱不堪，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前来黑山的各派修缘师约莫一百多位，如今只剩下二三十个。
古晚秋见王卓然正蹲在东绝峰掌门张绝身前替他整理衣衫，他赶紧走了过去。
剩余的修缘师看见草草跟在古晚秋身后，皆是胆颤不已。
就凭草草一掌劈死柳妖，也足够让人胆寒，加上草草现在眼神阴鸷、神情可怖，更加让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王仙师，这是怎么回事？”古晚秋关切的问道
望见去而复返的古晚秋，王卓然心里生喜，但还是颇为难受地说道，“古仙师，叶掌门叶掌门他不在了”
“不在了”古晚秋疑惑道。
不在了
是什么意思。
“叶掌门为了救我们，和柳妖同归于尽了”王卓然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原来，草草将柳妖一掌劈死之后，古晚秋以为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就跟着草草去了别处。
谁知他们刚走，七湖洞掌门司修染就说道，“叶掌门，你看这柳树在此存活了几百年，吸取了不少山川灵气。这才引得寐女前来寄身此处。此时，寐女已死，倘若他日又有个什么妖魔看上了这柳树的修炼价值。再次来到此处，岂不是徒增麻烦。”
南清派掌门叶圣凌已大致才猜到了司修染的意图，但还是疑惑地问道“司掌门，这是什么意思？”
“以我之见，趁现在大家都在，我们就将这柳树毁掉，我这都是为了黑山他日的安宁着想。”司修染继续说道。
这柳树的存在，一方面是会吸引妖魔前来；另一方面，若是南清派将他变成修炼助力，那么南清派将在五派中一骑绝尘。
“叶掌门，我赞同司掌门的说法。”林云渊肖风华也附和着。
“我南清派百年灵柳，岂是你们说毁就能毁的。”叶圣凌颇为愤怒地说道。
“叶掌门，今日五派损失惨重，你也是看在眼中。我虽不知道那少年是何来历，但你觉得，若是光凭我们五派之力，能轻易将这吸取百年树灵的寐女降服吗？”七湖洞掌门司修染再次说道。
“”叶圣凌无法反驳，光凭五派之力，确实很难将柳妖降服。若是他日在来个妖魔，五派再难对付。
“叶掌门，我们这都是为了五派安宁，倘若他日真的再来个什么妖魔，或者比这寐女道行更深的。五派不敌，待他修炼成魔，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到那时又有多少百姓无辜受难。”林云渊肖风华说道。
“叶掌门，你要看不这样。五派掌门今天既然都在这儿，咱们举手投票，看这柳树究竟该留还是不留。”七湖洞掌门司修染说道。
既然都这样说了，若是叶圣凌还不同意，五派便要怀疑他留下百年灵柳的意图了。
“我觉得可以，叶掌门你觉得呢？”林云渊肖风华说道。
“那行！”叶圣凌极不情愿地说道。
“张掌门，你以为这柳树该留还是不该留。”七湖洞掌门司修染问向东绝峰掌门张绝。
张绝原本就是个洒脱不羁，不愿沾染是非的性子，这倒是为难他了。
说留也不好，毁掉也不妥，沉思半晌，张绝终于说道，“这个，我弃权行不行。”
七湖洞掌门司修染对张绝的回答一点不意外，五派都知张绝是什么性子，也就不再逼问，“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不再勉强。”
司修染又转向乌星崖掌门林南衣问道，“林掌门，你以为如何？”
四派都等着林南衣的回答，若是换做以前，林南衣肯定会和叶圣凌站在一处，自从小镜湖之战后，两人产生了嫌隙。
众人都疑惑，林南衣究竟为为了昔日情谊，选择留下灵柳，还是会为了一时之愤，选择毁掉灵柳。
林南衣很少说话，只见林南衣缓缓地突出四个字，“我不参与！”
