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爷爷又双叒叕犯病了
路上，沈雪直接告诉何煦，遇到车祸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不是盲目去救人。
虽是如此说，沈雪却也对何煦面对车祸的时候救人的行为表扬了一下。
回到学校，沈雪让何煦跟他一起去校医室处理一下伤口，但何煦表示没事，沈雪看他态度坚定也就不再说什么。
沈雪往校医室走去，而何煦则是往教室走去。
刚刚走到教室门口，何煦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一个邻居打来的，说刚刚看到何煦的爷爷又鬼鬼祟祟溜出去，看起来像是发病了。
何煦连连感谢对方告知，挂掉电话立刻转头往校门方向而去。
不赶紧把这老爷子找回来，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乱子。
前两天爷爷犯病，在大街上抓住一个流浪汉不撒手，非得说人家是丐帮的，求人家收他做关门弟子，教他一套打狗棒法，他要打邻居家天天晚上狂叫的那只狗。
流浪汉直接被吓傻了。
还引来了很多人围观，造成交通堵塞。
一边想着，何煦直接小跑起来，生怕晚一秒钟，爷爷又要闹出什么事情。
保安老早就看到有学生朝着这边跑过来，正准备行使自己的权利将对方呵斥回去，就发现来人他认识。
“何煦，爷爷又跑了？”保安关心的问。
看到何煦点头，他立刻上前一步帮忙拉开了校门，并嘱咐道：“晚上了，注意安全。”
何煦道谢之后快步走出去，保安关上校门还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何煦惋惜。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保安都已经习惯了。
何煦刚走出校门口，就看到有个小老头正蹲在路边系鞋带，他想也没想，直接跨上老头身旁的二八大杠，飞驰而去。
系鞋带的老头抬头看了看，忍不住大骂：“何煦，你个小兔崽子，把自行车给我停下！我还要骑车上夜班去呢！”
“李大爷，你打车去吧！车我先用一天！”
何煦的声音从风中飘来，他的人已经随着自行车消失在了街角。
李大爷直起身子：“小兔崽子，我要有钱打车，我特么骑什么自行车啊？厂里剥削人啊，就给那么点工资，我上有老，下有小……”
但何煦已经听不见李大爷的牢骚了，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爷爷，不是李大爷。
再说李大爷家里很有钱，他只是闲不住非得去打工，根本不是他口中的什么上有老下有小。
他就已经够老了。
一边在学校当校工，一边还要去厂里打工，不知道这种打工人思维什么时候才能转变！
自行车才骑出去不远，何煦就接到了妹妹何甜甜的电话。
电话里何甜甜带着哭腔说爷爷又丢了，她找了半天没找到。
何甜甜是接到另外一个邻居的电话知道爷爷走丢了，她怕耽误何煦的学习，于是自己偷偷去找，实在找不到才给何煦打的电话。
何煦连忙安抚了一下何甜甜，并保证很快就会带爷爷回家，何甜甜才放了心。
妹妹刚才在电话里已经说过，她在比较熟悉的地方四处找过了，并没有爷爷的踪影，所以要找到爷爷，还是得去一些偏僻不太会有人去的地方。
何煦脑子里立刻蹦出了一个地名，他不作多想，骑着李大爷的二八大杠直冲城郊大桥。
城郊大桥位于西川市的东边，横跨西川河两岸。
出了这个城郊大桥，就等于进入了西川市的郊区。
这个地方鲜少有人来，但却是各种流浪汉的天堂，何煦猜想爷爷应该会到这里来，毕竟流浪汉永远是爷爷的最爱。
果然，自行车刚到城郊大桥附近，何煦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挥斥方遒。
“想当年那场面，只有我能镇得住……”
“我是左手握住黑金宝剑，右手提着坏人的项上人头……”
“那是腥风血雨、血雨腥风……”
“大家都是灰头土脸，衣服破烂不堪，就像你现在这样！可我们打赢了，我们哈哈大笑……”
何煦沿着声音找过去，在大桥下的桥墩处发现了爷爷。
爷爷的手正指着一个穿着破衣服的流浪汉，而那个流浪汉已经睡得发出鼾声。
爷爷好像并不在意有没有人在听他说话，他还在激情讲演着，唾沫时不时飞溅到地面上，像一个小型瀑布。
直到何煦把他拖走，他还在对那些流浪汉挥手道别。
“再见啊大兄弟，后会有期！”
“何煦，你怎么不叫人？这是你二大爷！”
“那个是你四大爷，三大爷今天不在……”
“你别拽我衣领子，你个臭小子！快点给爷爷们问好……”
何煦根本没搭理爷爷，而是淡定的将他拖出来，然后捆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自从爷爷犯病次数太多，何煦都已经习惯性出门上学就带上一条绳子，可以顺带把犯病的爷爷捆回家。
现在爷爷被捆在后座，还在不停扭动着，像不安分的蛆。
不仅如此，他还对着河对面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
何煦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城郊大桥的对面。
城郊大桥上安装了一排明亮的射灯，正对着对面。
那对面是灯光映照下的一片茫茫白雾，在夜色中翻涌着，连射灯都照不透。跟这边华灯初上的城市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些雾气从何煦有记忆的时候就存在在城市周围，将城市团团包围住，使得偌大的城市就像雾气蒸腾中的一个岛屿。
这不仅是西川市的现状，更是整个夏国的现状。
或者说，这不仅是夏国现状，更是整个世界的现状。
行政区域划分以城市为单位，只有大型城市，众多人类聚集的地方，不会遭到这些雾气的侵袭。
这些雾气与平常所见的雾是不同的，它有自己的名字——时间尘。
当你近距离观察，会发现这些雾气当中有很多肉眼可见的细小颗粒，如同灰尘。
人类如果在时间尘中活动，会造成身体的损伤，引起各种器官衰竭。
二十岁的少年在时间尘中活动一段时间，或许身体机能各方面就会变得如同六十岁的老人。
就像本该属于自己的时间被凭空带走了一段。
曾经，人类为了躲避这些原始时间尘，被迫转入地下城生活，直到它的危害减轻，人类才重新回到地面生活。
“看到了吗，那就是当年你爷爷我的战场，那时候的凶险，你们这代人是不懂了……那时候我直接把对面杀穿了！”
爷爷又在后座上扭动，何煦淡定道：“甜甜找你找得快疯了，你还在这里吹牛逼！”
提到甜甜，爷爷就立刻蔫吧了，不再说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时间尘里面除了少量生命力比较旺盛的动植物外，并没有人类在活动，这是众所周知的。但爷爷总这样乱说，有时候何煦都怀疑时间尘里是不是真的存在着别的什么东西。
比如说今天所见的那个黑影？
不对，那个大叔说了，「妖」存在在人类当中，并不是时间尘里。
看来爷爷就是疯了。
但每次爷爷犯病的时候，都刚好是时间尘涌动的时候，就像今天这样。
爷爷的病难道和时间尘有关系？
何煦跨上自行车载着爷爷往回走，脑海中思绪纷乱，爷爷却在后座上睡着了。
捆得像头猪，竟然还能睡得发出鼾声。何煦有点羡慕老爷子的睡眠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