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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梁府赏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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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礼若作为中散大夫,现在正跟着梁冀和孙寿在梁府作赏花宴,梁冀大建府邸,接待宾客,日常寝处,都有幽深邃密的房间,房屋相连,门户相通。庭柱墙壁,缕刻着花纹,涂着金漆。大小窗户都缕着绮纹,刻着琐纹,饰以青色,画着云气和仙人。楼台亭阁,通道相连,可以登临互相眺望。石级桥梁,横跨河上。从遥远的大宛弄来汗血名马、珍玩奇兽,又广开园林,取土成山。十里九坡,以仿效东西崤山。深林阴涧,仿佛天然真景。珍禽驯兽,飞走其中。梁冀和孙寿同坐着人拉的帏车,车上张挂着羽饰车盖,镶饰着金银,时常在府第中游览。他们带着歌伎,敲击钟磬,吹奏笙箫,一路歌声酣畅,有时通宵达旦,纵情欢乐。客人来访,守门人不给通报,客人只好重金贿赂,以至守门人的积蓄,多达千金。近日众人跟着梁大人在府里宴饮,孙寿的门人秦宫给客人们介绍最近新驯服的奇珍异兽,其中大宛的汗血马、山林的白虎、南越的孔雀等等都是引得人人惊叹,不过孙寿最爱的还是手上捧着的兔子,那只兔子说是曾被白虎差点吃了,孙寿路过,救了下来,看它盈盈如玉,很是喜爱,秦宫看她很是喜爱兔子,便特地从幽州的绣娘那里寻了绣了兔样的衣服和荷包,送到梁府西院,孙寿时常抱着小兔子游玩见客,梁冀看她喜爱兔子,便为她于河南城西兴建菟(兔)苑,纵横数十里,调发所辖几县兵士、民夫修建楼阁,用了几年时间,才营建完工。然后向地方发出文告,搜罗生兔,剪去一撮兔毛为标记,如有人违犯禁令,伤害了这些兔子,判罪重至肉刑或死刑。曾经有个西域来的做买卖的人,不知禁令,误杀了他养的一只兔子,人们辗转告发,株连而死者达十余人。梁冀的二弟曾偷偷地派人到上党打猎,梁冀知道了,便逮捕其二弟的宾客,一时间杀死了三十多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梁家两兄弟为此倒是结了仇怨,如无要事,互相不再登门。孙寿长得很是美艳,腰肢纤细,她的折腰步(猫步),走起路来摇曳生风,笑的时候就像是牙疼一样,浅浅一笑,眼尾涂了红色的胭脂(眼影),显得眼睛很是有神,就像是哭过一样楚楚可人,因着梁府的宴饮,风靡京师,一时间东京的仕女都作愁眉、啼妆,折腰前行。梁冀只有孙寿一个女人,并很是宠爱,梁冀出身名门但是很是贪玩,游手好闲,好酒贪杯,但是骑射很厉害,孙寿不仅貌美而且聪慧,梁府的商铺都是孙寿打理,甚至作到了海外珠宝交易,梁冀不一定听的话,但跟孙寿讲,只要有益的事情,孙寿都会劝说梁冀听从并执行,秦宫很是知道枕边风的厉害,府内外的事情一旦那不定主意都会先请示孙寿。因孙寿执掌梁府的大小事宜,多有人传言孙寿品行不端,妖艳非凡,梁冀知道这些传言也不在意,还是很信赖妻子。孙寿最爱的是邓太后,以其贤明、满腹经纶、执政清明而时常默读邓太后的诏令,梁冀时常看到妻子读诗、写作,为此请了潘礼若教习书法,希望能讨孙寿欢心,孙寿看着他那一笔鸡爪刨的字时常笑得不能自已。潘礼若特地请了董家布舍的绣娘,给孙寿做了好些兔子样绣品,一件兔子拜月的绣样,孙寿很是喜爱,做成了扇面,团扇坠着白玉兔子,连着青色的丝线,摇动间衬着她纤细的腰肢,留仙裙的裙摆铺陈在席上,外袍逶迤拖地,纤手戴着青玉细镯子串,挥动间叮当作响,门客们隔着画屏对着孙寿说着海外船只的收益,只说那迦南香拉了一车,孙家的香舍卖的很是火爆,孙寿的手抚摸着白兔子雪白毛绒的背,粉紫的指甲纤纤,手中戴着一只银蛇戒指,蛇眼睛里点的是绿色的琉璃,这只戒指出自玲珑阁,算是京师不大的铺子,孙寿偶然去过,觉得好玩便买了来。