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暮夜追凶
张稀星落地之后,一刻不停,蹿出窗台,看到纸人正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往远处飘去。
虽然被风吹得歪歪扭扭,但是速度却快得让人难以想象。
“给我站那!”张稀星也学着老杨的样子把手上的泥巴向前用力一甩。
他平时没少打篮球,手上的准头还是有的,这坨泥巴出手又快又准,正好打在纸人的腰间。
“桀!桀!”纸人被泥巴打了个趔趄,它惨叫两声,摔倒在地。
泥巴余势未消,纸人又被带着在地上向前滚了两滚才停下,仿佛一个巨大肮脏的废纸团。
“让你跑!”纸人已是强弩之末,张稀星看它再没有了逃跑的能力,也就不急着追它,转头向屋里的老杨轻声说道,“杨院,可以了,您来看看。”
“没看出来,你小子四肢还挺发达的嘛”老杨笑眯眯的翻出窗子,虽说他话里有话,但显然也是对张稀星的表现十分满意。
冯明月扑哧一乐,也轻盈地从窗台跳了下来。
“就带了一个玻璃瓶,装了那孩子的魂魄。这个纸人的装哪呢?”老杨双手在浑身上下摸了个遍,面露难色,想了想,咬了咬牙,说道,“只能用这个了,可惜了”
说着老杨从怀里摸出个手掌大的小葫芦,红的发亮,如玛瑙一般,油润异常,散发着瓷釉一样的光泽。
“这个葫芦一看就不是凡物,跟《西游记》里那紫金葫芦似的。”张稀星看到老杨的法宝,心里发出由衷的赞叹,“看来老杨是要收服这个纸人!”
他心里怦怦直跳,紧紧盯着老杨的动作,想着他念诵咒语,葫芦破空而起,收服妖魔的样子,不禁心驰神往。
老杨也是不慌不忙,像老友见面似的,眼神无比清澈温柔地注视着手里的葫芦,又轻轻盘玩两下,接着“碰”地一声,拔开葫芦的塞子。
“来了!”张稀星心里也“突”地应声跳动,他心里立刻出现葫芦吸收妖魔时,那地动山摇的景象,不由自主地双手捂住耳朵,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老杨。
“可惜了我的大高粱啊!”老杨感慨一句,同时一股劣质酒精的味道从葫芦中四散弥漫开来。
他心满意足地狠狠闻着酒香,又爱惜的接着葫芦嘴抿了一口,“哈!”地吐出一股浊气,却正巧看到张稀星双手捂着耳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
“干嘛?”老杨满脸疑惑地问道,“你要变形是吗?”
“不是”张稀星尴尬地放下手,问道,“您老拿的不是紫金葫芦是吗?”
“紫金葫芦我还小钻风了”老杨顿时哭笑不得,“你少看点《西游记》行吗?”
“我是把我的酒葫芦腾空了,好把这位爷的魂魄装起来,不然怎么问它吴钩的下落。”老杨说着反手把葫芦里面剩的酒倒在地上,又上下晃动两下,走近纸人,说道,“过来帮忙!”
“哦,来了!”张稀星这才恍然大悟,老杨这是跟在团结里2号时一样,要拘住纸人身上游走的魂魄。
他走近纸人,却又被纸人的五官外表吸引,不禁好奇的问道:“杨院,您说这帮人怎么这么闲,还非得把纸人的长相、穿着,画得跟葛万里一模一样的。”
“谁说这是画的?”老杨在纸人身上专注地找着放置葫芦的点位,头也没抬,随口说道,“操纵纸人就是操纵魂魄,魂魄得认可纸人是自己的身体才能听人驱使,所以再牛逼的法术也不能改变纸人的外表,魂魄什么样,纸人就是什么样。”
“哎呦,还真是。”张稀星听了,随手用大拇指抹了把纸人的胡须。
只见手指到处,胡须随之扭曲,变浅变淡,可大拇指一离开,胡须又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形状和颜色,根本就不是人力所为。
“那为什么这个纸人又没有嘴呢?”他无意中又看到纸人胡须下面空空荡荡的下颌,突然灵机一动,脱口而出,“难道是业火!”
“嗯”老杨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着张稀星,说道,“你小子悟性可以!”
谁知话音未落,原本已经毫无生气的纸人突然浑身一震,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是被“业火”两个字给吓到了。
它猛地坐起,两眼幽怨地扫视眼前的三人,又是“桀桀”怪叫两声,眼神变得阴冷凄厉,它双手撑地,只听“撕拉”一声,竟生生把自己的下半身扯了下来。
“桀!”纸人再次惨叫一声,看来这下也让它痛苦异常。
但它双手也不停顿,由于之前十指都被泥水腐蚀,纸人吃力地勉强用两个手掌夹起自己的下半身,往半空一扬。
而下半身的纸片居然见风自长,瞬间变得遮天蔽日,蒙在老杨和张稀星的脸上,他俩立刻什么都看不见了。
“x!”老杨显然被纸人这种低级的把戏给激怒了,他怒喝一声,张稀星顿觉四周罡风鼓荡,接着“噗”的一声闷响,眼前的白纸竟被震成碎末,像下雪似地飘落下来。
“别跑!”张稀星知道纸人这下是缓兵之计,只为拖住他们,自己好逃跑,所以也不等老杨吩咐,就立刻冲过纸片雪,追了出去。
按照刚才纸人逃跑的速度,这点时间虽然不长,但足够它飞出个几百米,张稀星这下用了全力去追,谁知差点被它晃了个跟头。
只见纸人竟近在咫尺,单手扒住另外一间宿舍的窗台,眼里满是绝望,含含糊糊地冲里面叫道:“求!求!”
“诶,这不是”张稀星看着面熟,刚要说话,只听又是“噗”的一声,纸人被一团黑火包围,它不知是害怕还是被烧疼了,嘴里不住怪叫,可瞬间就被火焰吞没,烧的一干二净。
“得!这么会功夫被烧死两次了”老杨走了过来,四处看了看,又把酒葫芦揣进怀里,说道,“也省的收魂了,魂飞魄散,早知道就不把酒倒了”
“那个纸人没跑远,明显就是没想跑,他嘴里喊着‘求!求!’,是在向那间宿舍里的人求救!”张稀星暗自回忆着刚才纸人反常的样子,慢慢走近刚才纸人焚毁的地方,好像是要去求证什么,心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屋住着的应该是”
他双目圆睁,怒道:“陆西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