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归心似箭
多元宇宙,恒河沙数。
天圆世界也是其中之一。
天圆世界中的天圆星更是受天精地华,竟奇迹般地循着地球发展的轨迹,孕育出与地球相同的历史与文明。
然而不知从何开始,天圆星突然灵能涌动,走上一条跟地球迥然不同的道路。
天圆世界,天圆星,九十年代,地阔国,t市。
“稀星,你快回老家一趟,你爸妈出事了!”电话里的人语速极快,说话间还带着粗重的呼吸声,显然已是焦急万分。
“我爸妈怎么了!”电话这头的张稀星听到父母出事,心脏一紧,像被只大手狠狠攥住,浑身肌肉僵硬,电话都被他抓得咯吱作响。
张稀星今年20出头,是t市大学心理系刚入职的老师,今天早晨系里的领导突然让他过去,说老家来电话了。
九十年代,别说手机,就是固定电话都远没有普及,所以有什么要紧事大家都是打单位的电话联系。
张稀星急急火火到了系办,抄起电话,原来是老家的发小罗显扬。
“你爸妈你爸妈”罗显扬支支吾吾的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可是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tm倒是说啊!”张稀星急的当着系办同事的面爆了粗口,他恨不得直接从电话里面钻过去,揪住罗显扬的脖领子问个清楚。
“稀星,你别问了,你来了就知道,抓紧回来,怕晚了就来不及了!”电话里罗显扬停顿了一会,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可突然又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似的,呼吸的声音越来越粗重,甚至微微的颤抖,说了两句就“啪”的挂掉了电话。
“我x”张稀星骂了一句,放下电话匆匆就要跟领导请假。
碰巧这两天系里有个国家级的课题要结题,系里所有老师都在加班加点整理数据,系主任是真不想放他走,无奈父母的事是大事,只好嘱咐他快去快回。
张稀星胡乱答应着,直奔火车站。
火车上,张稀星坐在靠窗的座位,眼神冷峻,单手支颐,阳光把他的侧脸打得棱角分明,看上去既眉清目秀,又充满男子气概。
惹得周围不少妙龄女子纷纷侧目,但他本人却没有发现,完全陷入沉思之中。
“前两天走的时候爸妈还好好的。难道是得了什么要命的急病了?”
他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景物,心乱如麻,“可就算是得了急病,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罗显扬这个货怎么这么反常。”
“罗显扬这小子号称‘狗熊见了都发愁’,从来没见过他害怕,怎么电话里好像畏畏缩缩的,还有什么东西能吓住他?”张稀星不住胡思乱想,渐渐生出种不好的预感。
汽笛长鸣,火车到站。
张稀星赶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正巧看到会计走过。
会计年纪不算小,可多少有点为老不尊,特别爱打听事,传闲话,谁家有点事他都能添油加醋地传到满村皆知,大家背后都管他那嘴叫棉裤腰。
张稀星是大学老师,是会计眼里十里八村唯一能跟他相提并论的文化人,所以他最爱找张稀星聊天。
可今天会计不知道怎么了,远远看见张稀星,马上就变了脸色,慌张地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抬脚要赶紧离开,却又好像情急之下不知道脚该往哪迈,单腿离地定在半空,显得狼狈不堪。
“方会计!”张稀星大声招呼,虽然害怕方会计抓住自己说个没完,但他知道方会计消息灵通,说不定知道父母的情况,他想赶紧打听打听父母到底怎么了。
听见张稀星叫自己,方会计居然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只见他赶紧低头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抬起头来说道:“稀稀星,你回来了,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什么?我知道什么?”张稀星一头雾水。
方会计听完愣了半天,才用全力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角还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不知道啊!你当我什么都没说!那什么,我家水壶上还烧着火炉,你先忙着,我得赶紧回去了啊!”
说完也不等张稀星回答,就踉踉跄跄的跑远了。
“水壶上烧着火炉?人都怎么了?‘半人半兽’的罗显扬变得唯唯诺诺,就连连口若悬河的会计也变得这么颠三倒四的?”
“爸妈到底出什么事了?”看着之前这些人反常的样子,张稀星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赶紧小跑着往家赶去,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爸!妈”张稀星急匆匆地推门,话没说完就愣住了。
当时已是傍晚,房间却没有开灯,昏暗中,两个老人面对着大门,并排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双目圆睁、但是眼神空洞,浑浑噩噩的。
听见张稀星的声音,二人像同时被从梦中惊醒,神情木然,呆呆的看着前方。
“爸,你们怎么了?怎么不开灯?”张稀星随手打开电灯,屋里瞬间明亮起来,但父母却对光线没有任何反应。
沉了好半天,张稀星他爸好像才意识到屋里多了个人,只见他全身仍然像泥塑般纹丝不动,只有两只眼球跟没有润滑一样,在眼眶里生涩地,缓缓地朝张稀星的方向转了过来,之后嘴里用极为陌生的声音,含含糊糊得问道:“谁…啊…”。
“……”张稀星看到父亲怪异的样子,竟觉得背脊发凉,寒气从身体四周往心里面“挤”,眼前无比熟悉的父母躯壳里仿佛有个他从不认识的灵魂。
鬼魂附体、精怪夺舍的事情在农村是男女老少茶余饭后最爱的话题,有的更是传的有鼻子有眼,神乎其神,让人不得不相信。
张稀星自然是听过不少,但他从小就对这些事情半信半疑,长大从事心理学研究之后,更是对这些传言嗤之以鼻。
在他眼里,这种情况大部分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装神弄鬼,其余那些多是人要么受到什么特殊的事件刺激,要么是身体发生了病变,所引起的“癔症”,跟鬼狐仙怪根本不沾边,完全是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
“稀星…稀星…张稀星”
张稀星正要走进一点给父母做下检查,不知从哪传来个声音在呼唤自己,这个声音忽远忽近,非男非女,他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赶紧四处寻找,居然发现在门外有个半人高,两人宽的黑影。
“难道真有怪物!?”张稀星不可思议地揉了揉双眼,再仔细看过去,不禁哑然失笑,原来那个黑影居然是罗显扬,他正半蹲在门外,玩命压低嗓音叫着自己的名字。
“显扬,你这个货好好说话不行吗!”张稀星之前就恨他话说一半,这又被他给吓了一跳,憋了一肚子火,刚要冲过去找他算账,却看到罗显扬那张大脸上满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焦急。
只见罗显扬急的双手乱摆,满脸五官挪位朝自己挤眉弄眼,还时不时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扫视着床边呆坐的两位老人,仿佛是怕惊动了他们似的。
张稀星看到罗显扬是这副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疑惑地走到罗显扬身旁。
谁知罗显扬抓住张稀星,不由分说一直把他拽出院子,迅速的关上院门,然后上下扫视了张稀星几眼,又警惕地朝四处望了望,他庞大的身躯做这几个动作时显得既猥琐又憨态可掬。
最后他扒在门缝上,朝院里看了半天,像是在确认张稀星的父母没有跟出来,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然后把声音压低,神神秘秘地对张稀星说:“稀星,你可别着急,你爸妈你爸妈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