孙寿叮嘱门客好好看管西域和海外的生意,趁着现在西域战事平息时候,多跑几趟,如果有战事,记得找当地的官员,对袭击船只的一律格杀勿论。梁府的宴会也多是孙府产业里置办,孙寿的一身行头,都是东京的风尚指南,更别提宫里梁皇后了,宫中百花宴,梁府的女眷们也是头一份的精美、优雅。潘礼若本来老老实实待着,在一旁摇着鸡毛扇,跟着梁冀玩六博棋,孙寿在画屏里动了几下,从西厢来了一位女子,身形消瘦,举止沉稳,腰间佩剑叮当,定定得站在不远处得帷幕里,潘礼若纂算筹的手颤了下,最后输给了梁冀,梁大人好不容易赢了一次很是开心。孙寿摇着团扇走到梁冀的席边,画屏上的影子晃了晃,孙寿头戴玳瑁珍珠簪子,耳间坠着硕大的明珠,今日的啼妆以细碎的珍珠贴在面上,鬓发半披半挽着,插着几枝珠宝花钿,流苏也是细碎的小珍珠,行走间披散在肩头。梁冀抱住孙寿,坐在腿上,只说她今日的妆容很是端庄,孙寿只斜瞪了他一眼,放了怀中的兔子跟潘大夫说道:“中散大夫可有婚约”,潘礼若执手道:“家贫,无有婚事”,孙寿道:“崔氏族学的人,各个都铁骨铮铮,伯卓(梁冀的字)一直与崔氏较好,你是崔氏族学的门生,才学斐然。吾有一义妹,之前是因为战乱逃亡至此,被梁家收养在城西的府邸,我亲自教导她,今已及笄,钦慕潘大夫已久,烦请以后潘大夫多加照看我这妹妹”。潘礼若躬身致谢:“不敢,不敢”,只见画屏后出来一个清俊的女子,素着的脸,头上用银色花冠束起,一身青色直裾长袍,很是清丽,盈盈的立在孙寿后面,潘礼若躬身致谢:“吾定当聘之,只是怕俸禄微薄愧对梁家义妹”,梁冀道:“聘礼你不用准备,城西的院子就当是你的婚房了,好好待我这个妹妹就行,孙寿可是最喜欢她的”。那女子躬身道:“吾名江离,是流亡之子,幸得大赦,被梁家所救,善刀剑”,潘礼若看着眼前清丽的女子道:“吾乃幽州涿郡潘家礼若,幸得孙夫人抬举,抱得美人归”。梁冀笑得甚是得意:“我家娘子的义妹,都是个顶个的好”。因孙夫人在宴会上的拉线,两人于月底结为夫妇,登记造册,江离依旧还是梁府的侍女,时常跟随 孙寿出行,潘礼若跟江离二人相敬如宾,算是一桩好的亲事,成婚当日,江离以孙寿的义妹名义,从梁府侧门出嫁,潘礼若带着同朝的郎官一起前往梁府迎接,甄琉作为故交出席了此次宴会,送给了潘大夫一件素屏,搁置在榻前。二人也因着此次婚宴,在书房谈了很久,最近梁家势头正劲,宦官之间也暗潮涌动,皇帝现在还没动摇,但是顺帝身体确是不是很好,医师们都用上猛药了。趁着新婚,潘礼若想着带妻子江离回家探亲,向光禄大夫王大人和皇帝高了探亲假,为期20天,潘礼若想着回幽州涿郡老家看望下亲人,江离得知郎君的探亲假,向梁府告假,孙寿看江离一身素衣,比之梁府的锦袍珠翠素净了太多,忙让手下的婢女给江离拿了一些好的行头,一件大红直裾、素纱单衣、一双绣花锦鞋、牡丹华胜和一只蛟丝金镯子。江离再三告谢,孙寿看着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第一次离自己这么久,很是心疼,还让管家将梁府的帷幕马车送给了江离,江离跪在席上,看着孙寿不禁热泪盈眶:“我随郎君回幽州,2月余会回京师,到时可随侍夫人左右”。孙寿摇着团扇,柔美的眼睛里泛上泪光,只道:“潘大夫是个不一样的人,不似京里的纨绔子弟,走马斗鸡,桀骜不驯,都看着面上的风光无限,哪里知道这一步踏错,满盘皆落索,我虽有大志向,只可惜世人苦女子已久,哪里能容得我去创一番家业”江离道:“梁大人独宠夫人,夫人艳绝京华,到哪里都受不了半点委屈”。孙寿扶了扶堕马髻上的花钿:“独宠~,色衰而爱弛,这梁府上上下下的开支都我在搭理,开府建院,收容流亡,圈养奇珍异兽哪里不需要钱,岂是一个莽夫能料理的了的,就连宫里的供奉都要梁府出,那一身身的衣服,一个个的小黄门的胃口都是填不满的深坑”,江离扶着腰间的长剑:“夫人聪慧,江离一介愚奴只要夫人吩咐会为梁府舍了这性命”,孙寿笑的倚在七彩漆屏上,笑道:“就喜欢你这莽劲,至少能将欺负我的人打趴在我脚下”,两人想起之前在刘府,刘家的女儿向梁冀显殷勤,孙寿看着娇娇弱弱的,只让江离将人绑了起来,一巴掌下去,长指甲划的那小女娘一年没敢露面。当时孙寿穿着粉嫩的襦裙,外面披着带狐狸毛的外袍,羸弱的窝在席上,揉着打红的手轻轻地说:“什么玩意,也敢跟我抢,那就别怪我下死手,再有下次可不是这些浅浅的指痕了,我会拿刀子一道道的刻上去”,直吓的那小娘子裙子都湿了。

