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记忆置换
“黑寡妇”目不斜视走过来，仿佛没有看到僵直站立在路中间的李泽城他们几人，更没有看到晕倒在地的沈雪和已经死掉的那个男人。
“对付一个低阶「妖物」需要这么长时间？”黑寡妇冷冷道，“队长那有急事等着你，赶紧把记忆给他们置换一下走吧。”
“那个糟老头子能有什么急事，又是斗地主三缺一呢？”宋立山一边说着，一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自动铅笔。
低阶「妖物」？
记忆置换？
何煦听着二人的对话，再联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
也许这个猜想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可往往有时候真相就是看起来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虽说何煦明白自己一直生活的世界里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讲科学，不过从今天遇到这个黑影开始，他就知道讲科学这种话恐怕从此不会存在了。
肯定有什么东西是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而大众却被蒙在鼓里的。
眼前的这个大叔和黑寡妇，他们肯定隶属于什么组织，而这个组织专为消灭那种黑影——他们口中的「妖物」而生。
刚才他们提到的队长，应该就是组织的头儿之类的了。
这种情况，何煦在小说里看到过的。
那个黑影被他们称为低阶「妖物」，那么肯定还有高阶「妖物」吧。
不知道沈老师刚才有没有受到伤害。何煦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沈雪，沈雪的胸口在轻轻起伏，预示着她还活着，并且生命体征平缓，不然呼吸不会这样平缓。
宋立山已经举着自动铅笔走到了李泽城和何煦几人之间，并且将拿着自动铅笔的手举高，好让所有人都能够看到那支平平无奇的自动铅笔。
“来来来，都看我这里。”
李泽城和小胖他们四个眼神木讷的看向宋立山手中的铅笔，很明显他们还没有从刚才黑影的灵压之下清醒过来。
“听我说啊，刚才你们几个走在路上，突然从街角开过来一辆失控的汽车，撞死了那个男人，撞倒了地上的这位美女，又差点撞到你们四个人。幸好这个小伙子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拉了你们一把，才让你们幸免于难。”
宋立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何煦。
李泽城他们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何煦有些不理解了：“什么意思？这是你要强行塞给我们的记忆？”
“啊，不然呢？”宋立山反问。
“不解释一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我老师到底有没有事？你们是谁？那个黑影又是谁？”
何煦有太多的疑问。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学生，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就如同书本里所说的那样，可是突然整这么一出，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
而且他才刚刚接触到这些东西，立马就要被人置换掉记忆，永远忘记这些，他觉得有些不甘心。
如果一个人没有见过光，他是不会渴望光的，可是如果让他见到光明，又在他清醒的时候眼睁睁将光明拿走，那将是无比残酷的事情。
即使自己真的会忘记这段记忆，何煦也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只有这一秒是明白的。
宋立山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非得弄明白有什么用？反正马上就会忘记了。”
旁边的冷面黑寡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快搞完收工，给一个小屁孩废话什么。”
宋立山想了想，却放下了举起的手：“这孩子在刚才的灵压下反击了两拳，而且你看他现在还这么清醒……”
“那又怎样？你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黑寡妇始终没有看何煦一眼，而是直接转身离开，“搞快点吧！我先走了！”
宋立山叹了口气，嘴像借了马上要还一样快速说道：“这个世界并不像你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被称作「妖」的生物，他们在觉醒之前，与人类无异，可以混在人群中生活，与人类共存。
但是当这些「妖」觉醒之后，它们的天性会使它们去虐杀人类，吸取灵气。而我们就是专为除「妖」而生的斩妖人……
算了，我给你说这么多干啥！你放心，你老师没事，就是被「妖」吸了点灵气而已，灵气这种东西呢，但凡是活着的东西都有的，不过是多少的问题。
你这个老师可能最近会觉得没什么力气，不过过段时间就会恢复……”
宋立山的声音提高了些：“来来来，都看着我这里，记住我刚才说的，刚刚有一场车祸……”
宋立山按下了手中的自动铅笔。
一道白光在脑海中闪过，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张照片被切成了碎片一般，零零碎碎，怎么都拼不成一个整体。
有新的记忆取代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新的记忆赫然是宋立山之前描述的车祸场面。
李泽城他们四个人像是被定格住的人物突然被按了播放键一般，开始往前走，他们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怀疑。
“刚才真的好险，那辆车真是疯了！要不是何煦那个老六，我们都得被撞上！”
“泽哥，你们班的那个语文老师好像被撞了，我们不去看看嘛？”
“看什么看，我得先回去换一条裤子，让那个老六去看吧，反正他喜欢逃课。”
李泽城一边说着，一边觉得有些纳闷：自己怎么会被一辆失控的汽车吓尿了？而且尿得还挺多。
他们几个全然不记得关于黑影的一切事情了。
何煦抬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大叔，有些茫然。
在自动铅笔按下去的那一刻，他确实是忘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可是白光一闪之后，他又全都记了起来。
他的记忆并没有被置换掉，但眼前的大叔却并不知道这一切。
“小伙子，快回去上课去吧，肇事逃逸的人交给我们派出所就行，我们是便衣……”宋立山当着何煦的面说谎，面不改色心不跳。
何煦也装作自己已经被置换了记忆的样子，不停的点头，“好的好的，我看一下沈老师的伤势怎么样。”
何煦蹲下去查看沈雪的状况，却见沈雪慢慢睁开了眼睛。
“何煦，刚才车没撞到你们吧？”沈雪的眼睛四处看了一下，首先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学生。
何煦连忙回答没有，紧接着就把沈雪扶了起来。
沈雪除了头上磕了个大包，腿上有点擦伤外，并没有受别的伤。
——最大的伤害就是何煦刚才给扔出去磕的那一下。
“沈老师您好，我是便衣。刚才肇事逃逸的车辆我们会去追查，你看你的伤需不需要去处理一下？”宋立山走过来对沈雪说。
沈雪见眼前的人不卑不亢，气质也很老练，压根没想到对方在欺骗，就赶紧摆手说没事，她还要去给学生们上课，就先走了。
何煦赶紧跟在沈雪后面朝学校走去，他根本不敢回头，生怕被发现他还拥有之前的记忆。
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