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走后门
前文:和路西法约法三章,突然发病注射血清,相告而别分道扬镳。
是凡的身影一闪,从这条窄窄的胡同消失了。
随之消失的似乎还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再见。
只剩路西法站在原地,板着脸,闭起眼睛反反复复牢记着姐姐的教诲。
许久之后,路西法走出小巷,站在闪亮起来的霓虹灯下,站得笔直,像一座石雕。
一辆低矮的跑车从路边驶过来,停在路西法身前。
摇下车窗,司机探出身子熟稔地问道:“去哪啊帅哥。”
路西法回想起姐姐救下自己时,厨子对着姐姐说出的那个名字。
好像是叫。
——白夜。
…………
……
如果不看向头上的天顶。
二层与任何一个清洁时代繁华的城市都相差无几。
高耸的建筑像是植物的根,将人群困在森林里。
是凡在其中一栋建筑物的里面,透过掀开一条缝的窗帘,看向街上。
眼前是一条灯火斑斓的大街,车流络绎不息。
从自己所处的这座小旅馆望出去,刚好能看到斜对角不远处的那个古典雄伟的建筑。
据说是仿卢浮宫的建筑风格,运了成千上万吨石料,请了最好的工匠雕刻墙壁上的浮雕。
金色的射灯排在地面上,在熠熠黑夜中,将整座建筑照亮,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
那就是地图所指示的目的地。
二层唯一,也是最大的拍卖会所。
【赫尔墨斯】
是凡透过窄窄的窗帘缝打量着那座建筑的周边,皱起眉头。
当初晏可没说,这座拍卖场是白夜的场子。
拍卖场附近的街边停着成排的吉普车,每一个持枪的战士白色军装胸前,都佩着白夜的徽章。
拍卖场的入口依然有放射性检测关卡,禁止任何病人入场。
而且还有抽血检验,专门严查污染者。
每一个入场的宾客都要受检,取一滴指尖的血。
自己只要被那根针扎一下,仪器肯定会立刻报警,紧接着就是持防爆盾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冲上来,将自己团团围住。
然后狡辩都没得狡辩,砰地一声冷枪,自己直接脑袋开花,检测结果铁证如山。
为什么晏要让自己去这座拍卖会。
是希望自己快点死么?
他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吧。
难道是拍卖会上的拍品中,存在抑制污染的道具?
二层的人发病率极低,整个社会也几乎没什么污染源,按理来说,这样的拍品完全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这里还是白夜管辖的产业,白夜和污染几乎不共戴天,和污染有关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是凡的眉头越皱越紧,但忽然一松。
换个角度想想的话。
二层极低的污染覆盖率,也导致了二层没有一家污染病诊所。
不接触污染源,不代表就不会得污染病,有些污染病是突发性的,就像急性阑尾炎,一个不留神,就可能突如其来。
污染其实无处不在。
二层虽然表面上清洁,但深处并不可知。
这种猜测似乎成立,但又缺乏明确的证据。
无论怎样,总得进去这家拍卖场之后才能知道,晏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是凡合起窗帘,靠着阳台坐下。
她抬起左手,掀开斗篷。
斗篷内侧悬挂着四支淡绿色的药剂。
五个挂位,已经空了一个。
距离上一次莫名其妙发病已经过了大约半天时间。
这次潜入会场谁又能知道会遭遇什么。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在白夜会的地盘,在自己离死亡只有一线的时候,一定不会再有人帮自己一把了。
是凡白皙的手指动起来,抽出一支注射器,反手扎在左肩上。
药液缓缓进入血液。
与此同时,听到屋外的脚步声走来走去。
其中一个脚步停在了门前。
敲响了房间的门。
“1312房?1312房?里面有人么?”
是凡靠在墙边,没有应答。
她几乎与房间内的黑暗融为一体,
透过窗帘缝隙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窄窄的光落进来,照在她的浅瞳上。
睫毛在光明中根根分明,抖动了一下。
注射器中的药液见底。
兜帽拉起,将白色的发丝一丝不漏地收入帽中。
门锁被打开了,围着围裙的女孩推开门,走进屋内。
灯一打开,光亮下的屋内空无一人。
……
是凡从窗中跳出,落到对面的墙上。
攀着阳台的栏杆,反身一跃,跳进深邃的夜。
狭窄的小巷中,客人在旅店门前打量着招牌,正犹豫要不要入住时,忽然感觉头顶好像有一道黑影闪过。
抬起头四下张望,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客人嘀咕一声邪了门了,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另一家旅店。
是凡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中落地
快步闪过几条胡同之后,才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将兜帽摘下。
站在巷口望去。
百步之遥,对面的建筑金光流溢,正是拍卖会场【赫尔墨斯】
晏的地图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
无非是从正门绕到了后门。
既然晏特意在地图上标记了这条路线,那说明这会场的后门一定有不同寻常之处。
后门排场小了很多,没有那么长长的台阶,直接一个普通铁门,开在墙壁上。
虽然建筑的主体金光明媚,但是在后门这里,只有一些余光,离开铁门两三步远,就彻底陷入一片黑夜,跨过一个宽阔的广场,迎面就是错综复杂的小巷,通往各个不知名的角落。
站在小巷深处望过去,不注意几乎看不到那扇小小的铁门。
门口也没有放射性监测关卡。
肉眼可见的范围内,也只有门边象征性地站了两名士兵。
是晏特地给自己开的后门?
还是另有玄机?
是凡思索了一下。
似乎分析不出什么。
索性干脆也不想了。
直接大步从小巷中迈出,径直朝着铁门走去。
她的斗篷罩住全身,也没人看到,斗篷下,她提在左手的包裹,已经悄然褪去全部布料。
露出完整的刀鞘,上面铭刻着繁复而诡异的纹路。
黑暗中的花纹,仿佛水波流动,深邃不见底。
波纹组成的倒影中。
似乎藏着一张觊觎着一切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