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结缘神的祝福曲PT.E3-03YQ
c-结缘神的祝福曲
pte3-03yq
01
身体动不了。
手臂还能使上力。
对手的丝线越绞越紧、似乎打算就此折断他的刀。
……那可不行。刀剑与丝线相撞产生的火花早已证明在针锋相对时、二者的锋利程度相差无几，而现在的情况又恰恰表现出独属于丝线的灵活与柔软，难缠至极。
乙骨转动眼珠，目光轻轻扫过灌木丛中排排站的三人。显而易见，受到敌人术式影响的不止他一个。
和他一同来到神社的同期穿着格外显眼的藏青制服，落在最后面。
他这位同期相当爱惜羽毛，多次在体术课主动提出与他切磋剑术，却在刀剑即将触碰到身体时大喊“忧太大哥下手轻一点啊、别打了、别打了、打人不打脸”，和他一样穿着有颜色标记的制服、术式十分特别。但是乙骨从未见过这位同期使用术式、超维界限。
据说超维界限有两式——推演、收束。乙骨没有见识过什么推演，只听熊猫说过，二十四使用术式结束时、收束那一步往往会出现问题，导致最后搞不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此大多数时候也不会单独行动，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乙骨回忆起熊猫不经意间说出的话：“不知道二十四当时碰了谁，听他说是朋友啦，结果发动术式、出来了一个好恐怖的女人。”
不能让二十四出手。
更何况、对方找到他时，也只是说想要来神社转转罢了。
得迅速摆脱这种被控制的状态，缠绕在刀上的丝线并非咒力所筑。如果往刀中注入更多的咒力，或许就能在丝线与刀身摩擦时割断现在与刀尚且势均力敌的丝线，引出对手。
乙骨忧太竭尽全力地挣扎，咒力一股脑涌入太刀。
“咔嚓——”
太刀应声碎裂，缠绕刀身的丝线也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咒力化作灰烬。少年猛地瞪大眼睛，在身体恢复行动的一瞬间蹬地跳远，挡在忽然到来的三人前。
“乙骨，神社的群众已经疏散完毕。”二十四走到乙骨忧太身旁——随着丝线断裂，神乐铃声迅速消弭，在场四人也轻轻松松恢复了行动能力。
而乙骨忧太神情严肃。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向太刀中注入大量咒力、直接导致了武器碎裂，即使如他所愿地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在接下来的对战中也会因为没有惯用武器备受掣肘。少年握紧拳头，向同伴露出堪称温和的安抚笑容：“别担心，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让里香出来。”
正对面的灌木丛沙沙作响，四人如临大敌。
神乐舞服露出一角，笑容诡异的狐狸面具率先夺取目光，裹夹在强横咒力中的幕后黑手终于现身——是咒灵。即使外观与人类几乎没有区别，但她没有一点属于人类的生命迹象，思维也与人类截然不同。
“不要动我的玩具。”她捡起地上的手臂，轻飘飘的话语像寒冬刮过的阴风。
二十四神情严肃，后退一步，两只手同时拉住工藤新一和松田阵平。
周围的树木迅速枯败，咒力迅速将这片土地变成充满诡异气息的战场。哪怕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也能在这种环境下看见这个特级咒灵了，二十四想。
虽然设想过和特级咒灵对上的糟糕情况，但真的遭遇这种情况时，二十四还是抓住工藤新一的手腕，做好了发动术式的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可能会非常激烈，我们退远一点，让乙骨放开手脚。”少年紧张地抓着两人后退，每走一步，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特级咒灵、人形、有智慧，这三点带给他的压迫感是无与伦比的。彻彻底底的怪物，穿越时空的恶意在敌人身上汇聚——他甚至以为他们踩进了命运的洼地。
松田阵平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说：“不对劲。”
工藤新一皱紧眉头。他们对这间神社的故事全来自电影《结缘神的祝福曲》的内容，其中掺杂着多少胡编乱造自然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真实的故事确实远远不如电影那般美好。以工藤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眼前这个咒灵的术式应该与“控制”有关。而刚才他们的行动忽然受阻，唯一的征兆便是“一阵轻和的神乐铃声”。
松田与工藤异口同声：“花衣吹笛手。”
二十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脑袋灵光的侦探和警察。
松田阵平说：“控制行动的媒介是神乐铃声！”
……那怎么躲？二十四心乱如麻。
乙骨忧太握紧双拳，如海一般汹涌的咒力在手中汇聚，身体紧绷、如同张开的弓弦。
