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地牢
次日。
苏小绾让慧灵替她打扮好出门找东叔。
根据慧灵的提示东叔一般早上都在前院训练仆人。
她走过去正好看到东叔训话的一幕。
东叔负手立在仆人前方道：
“现在是在府里，不是你们在庄园上干粗活的时候。一切行事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们少爷可不是一般人，如果你们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少爷，下场你们自己清楚。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还有除了分派给你们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少打听。如果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吃罪的也是你们自己。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仆人齐声应道。
东叔挥挥手让他们各自去忙。
苏小绾走过去从后面拍了一下东叔的肩膀，道：“东叔”。
东叔被吓了一跳，转过来看到是苏小绾，立即弯腰行礼：
“老奴给夫人请安。老奴适才没有看到夫人，请夫人恕罪。”
东叔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因为扮相老气，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许多。他个子很高，弯下腰几乎和苏小绾差不多高。
苏小绾把东叔扶起来道：“东叔，您说什么呢。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您还不知道吗？您不用对我行这么大礼。”
东叔依旧坚持不起来，他道：
“组织有规定，您现在是少爷的夫人。我就必须按照一切对待夫人的标准来对待您，何况昨日少爷已经再次嘱咐一定要尊敬您，老奴不敢僭越。”
东叔很守规矩。
苏小绾发现这东叔倒是和王婶不一样，他似乎极懂得分寸。见拗不过他，苏小绾就随他了：“行了，我原谅你了，起来吧。”
东叔这才直起身子问道：“不知道夫人找老奴有何事？”
苏小绾想了想道：“东叔，你既然认我当夫人，是不是我问什么你就会答什么？”
东叔毫不犹豫道：“当然。少爷说了，这宅子里他不在的时候就是夫人做主。”
“好。”苏小绾走到东叔的面前道：“我问你昨天下午狄宸去哪了？”
昨天下午狄宸出去后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回来脸上就带着血点。
所以苏小绾想问清楚。
“这……”东叔开始犹豫。
苏小绾脸色一板，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东叔，你不是说我问什么都会回答吗，这会儿怎么又不说了？”
东叔有些为难道：“夫人，不是老奴不说。实在是老奴也不清楚。”
“什么？”苏小绾奇道：“你也不清楚？狄宸的任务不是你在和组织接洽吗？”
东叔道：“组织的任务是老奴在接洽，但老奴只是帮忙传递，具体是什么……老奴没有资格看。”
苏小绾想了想，逼视东叔道：“真的？”
东叔态度更加诚恳：“老奴不敢撒谎。”
苏小绾看他也不像在撒谎，顿时觉得有些失望。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想知道为何不直接问我。”
苏小绾一转头就看到狄宸站在她身后。
她向慧灵使眼色问她狄宸来了为什么不出声。
慧灵缩在角落满脸害怕和紧张。
显然是狄宸不让她出声。
“东叔，你先退下吧。”
狄宸对东叔说了一声。
“是”
东叔应了一声急急退下。
慧灵也跟着一起退了下去。
苏小绾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狄宸，不停的冲他尬笑：“狄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听你的事。我就是……”
苏小绾实在找不出理由为自己辩驳。她就是在打听人家的隐私。换句话说，她想知道狄宸的事情，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不想做他身边一个一无所知的废人。
狄宸朝她走过来，走到她身边，把她逼到一个狭小的角落，俯视她。
按照组织的规定苏小绾已经越界了。
他是应该杀掉她的。
狄宸定定的看着苏小绾，忽然道：“你跟我来。”
苏小绾一愣，抬起头。
狄宸已经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她男马上跟上。
书房不大只有两间房的空间。
一进去狄宸就拉着苏小绾走到一个矗立的花瓶前。
苏小绾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见狄宸手轻轻推动花瓶在墙上出现一扇门，门后连接着一条密道。密道内漆黑一片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狄宸带着苏小绾走进去。
刚一进去身后的门就关上。
紧接着两边墙上燃起一簇又一簇的灯火，一直蔓延到很深的地方去。
狄宸带着苏小绾一路向下，走了大概半刻钟，苏小绾听到一阵阵的哀嚎和哭泣声自黑暗中传来。
那些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哀嚎。她听的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跟狄宸一路走下去。
走出密道，下面豁然开朗。
她来到一个类似地下囚牢的地方。
空间很大，一眼看不到尽头。没有窗户，也看不到门。但这里应该不是密闭的，两边的墙上有燃烧的油灯，一直向内延伸，看不到头。
在沿墙的两边有被铁棍分割成一个一个的房间，每个房间内都关着一个人。
这些人或神志恍惚，或精神萎靡，见到人来都害怕的朝笼子深处躲。
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些人中还有被铁链锁着，挂在墙上，癫狂的发出一种像野兽一样的嘶吼声。
最让她奇怪的是这里面竟然有人穿着官服。
是官府的人。
他们看上去被关的时间都不短了，一个个头发长的都能拖地。
沿着中间的过道向里走，在十字路口的空地上摆着三个绑人的十字架，每一个上面都绑着一个人，除了中间的那个人还活着之外，其余的两个都死了。
尸体已经风干。
有一具只剩下了骨架，外面松垮的挂着衣服。挂着的衣服也破的不成样子。
狄宸拉着她走到那三个十字架前，让她看。
狄宸道：“你都看到了？”
苏小绾从来没有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她一时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
狄宸道：“杀手除了杀人，还要帮雇主做其他事情。包括囚禁他们不喜欢的人，或者是敌人。我们会按照标价对这些实施惩罚，并带雇主来参观，让他们满意。你看道中间的这个人了吗？”
他指着三个十字架中间那个还活着的人“他曾经是一名大夫，因为误诊害了一家老小。那家主人出二百两银子关他二十年，现在是第五年。”
他又走到另外一具只剩下骨架的人前面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苏小绾摇摇头。
狄宸道：“他是曾经的临安郡守范增，因为得罪了一名商人。商人出价一万两黄金，买他被囚禁终生至死，死后也不得安葬，尸骨暴施荒野。我上次来的时候，他还能跟我说话。这次来已经变成了一副骨架。”
“阿巴，阿巴……”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拿着铁锹的哑巴突然从地牢的一间牢房里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