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定精神病院
何煦带着乱七八糟的思绪睡了一夜，直到何甜甜把早饭都做好了，他才睡眼惺忪的醒过来。
好在今天是周日，要下午才开始上课，所以他并不着急。
起床吃过早饭以后，何煦嘱咐妹妹在家好好看书不要出门，又特别叮嘱爷爷也留在家里，以防出门发病又找不到回家的路。
而何煦则是慢悠悠出门去，骑上李大爷那个死鬼的自行车，朝着云峰山驶去。
云峰山位于西川市的西面，与何煦现在住的地方正好相反。
那边风景优美，草木繁茂，是西川市最大的一个没有被时间尘所侵袭的森林公园。
而西川市唯一的一座精神病院，正坐落在山脚下。
何煦吭哧吭哧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云峰山下的安定精神病院。
看着精神病院恢弘气派的大门，何煦有些犹豫，这个地方看上去好像比城里最好的楼盘还要大气几分，真的是精神病院吗？
保安看到有人在门口徘徊不定，便上前说道：“来了都是客，里面参观参观？”
何煦立马确定了，这里肯定是精神病院，连保安都憋疯了，来个人就想拉着聊聊天，何煦立刻下了自行车，跟着保安往里走。
走了两步，何煦回过头来：“等一下，我给车锁一下，我的车可是来之不易！”
保安点点头：“这年代什么都来之不易。放在我们医院门口很安全的。”
说着，保安也掏出一把锁来，在自行车上又锁了一下。
何煦的嘴角抽了抽，保安连忙道：“多一层，更安全！走吧！”
踏进精神病院大门，立刻感觉出此地的萧条来。
这里安安静静，没有人声，如同一座死寂的坟墓。
虽然能看到远处有人在草坪上散步，但是却也是行尸走肉般。
“小哥是专门过来玩的还是看病？”保安笑眯眯的问道。
“咋的，还有人专门上这里来玩？”何煦反问。
“那倒没有。”保安答，“那你是来看病的？”
“不是，我是来问一下这里住院的话大概费用是多少。”
“还说你不是来看病的，住院了还不看病？有病不丢人，积极治疗就行……”
“你抗揍吗？”何煦突然问道，“你要是抗揍的话，你可以继续说话。”
接下来保安比谁都安静，直到把何煦送到院长办公室，保安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从院长那里，何煦了解到不管爷爷治不治疗，入院就得先预存五千块钱。
院长比保安更加热情，一个劲的说五千并不贵，五千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是能买来家人的一份安宁。
但那是五千啊！
何煦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五千块！把他卖了也不值那个价钱！
在这个世界里想要赚一千块钱都是难上加难，更别说五千块！
本来何煦还想着要是千把块钱，那就想办法凑一凑，可是五千块！那还是直接断了念想吧。
听说学校最好的老师一个月工资也只有二千五！
何煦从安定精神病院离开的时候，保安默不作声的帮他开了锁。
直到何煦的背影消失，保安才喃喃自语：“嚯，这小哥脸真够黑的！幸好我没说话，不然肯定挨顿打！”
何煦蹬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在城里游荡，他不敢回去，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家人。
自行车骑过一个报刊亭，听到有人在谈论昨天晚上某条街上发生了一起车祸。
听到“车祸”二字，何煦忍不住停了下来，报刊亭的售货员立刻将一张报纸递到了何煦手里：“买一张？”
何煦接过来看，出车祸的那条街正是昨晚上遇到李大爷或者说「妖」的那条街。
报刊上刊登着的照片不仅有李大爷躺在地上的那张，还有那个李泽城小跟班的照片，他是真的死了。
而且报纸上还说肇事司机已经被抓获，不过更具体的消息就没有了。
看来昨晚上那个大叔跟官方确实有点关系，不然不会把他的谎言当成是事实发到当地销量最好的报纸上来。
也就是说，关于这个世界上存在「妖」这种东西，当前的政府是知情的！
何煦把报纸放回去：“不买了，根本没啥新闻！”
然后他蹬着自行车朝李大爷家的方向而去。
不管怎样，还是应该去看看。至少得把这个自行车还回去。
虽说李大爷害死了那个同学，甚至还差点害死了自己。可无论如何，何煦都无法将李大爷和当时那个高大的黑影联系起来。
他觉得应该是「妖」侵占了李大爷的身体，而不是李大爷变成了「妖」。
何煦很快就到达了李大爷家附近。
李大爷家住的是那种联排别墅，前面有个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很多工人正在忙碌着搬一些东西，无非是破旧的床和一些装成袋的旧衣服、旧纸板、塑料瓶子等。
这些一看就知道是李大爷的杰作。
他住着别墅，却一边在学校里当校工，一边还要去厂里打工，平时有空还会顺手捡一些垃圾回来放在屋里。
寸土寸金的别墅被他用来放垃圾，何煦是真没想到。
一个女人正在指挥着工人们搬东西，一边还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老东西，塞这么多垃圾在屋里，死了清净！”
这个女人正是李大爷的儿媳妇儿，她脸上的嫌弃之色完全掩藏不住。
紧接着，一个男人也从别墅里走了出来，这个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李大爷的儿子。
何煦本以为他会很悲伤，但他只是看了看院子里的东西，摇了摇头，便进屋去了。
没有何煦想象中的悲伤气氛，有的只是对老人去世以后留下的这堆烂摊子的不满。
何煦知道这个自行车他就算是还回去，也会被扔出来，就直接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说不定李大爷更喜欢把自行车送给他呢？
“李大爷，这就当做是你差点掐死我的补偿吧！”何煦低声说着，感觉脖子上还有些凉飕飕的。
把自行车停在自建房门口，推门进去，爷爷正在忙着做午饭，而何甜甜在学习，家里一副祥和的景象。
爷爷不犯病的时候，什么都好。
但是何甜甜说就上午何煦出去的那会儿，爷爷又犯了一次病，幸好只是在家里神神叨叨的，没有跑出去。
何煦忍不住叹气。
爷爷犯病频率太过频繁，已经影响到正常生活了。
下午妹妹要去学校学习，自己要回校上课，爷爷一个人家里如果犯病跑了怎么办？
爷爷好像看出了何煦的担忧，吃完午饭突然把手一伸道：“你把我捆起来，你们放心去上学。”
何煦摇了摇头。
爷爷虽说犯病的时候会自己开门出去，可是不犯病的时候是和正常人一样的，把正常人绑起来锁在室内，那是人干的事？
而且就算爷爷犯病了，就这么捆着不管也不行的。
看来，还是的想办法给爷爷好好治疗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妹妹的住校费什么的交上，然后再去社区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捐助，把爷爷送到医院去治疗。
至于自己……等着被房东赶出来以后，随便找个地方栖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