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他的体术并没有那么出挑，但不能后退。少年一边想，一边深吸一口气，目光攥住与他相隔不过五米的特级咒灵。她颇为厌烦地注视着他——这种目光他十分熟悉，自然也不可能深究目光背后的意义。
“称呼我结缘神。”结缘神出手，脚步变幻与神乐舞一般无二，狐狸面具斜戴在头顶，腰间别着神乐铃，每一次轻飘飘的移动都伴随着一阵轻和的铃声，“你真讨厌，居然敢弄坏信徒献给我的玩具。”
乙骨目不转睛，也并不搭话——这种声波式无差别的控制难以闪躲，战机也因此变得稍纵即逝，胜负仅仅在一瞬之间。
他入学高专一年级以来，从未正面遇上过等级如此之高的咒灵，不单单是人形、特级，这个咒灵甚至有智慧，能够进行交流，术式十分棘手不说，身上混杂的气息更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两面宿傩的手指就在她的体内。凭心而论，他没有底，这个转瞬即逝的交手时机，他真的能把握住吗？
糟了！乙骨接下她的一拳，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
“乙骨，后退。”
二十四的声音格外冷静。
“我要发动术式。”
话音刚落，乙骨忧太身前便出现一个□□的身影。
他有些难以置信。
02
……
虽然是束成高马尾的黑色长发，耳畔没有耀眼的烈阳形花札耳饰，但任何一个见过你的人、都不会认为你们毫无关联。同样的体形身材，一模一样的脸庞，就连开口时颤动的声带、都发出一模一样的平静声音：“这是哪里？”
除却外貌，你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眼前这个人不是毫无咒力的天与咒缚，相反，她的咒力蛮横得惊人。身躯挺拔，随意扫过谁身体的目光都展现出刀锋一般锐利的冰冷，一只手搭在刀柄之上，指尖贴在刀镡、颇有节奏地摩挲着寒冷刺骨的金属。
“自然是我的领地，啧、不速之客。”结缘神晃着手中的手臂，生命力极速逝去的手臂变得如同枯槁。
“没有问你。”因二十四的术式出现的女人神色冷淡，仍旧背对着那只咒灵，仿佛并不将其放在眼中。
“一个平行世界，是我使用术式交换了你的到来。”二十四松开抓住工藤新一的手，双手插兜，上前一步。他紧张极了，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其他区服的“千宫玲”，任何一个千宫玲都显然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坦诚的真相反而能博得对方的好感，而这份好感能不能让他们脱离险境，全靠运气。
“你与世界订立的束缚是什么？”她问。
二十四绷紧下颔线，像是在同自己较劲：“完成被召者的愿望，只要世界判定通过，被召者就要相应地完成我的请求。”言下之意就是完成他请求的被召者，其被完成的愿望未必由其本人诉诸于口。而如何施术，完成愿望的是谁，是否有其他手段了结这一段术式超维界限缔造的因果，少年将这些信息通通咽进肚子里。
女人神色冷淡：“警视厅特别事务科科长，千宫玲。说出你的请求。”
——祓除特级咒灵【花笛结缘神】。
话音刚落，“千宫玲”便瞬间出现在结缘神身后，手起刀落，地上绽开一束浅浅的血花。咒灵那只捏住“枯槁”的手臂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坠落在地。
神乐铃声响起。
乙骨忧太和二十四两人心中都不由得一紧。
却见战场中心的剑士在眨眼间与结缘神一同变幻了多次位置——是了，虽然身体在结缘神术式影响下无法动弹，但并没有绝对地说明、位置无法改变。只不过往往人们在确定身体不能动弹后便默认位置的确定，这并不代表这种可能性为零。
转瞬即逝的幻影在逐渐夷为平地的密林间闪烁。
“这点本事。”千宫玲将太刀收回刀鞘，衣裳干净整洁、没有一道划痕，眼中划过一丝可惜。
狼狈摔落在地的花笛结缘神身上的神乐舞服早已破破烂烂，别在腰间的神乐铃一分为二，断裂的身体无助地躺在千宫玲脚下。如果想要反扑，就只有束缚这一条路可走：将自己的术式公之于众，换取控制的加强，突破神乐铃这一物体限制与身体不能动弹的单一效果。
花笛结缘神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原来她的身体已经在重力碾压下支离破碎，更不用提凝聚咒力治疗伤势，发出声音。
特级咒灵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被怪物不经意扫过一眼，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发不出声音，而这种情况却在千宫玲与其的战斗开始后极速好转。工藤新一意识到，她不过是一直在试探这个咒灵的能力极限在哪里、像猫戏弄爪下的老鼠一般。
哪怕是平行世界，作为你的幼驯染，工藤新一同样能轻松捕捉到“千宫玲”这一个体的情绪。
——是可惜。
战斗结束后，这个“千宫玲”在感到可惜，她在可惜这个咒灵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我完成了你的请求，现在，打电话让你们这里最强的人出来和我比试。”她说。
而就在这时，工藤新一无比清晰地捕捉到了你的声音。
“工藤，我来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