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结缘神的祝福曲pt.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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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奇怪的味道？”
“有点像，腐烂的……尸体？”
明明是站在“除灭邪秽，镇灵守安”的神樱树下，你却感到身体一寸一寸发冷。气味并不重，如果不是你的嗅觉极其敏锐、恐怕也不会对这诡异的环境有所察觉。
你感到覆着茧子的手微微颤抖，万幸、你给工藤指的方向不是完全正确的，但愿他能幸运地避开。
这间神社算得上庞大，供奉神灵的本殿、供奉币帛的中殿和参拜祈愿的拜殿，宝物殿、神轿殿、舞殿、授予所以及社务所一应俱全。尸体既然已经腐烂，案发已久却无人发现，作案者必然是对神社内部十分了解的人。他杀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继续这样做吗，为什么不处理尸体？
……你有无数个疑问，现在却不是使劲思考的时候。
你问：“乙骨，你来这间神社不是为了玩吧？”
乙骨点头，张张嘴想说什么，目光瞥见一旁的两个女孩，还是闭上了嘴。
而你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报警，瞥了一眼站在你面前表情变得紧张的乙骨：“兰，园子，拜托你们去社务所告诉那里的神职人员，必须马上组织人员疏散、将神社清空。竟然……理由就用有人在如此神圣之地蓄意谋害他人性命。不要怕。通知到以后、你们就立刻离开神社，绝对不要回头，更不要担心我和工藤，我们会平安回来的。一秒钟都不要浪费，现在就出发！”
两个女孩被你语气中前所未有的严肃唬住，点点头，马不停蹄地跑向社务所。
而乙骨正经地站直。
少年意识到从一开始你就不是单纯问他是不是有事情要做，而是询问他来这里要做什么。
他开始回忆抵达神社前的事情：“五条老师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是来这间神社回收一个特级咒物。因为网传这间神社求姻缘很灵，所以其实二十四也过来了。不过，来之前我听送我们来的辅助监督说，这间神社附近似乎流传着一个鬼神传说。但具体内容的话，辅助监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听到鬼神传说时，你下意识偏过头看了看这个回忆得有些费力的少年。
你问：“那个……咒物？找到了吗？”
乙骨眸光一暗：“本来顺着痕迹找过来，咒物就应该在这棵神樱树上的百叶箱里。但我刚刚发现，咒物似乎已经被拿走很久了。”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特级咒物不知所踪，哪怕你并非咒术界成员，也知道什么东西一旦打上“特级”的标签，便会变得危险、值得忌惮。本以为乙骨虽然能力可靠，但毕竟入学不久，接到的任务与神社这种格外纯净的地点相关、又没有提前疏散人员，想必不是祓除咒灵，相应会灵活安全许多，完成速度也快。但这下一看，乙骨若是失手、便会瞬间让这里所有人变得生死难测。那个可能性再低也不容忽视。腐烂的尸体也暂且下落不明，嫌疑人更是逍遥法外，作案动机尚且不明，若是再和乙骨的任务扯上关联……
你垂下眼睑，抬手按了按身后装着日轮刀的黑色长袋。
“乙骨，去做你的任务。我去找那具腐烂的尸体，我报了警，得搞快点。”
少年不假思索应下你的安排。
你与乙骨兵分两路。
02
工藤新一顺着你随手指的方向跑过去。
他当然了解你的小算盘，所以他也只是回去问问你的解签结果而已——你那时神神秘秘、紧张兮兮，脑袋凑过去让巫女姐姐悄悄告诉你。他却偏偏没有你那样出色的听觉，只能站在一旁又担心又好奇地听一些模模糊糊的字眼、抓心挠肺地难受。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你手里的签是“大凶”啊！
……这个还是偷看到了的。
人群还和刚刚离开时一样黑压压一片，工藤新一捏紧手中的平安御守，凭借着长年偷跑的经验一路顺畅地溜到巫女面前。
这间远近闻名的神社里能抽到“凶”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不要提你那种“大凶”的“凤毛麟角”人物。工藤新一打赌，解签的巫女一定对你印象深刻。
不过话说、今天大家伙是都约好了一起抽“凶”吗？工藤无不无语地站在一层台阶下，微微抬起头看着不久前才有过一面之缘的乙骨同伴。但他心里却有点挥之不去的遗憾，因为方才为他们解签的巫女已经换班、大约是往社务所的方向离开了。
少年叫住工藤：“你是千宫的朋友吧？第二次见面了，我叫李二十四，可以称呼我二十四。”
