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佝偻身影（4）
五道村！
听到这个词，宋牧浑身颤栗，来不及犹豫，起了身子就往后退。
他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老人，只觉得诡异至极。
因为张大爷的笑容，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变过！从始至终，都挂着这副看似和蔼的面貌！
“你到底是谁！？”
想起上次在梦里，被五道村的那个枯树女人倒吊在树上戏弄，他就心惊地厉害。
张大爷没有说话，只露出一抹诡异地笑容。
“应该是我问你吧？”张大爷笑得风轻云淡，一字一句地吐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张富贵。”
张富贵，那是上岗证上张大爷的本名。
宋牧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张富贵已经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变幻着，变幻着。
当张大爷的面目停止扭曲的时候，宋牧看见，张富贵居然变成了宋牧的样子！
宋牧吓得瘫软在地上，紧接着，眼睛变得朦胧起来，腿脚也有些酸软。他的心里盈满了不祥的预感，颤抖着、缓慢地扬起自己的手。
苍白、瘦弱、皮包骨……
这是张富贵的手！
“你做了什么？！”
“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连声音也变得苍老、无力。
宋牧颤抖着身子勉强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四处翻找着镜子。
“张富贵，62岁，寿终正寝。”
“阴阳寻梦人宋牧，告别老前辈。”
这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无数的记忆涌入宋牧的脑海，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瘫软无力，甚至连起身反驳张大爷的力气也没有。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幻，就连张大爷变幻而成的‘宋牧’，也渐渐消散。
宋牧浑身滚烫难耐，像是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无数热气想要冲破身体的束缚。
宋牧的眼里充满了红血丝，他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终于，在最后一丝意识涣散前，宋牧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那个名字。
“江探！”
风停了，世界不再旋转。
“你是谁？”
一道清冷的男声传入宋牧的耳中，他双眼空洞无神，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爬了起来。口中念叨着：“我是，张富贵。”
说话的男人似乎很高兴宋牧的回答，男人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张富贵，你阳寿已尽，该入轮回了。”
宋牧流着哈喇子，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跟着男人的指示，看着那一口突然出现的黑漆木棺材，佝偻着腰，两手交叠放在胸口，缓步走了过去。
“张富贵，你的妻子在轮回道上等你，快去吧。来世做个好人。”
男人的声音再次传入宋牧的耳中，他的心里似乎闪过某个片段，那是张富贵与妻子一齐做饭的画面。
他想起了那个眼角带痣的女人，一脸幸福地走向了棺材。
就在宋牧半只脚踏进棺材时，忽然脑子挨了一个狠狠地阔拽。
“哈搓搓！你进去了，就永远出不来咯！”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拼命把宋牧拽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摔倒在地上。
“年轻人，要懂得尊老爱幼啊。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的摧残。”宋牧摔的屁股开花，扶着老腰勉强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稚嫩的小娃娃，一脸怒意。
“你是哪个？！”江探又是一记阔拽敲在宋牧的脑袋上，声音大的骇人。
可宋牧却不是个软柿子，当下就还了一记阔拽，大声呵斥道：“我是张富贵，你爷爷辈的！”
就在宋牧反驳的时候，一道清冷的男声又传入宋牧的脑海。
“张富贵，快去吧，你的妻子在等你。”
宋牧又恢复了眼神呆滞的模样，犹如行尸走肉般挣脱了江探的束缚，径直走向棺材。
“你个老不死的你闭嘴！等哈老子再找你算账！”
江探先是骂了一通一旁站着的一脸邪笑的张大爷，又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宋牧拽了出来。
“宋牧！你再执迷不悟，老子两耳吧铲（打）死你！”
宋牧，是谁？
此时的宋牧似乎恢复了半点理智，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愣怔在原地。
“我才是宋牧！江探！”这时，一旁的张大爷赶紧出声，证实自己的身份。
宋牧呆滞地脑海中忽然又响起那句话，“阴阳寻梦人宋牧，拜别老前辈。”
“对哦，那个年轻人，才是宋牧，我是张富贵。”
已经失去理智的宋牧突然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住面前无理取闹的年轻人的胳膊，挣脱了束缚，恢复自由的他心里、脑海里只有妻子在忘川河畔等待自己的画面。
忽然，他后背吃痛，低下头时，胸膛挨了狠狠一刀。
鲜血顺着刀尖，一点点的滴落下来。
宋牧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不可置信地撑着最后一丝意识转过头看着凶手。
竟然是江探！
再一睁眼，已经回到了酒店房间里。
他赶紧起身四处查看自己的身子，确定没有任何破洞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不过，他的脑子里却没有任何刚刚的记忆。
宋牧想到江探杀了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着睡在身旁的江探，他狠狠地摇晃几下，愤怒的说：“江探！你个龟儿！醒过来！”
只叫了几声名字，江探总算是醒了过来，一伸手就握住了宋牧扬在半空中的手。
“md！”
宋牧话刚说了一半，便被一脸凌厉的江探推开，看着举止怪异的江探，他不明所以。
江探只是起了身子，仔细观察打量了一会儿宋牧，轻声问道：“你是谁？”
宋牧像看傻逼一样的表情盯着江探，说道：“老子是宋牧，你是不是睡憨球咯！”
宋牧刚骂完，一道迅捷的身影便冲到了他的面前，狠狠地掐住他的脖颈，怒骂道：“你特么还晓得你是宋牧？！你现在晓得不是张富贵了？！”
宋牧被打的一脸懵逼，全然不知所措。
但看着江探一脸认真暴怒的模样，他觉得，自己肯定无意间犯了错惹到了江探。
就在宋牧呆滞地那几秒，脸上的眼镜瞬间被摘下，江探暴怒的声音传入耳中。
“去，逮到张富贵那个老不死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