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是杀手
苏小绾正好站在道路偏右侧的位置，狄宸的身影被牢房挡住了。哑巴只看到了她，举着铁锹就朝她冲了过来。
苏小绾没想到会突然冲出来一个人，一下子被吓傻了，急忙往一旁躲。
狄宸听到哑巴的叫声和铁锹的声音，跳过来抱住苏小绾将她挡在身后，对哑巴道：“哑奴，是我。”
哑巴看到狄宸立即停住，把铁锹扔到一边跪下向狄宸行礼。“阿巴，阿巴”
他磕了好几个头才停住，从地上起来。他好像很久没有洗澡了，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苏小绾忍不住屏住呼吸。
狄宸道：“哑奴，你一直守在这儿。”
“嗯嗯”哑巴点头。
狄宸点了点头夸赞道：“做的很好。”
忽然，哑巴盯着苏小绾，冲狄宸比划。他比划的速度很快，像是在表达什么意思。
苏小绾看不懂他在比划什么，只听到狄宸最后沉声回了一句：“她不是。”
那哑巴似乎不理解狄宸的话，依旧阿巴，阿巴的和他对话。声音很大，似乎还带着些不满。
狄宸依旧道：“她不是”并且表达了自己的不高兴。
哑巴见狄宸生气了，这才不甘不愿的捡起铁锹离开，离开前还不忘了恶狠狠的瞪苏小绾一眼。
苏小绾被哑巴最后的眼神，瞪得心里直发慌。再看着周围笼子里被关的人，她似乎懂了哑巴刚才在和狄宸交流什么。
哑巴走后。
狄宸看向苏小绾，以从没有过的认真眼神看着她道：“这才是我，我是一个杀手，一个杀人无数，双手沾满鲜血。整日做着无法见光、阴暗脏脏的事情。我不是什么谦谦公子，也不是富家少爷。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对我有用。你肩上的那个纹身对我意义非凡，所以我才留着你。”
前面的话苏小绾还能接受，最后一句话她仿佛觉得自己耳朵出现了幻觉。留下她是因为纹身，只是为了那个纹身。她不敢相信，也不敢相信。目中含泪，满脸委屈，不敢置信的盯着狄宸。嘴唇颤抖了很久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对峙良久，苏小绾最后一言不发的转身从密道跑了出去，没有停留一路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任慧灵和小桃在外面再怎么拍打喊叫也不开门。
苏小绾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刚才看到的一切对她打击太大了。尤其是狄宸说的那番话，真正伤到了她的心。
她开始自我怀疑，难道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这一路的照顾，偏爱，尊敬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她肩上的纹身。苏小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忽然无比的恨这朵花儿。
外面，慧灵和小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在原地打转，眼看敲门不行，慧灵道：“小桃你守着，我去叫少爷。”
她说完，刚一转身就看到狄宸走了过来，立刻停下行礼“少爷”。
狄宸朝屋内看了看。
慧灵道：“夫人突然跑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任凭我们怎么叫也不开门。”
狄宸听了，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不用管她，你们退下吧。”
慧灵和小桃不敢违抗狄宸的命令，乖乖退下。
“是”
狄宸走到门前，抬起手想要敲门。几次抬起都放弃了，暗夜是什么地方，那些酷刑和残忍的手段是她见都没见过的。也许放弃是最好的选择。
他默默无言，转身决绝离开。
苏小绾听到外面的声音，站起来朝外面看的时候，人已经都不见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像和自己赌气似的关了整整一天，直到下午慧灵给她送来饭食。
慧灵在外苦口婆心的劝道：“夫人，您把门打开吧。您一天都没吃饭了，奴婢让厨房给您做了一些吃的，您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会把自己的身体熬坏的，熬坏了身体可不值当。”
“夫人，少爷还是担心您的。不如您出来看看……”
吱！
门被打开，苏小绾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看上去面容有些憔悴，对慧灵道：“慧灵，把饭放下。我们出去一趟。”
慧灵看了看天色道：“夫人，天已经快黑了，我们去哪？”
苏小绾道：“随便哪儿，出去散心。”
苏小绾带着慧灵上街。
临安和丽安不一样。临安是大都城，没有宵禁，即便到了晚上街上的人潮依旧不减，依然是人来人往。
这条长街左面是秀丽独特的莲花湖，右面是商铺。
沿着长街望过去，各个商铺前都挂满灯笼，照亮了整条街道。招揽顾客的店主使出浑身解数，在店前摆满了各种吸引人的物件。或精巧，花样别致的灯笼，或几个小童穿着肚兜在店前表演歌舞，或支起摊子表演皮影戏。
出来摆摊做小生意的商人一字排开，将街的对面占的严严实实。沿着湖边向下延伸而去，在各个摊位前摆满了各种吸引人的小玩意，或陶瓷摆件，或胭脂水粉，项链首饰，或精致小巧的唐人。
整条街一眼望去好不热闹。
主仆二人走在街上，走马观花似的左看右看。苏小绾自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出来好好看过，慧灵一直在城外的庄子上做事，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么繁华的景象。
苏小绾道：“这晚上怎么这么热闹？”
慧灵道：“夫人有所不知，快到清明了。临安的祭祀活动要开始了，所以到了晚上也格外热闹。”
“清明？”苏小绾道：“清明有什么祭祀活动？”
“回夫人。每到清明临安就会举办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还会请外来的戏班子在莲花湖中央的水台上连唱三天大戏。一是为了祭奠先人，二是为了祭奠龙王，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听说过清明祭祀先人，祭祀龙王还是第一次。
苏小绾和慧灵继续向前走着，忽然看到一处摊位上卖的小玩意非常精巧。停下驻足观赏。
摊主是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汉子，看到有客人看他的物件，立马殷勤的介绍 。
“这位小姐，这是我自己家做的编织。它可以给先人传话，如果您有什么想对自己的先人说的，可以说给这个小物件听。然后在祭祀的时候烧了，它就会把你的话传递给先人。”
苏小绾看着手里的用草编织成的知了，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家人。它烧了真的能把自己想说的话带给家人么。她有好多话想要带给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怎么样？小姐买一个吧。”摊主劝道。
苏小绾默默的把那只草编的知了放下，淡淡道：“不用了。我家人离得太远，就是烧了我怕话也传递不过去。老板，谢谢你的好意。”
老板憨笑道：“不客气。这次不买还有下次，欢迎小姐下次再来。”
“你这个老板什么眼神，这不是小姐。这是我家夫人，你应该叫夫人。”听到老板两次对苏小绾称呼错，慧灵有些不开心了。
摊贩老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更正：“不好意思，真没看出来这么年轻的姑娘已经成了夫人。还请这位夫人恕我眼拙。”
苏小绾笑着道：“没关系，我也没有提前和老板说过，不怪你。”
主仆继续往前走，忽然几道呵斥声从背后不远处传来。
“让让让，千喜戏班表演，都让让。”
苏小绾回头就看到一辆四辕马车，马车上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正甩着袖子在吟唱。她唱的的是什么听不出来，但看女子的扮相绝对算得上是卓越。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渗进了人的心里。
马车刚好从苏小绾的身边经过，驾车的一个不小心被前面一个女童惊了马。马车偏离原来的轨道，车的边缘撞到苏小绾的手臂，结结实实的一撞，疼的她整个手臂蜷缩起来，向后退了三步，差点摔倒。被后方伸出来的一只手臂及时扶住。
“小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