    潘礼若去梁府接江离,送江离的小厮赶着车出去,拿着包袱给江离送了出来,潘礼若接过她的手道:“孙夫人可说了什么”,二人上了马车,在车里休息,江离道:“孙夫人说最近京里有人告梁家扩建府邸,游手好闲,走马斗鸡,宦官勾结,夫人很是担心”,潘礼若道:“这都不是大事,回头我跟议郎们说下,把这些无所谓的谏言压下去”,潘礼若道:“宦官勾结,这事是曹常侍的对头让人谏言的吧,我回去查下,左不过(黄龙)湘南侯、张逵中常侍等人,不止一次了,只想着浑水摸鱼,互相攻奸唉”,江离道:“汉宫里都是皇帝的侍从,一些手段难免的,但是梁大人交好曹腾,宫里的阿母山阳君宋娥(顺帝乳母)和宦官黄龙等被前朝弹劾,其中也有前朝插手,能不大肆报复吗”,潘礼若道:“回头告知孙夫人,只让他小心宫里陌生的侍从矫诏抓捕,不要理睬其他的诏令,我自会往尚书台照看”江离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写信”。二人收拾了下院子,让守门的婆子看管好家,有事可以去甄府找甄琉或是梁府找孙夫人,吩咐下人看管好自己的地方,不要惹是生非,两人乘着马车就回了幽州。一路上也有遇到一些流亡的人和劫匪,本来看这两人弱不禁风,想着上前打劫,江离直接将调戏的人的头发削掉了,剑光闪过,快的让人心悸,江离沉声道:“再出言不逊,下一次就是你的脖子了”。潘礼若看着娘子这般好的武艺,不禁问道:“这是梁府的武艺吗,江离”,“我曾经是梁府圈养的武士,是专门派来保护孙夫人的,礼仪、武学和文学都由名师教授”,潘礼若想起自己做孙夫人的习字夫子的事情,倒是很理解,梁府能如此势大,怎么可能只凭着族荫和后宫的美貌呢,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才能让其在朝堂做大做强。几人抵达涿郡的范阳县,到了潘家,还是之前的样子,潘礼若得了官后便将俸禄大半都寄回了老家,潘家父母都省下来攒着,得知儿子在东京成婚,也是惋惜了很久,这次儿子带着妻子回乡,潘家也是大摆了宴席,庆祝儿子衣锦还乡。董家和潘家都赶来庆贺,宴席上,众人给中散大夫敬酒,潘锵见到潘礼若都得说一句:“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潘礼若对着潘锵躬身致谢,亲自起身给潘锵和董老爷的席上斟满酒,带着江离给在座的人介绍,只说是梁府的义妹,董妙儿自是知道孙夫人的大名,特意带着江离跟董家和潘家的女眷介绍,潘云的兔子图样,幸得孙夫人得喜爱,承包了东京大半的团扇,只这一笔,给了暮云布舍三年的订单,见到江离,客气的问着梁府孙夫人的安。江离都一一的行礼回复,一派大气,很是有东京贵女的风范,不卑不亢,言语甚是简洁明了。其实潘礼若的父母之前听到是梁府的婢女很是不情愿,只觉得自己金尊玉贵的儿子好不容易当了大官,竟然配了了奴婢,也不清楚梁府是个什么情况,但儿子愿意的事情也是没人敢轻易指摘的,这次看到江离,那华丽的衣袍,帷幔铺设的马车和一身的珠宝,真的觉得比小地方的小娘子贵气了不止一点,很是开怀。这次宴会,看着董娘子、潘云等对江离客客气气的,更是压下了心里的那种委屈,原来儿媳妇的背景还是很大的。潘礼若在宴席上没见到发小们,就前去潘锵席前询问,潘锵喝的很是开心道:“他们几个去方城县了,要见到他们得等休沐,要不我叫郡丞去叫他们来”,潘礼若笑道:“不了,这次正好出去游玩,顺道去方城探望故友”,潘锵笑着讲着他们几个人小时候的事情,笑道:“我是个大老粗,在战场上拼命一场,官位也就到此了,你们这些后辈了,也就你了,朝堂上要为国为民而言,贤士殉名贪夫死利;宁可清贫不可浊富。”,潘礼若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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