很明显，林南衣并不想参与这样的投票，还不如置身事外。
此时，七湖洞掌门司修染面露喜色，一瞬又转为一副为难的神色，“叶掌门，你看这东绝峰张掌门和乌星崖林掌门都弃权，如今就我和林云渊肖掌门对上你这一票，实在是不好意思。”
南清派掌门叶圣凌无奈，既然话已出口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只得和五派掌门一起将这灵柳毁掉。
五派掌门持剑将灵柳围了起来，各派弟子跟在掌门身后。
这生存了几百年的灵柳想必要将其毁去必不容易。
五派掌门就商量着，借用五派之力将这灵柳连根拔起、化作齑粉。
正当五派汇力之时，只见灵柳浮动，众人还以为已将灵柳撼动。
谁知，就在此时，灵柳像是被唤醒一般，穷凶极恶地将柳枝袭向众人，那灵柳像是一头被困的猛兽，久久得不到宣泄，便一股脑儿的将气撒在了众人身上。
修缘师们手持佩剑，再次与游蛇一般张牙舞抓的柳藤缠斗，这柳藤如刀如剑，宣泄着自己的愤怒，片刻间就要将修缘师剥皮抽筋、剥肤及髓。
此时的灵柳已经被彻底激怒，五派掌门力有不敌，各派修缘师相继在柳藤的残暴肆虐下修为尽失，一命呜呼。
五派掌门狼狈不堪，退回原地，想着应对之策。
倘如没有想要毁掉灵柳，也许根本就不会将它激怒。
灵柳中间显现出那寐女的脸庞，正愤恨地咆哮着，而柳藤在空中肆虐，修缘师们不禁背脊发凉。
“你你没死”南清派掌门叶圣凌疑惑地问道。但是那寐女的尸身却又躺在那柳树下。
“呵呵呵该死你们可真该死啊眼看我就要与这灵柳融为一体，大功告成。你们居然来搅了我的好事。还将我妹妹杀害，今日我就让你们全部给我妹妹陪葬。”
柳妖说完就对五派发出了攻击，那灵活残暴的柳藤，如狂风肆虐一般再次席卷而来，直冲修缘师们的要害之处。
五派掌门早已身心力竭，加上普通修缘师的佩剑根本无法将柳藤砍断，那利刃一般的柳叶将众人的衣衫尽数划破，鲜血肆意地流满整个身躯。
柳藤将无数弟子卷至柳枝深处，五派掌门也无法幸免，如待宰羔羊一般任由柳妖处置。
众人早已绝望，想着今日必定丧命于此。
南清派掌门叶圣凌不知何时手中已握着一支管须之笔，那管须之笔泛着莹莹白光，叶圣凌借助管须之笔的灵力将柳藤一点点挣脱开来
叶圣凌乃是凡人之躯，自然无法与存活几百年的柳妖对敌，借助管须之笔的力量，叶圣凌瞬间融入了那柳树之中，渐渐地，肆虐的柳藤将众人缓慢地放了下来。
而柳树之上，寐女与叶圣凌的脸互相交印，似乎正在交手，争夺那灵柳的炉顶。
双方僵持不下，争鸣肆虐，叫人脊柱发凉。
只见片刻间，柳树内管须之笔金光乍现，那柳树瞬间爆炸开来，伴随着声声砰砰之声入耳，那柳树瞬间华为齑粉、残枝柳叶散落一地。
“叶掌门”东绝峰掌门张绝颇为震惊地喊道。
柳枝飞灰很快落地，哪里还有叶圣凌半点踪影。
“叶掌门你这是”七湖洞掌门司修染也没有想到，叶圣凌能在生死存亡间牺牲自我以保全五派众人性命。
林云渊掌门肖风华以及乌星崖掌门林南衣也震惊不已。
五派之间喜欢暗自较劲，嫌隙已久。
但叶圣凌今日这般舍身取义之举，让五派掌门钦佩不已。
“师尊师尊”南清派的弟子尤为难过，对着灵柳所在石台不停磕头。
“叶掌门成仁取义，叫我们敬佩不已。今日之后，我七湖洞与南清派永世交好。若是今后南清派遇上什么难处，我七湖洞必当鼎力相助。”七湖洞掌门司修染难得的一番慷慨陈词。
各派掌门也如是说着。
听完王卓然的陈述，古晚秋也心生愧疚。
之前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疑叶掌门故意将自己有灵识之事说出，想来只是叶掌门的无意之举，也不该怀疑是叶掌门让自己掉落机关。
古晚秋自责不已，叶掌门舍身取义的情怀，也让古晚秋也钦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