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召唤

    小时候，我和妹妹在一个南方的一个小镇住过两年，爸爸临时调动到那里工作。那时我8岁，妹妹6岁，都正是贪玩的年龄，但没什么同龄的玩伴，一开始我俩很无聊。

    直到我们遇到了一个叫许尉和于连的男孩，他们和我一样大，我们很快就成了朋友。许尉经常带着我们在附近的村庄玩耍，并去林子里探险，那里有一些坟墓。于连则很善于编故事，他总是告诉我们一些关于村子里的趣事。还带我们参观了他的秘密基地，一幢倒塌了一半的老房子。

    于是，我们也搬进了他的秘密基地。每天都会在那里聚会玩耍，那里变成了我们的总部，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是晚上拿个小手电筒，讲一些各自编的恐怖故事，现在想来，那些故事幼稚到可笑，但那时我们却乐此不疲。

    于连经常告诉我们一个被认为是女巫的老奶奶。她住在村子的边上，房子很大，但她的窗户总是挂着厚厚的窗帘，仿佛她害怕光线。我们只是偶尔注意到有人会进入那幢房子，有时我们在夜晚也能看到老奶奶瘦瘦的身影打开或关闭窗帘。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老奶奶的脸，虽然许尉说他见过她几次，他说她长的很可怕，但我觉得他是吹牛。

    于是我们在总部的聚会当中诞生了一个神秘女巫的传说。我们创造了她的形象，甚至还画了她，各种猜测她在做什么，尤其是她是怎么施展魔法的。孩子们对神秘事情的兴趣每天都在增加，这已经是我们平淡的童年生活当中最有意义的事了。

    我们都希望能亲眼看看那个女巫奶奶。于是我们总在女巫家的房子周围转悠，但始终鼓不起勇气去敲门。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当我们看到她的影子出现在窗帘上时，就会立刻跑过去盯着，有一天，我看到一束头发显露，很长很灰。

    11月来了，但我们的孩子们的聚会并没有因寒冷而结束。父母们知道我们在哪里，附近也一直都很安全，大人们都很放心，他们当然都知道自己的孩子一般在哪里玩。

    有一天，我们带上铅笔和蜡烛香火，我们决定玩个游戏，关于巫术。当然，从真正的巫术仪式来看，我们几个孩子的恶作剧并不那么像回事，但非常有趣！

    在四张纸上，我们各自画了一个老妇人的可怕形象，然后把这些画像贴在墙上，又在下面点燃起蜡烛，插上香。然后我们手牵手坐在地板上，开始了“召唤”女巫。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逻辑，只不过是将电视动画片或一些连环画中学到的东西经过加工，然后经过集体商议后做出的仪式。

    但是，它确实带来了一些魔力，因为下一分钟，在阴暗的潮湿的旧房子里，就起了一阵凉飕飕的风，然后我们听到了低沉的脚步声……

    蜡烛其实只照亮了角落里的一小块墙面，我们看不到门口。我们都非常害怕，我妹妹开始颤抖了……到处都是沙沙声，就像成千上万的蟑螂或甲虫在墙上跑来跑去。

    突然，蜡烛发出的昏暗光芒首先照亮了一束灰色的头发，然后映射出一个可怕的瘦小老太太的整个身影，她穿着黑色的旧褂子，手像树枝一般干枯且长，脸上到处都是深深的皱纹，一双眼睛上有着白色的斑点，她有着尖细的下巴和尖细的声音。

    我们齐声尖叫了，从地板上蹦了起来，老奶奶愤怒地看着我们，用厌恶地语气尖声说：“该死的混蛋们，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愤怒扭曲了她丑陋的脸，似乎她很想用缺了几颗牙齿的嘴把每个人都活活吞掉。除了跳窗，我们没有撤退的路。我们都冲到窗下，于连先出去了，他一溜烟就跑没了影，然后是我，许尉助我妹妹爬出窗后才跟着跳出来。虽然窗户离地面不是很高，但除了我妹妹外，我们两个男孩都有轻度的擦伤，之后，我们用棉花般绵软的腿带着我们连滚带爬的跑回家里。回到我们家的房子里，我们仍然颤抖得很厉害。

    那天开始，我们几个人都病了一场。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父母一直觉得我们在撒谎，因为废弃的房子被那些我们带去的火烛给烧毁了。为此，我被我爸爸狠狠的揍了一顿……

    但最糟糕的是，当我们试图向父母证明一个老奶奶到过我们的仪式现场时，没有人相信我们。因为她很老，病了很久，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离开家了，只有她的侄子日常给她送些食物，一个医生偶尔会去照顾她。而且她患有严重的白内障，也就是说，她看不着。

    后来，这个女巫的侄子来到我们的父母那里，他要求我们不要再把她带出去，尽管我们没有再接近她的窗户，更不用说去接近她了，而且再也不敢在她的窗户下走来走去了。

    所以，我们仍然有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我们是如何“召唤”到她的，她是如何听到我们的召唤，然后离开她多年没有离开的家的，她是如何找到我们的？这是我和妹妹一直在想的问题。

    第二年春天，我们一家人搬到了另一个城市，我们和许尉通信了很长时间，再之后就断了联系。我们真的希望他和家人搬家了，他还活着，我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