工藤往社务所去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了看这个叫住他的少年。和初次见面那天一样，二十四穿着花纹图样吸睛的藏青制服，只能说得上清秀的脸上神色总是莫名沧桑，看人的目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里都带着意味不明的审视，锋芒如晦的模样却在看见千宫时有片刻软化。虽然只是片刻，但工藤新一还是不太喜欢他——这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出现了，一定要描述的话，大概就是、感觉这个人的魅力和路边上见人就追的流浪狗差不多……这么想似乎不太礼貌。
于是工藤收敛起自己百转千回的想法，打了个招呼：“二十四？你好，我是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虽然他们事先并没有商量，也没有约定接下来的目的地，但两个人还是心照不宣地并肩走在屋檐下。
二十四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说起来，今天有点倒霉，居然抽到了凶。”
工藤笑了一下：“玲还抽中了大凶，我们四个全都抽中凶啦，还特意去求了个平安御守呢。”眉眼间笑意跃动，名侦探晃晃手中的平安御守，漂亮的樱花图案栩栩如生。他还是没有改变一开始的打算，准备去找原来的那个解签巫女问一问你的解签结果，却忍不住狐疑地看了眼身旁似乎真的是来求姻缘的二十四，心中暗暗有些警惕。
“我的解签结果很谜语，是【踏碎轮回与时空而来的旅人】什么的，确实很灵。”二十四喉头滚动，面对工藤新一好奇的目光时，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于是话题一转：“我们应该勉强算情敌吧，别急着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我可不敢凑过去。”
工藤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又飞速恢复正常。
他状似无意地说：“你有没有觉得空气里有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少年本是转移话题，无意在“情敌”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内心升起的审视反复提醒他、自己正对二十四保持警惕。
已经明明白白知晓是咒术师的另一个少年却古怪地脚步一顿，他拥有术式、身体也早就经过了咒力的改造，五感比普通人敏锐许多。
本着“玩家知道的更多，其实这小子总是遇上案件”的想法，二十四下意识抽了抽鼻子，仔细闻了闻空气中被人来人往磨损得几乎要消失的味道。
他脸色一变：“是血腥味，死人了。”
工藤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掏出手机报警。
“在哪个方向！能找到吗？”
03
兰和园子不得不搁置原本的游玩计划，内心对你那句严肃的“腐烂的尸体”感到惊疑不定。这间神社的社务所与授予所并不靠近，照理来讲，她们刚刚才在授予所买过御守、解过签，就算从神社中心的长寿神樱树赶过来，也不能说是速度快。
然而你语气中的严肃，难以察觉的慌乱，问起身旁少年时的留有余地，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自小一起长大、甚至躺过同一张床的女孩们。她们竭尽所能地达成你口中的目标：“告知社务所的神职人员，立刻疏散群众。”
……只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必须减少你分散在她们身上的精力罢了。
比起授予所的人来人往与喧嚣，社务所安静得多，大多是神职人员在处理着自己的事务，但也并非只有神职人员。
比如提着便当盒在社务所穿梭、寻找自己家人的少女，盘腿坐在树荫下、腰间别着一把木刀、神情鬼鬼祟祟不说、还一直嚷嚷要偷走宝物殿供奉的太刀的中年颓废大叔，她们有点嫌弃地别开眼，又比如……啊、这次看到的，是刚刚才为她们解签的巫女。
兰对这个巫女印象很深，一是刚刚才见过，二是因为对方的容貌与气质。即使盘着千篇一律的发，巫女那唇红齿白、清冷如月的模样也足以令人一眼难忘。
——现在不是和对方攀谈、浪费时间的时候。
兰抓住园子的手，冲到巫女面前，对方对她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您好——那个、神社发生了非常严重的蓄意杀人事件，请你们立刻组织疏散群众！一定要尽快！”兰咬牙说完。周围的神职人员也因这个突如其来的动静聚过来，审视怀疑的目光简直如芒在背，园子挣开兰的手，挡在她的背后，挺起胸膛，大声喊：“看什么！我男朋友是搜查一课的警察，因为案件太严肃派过来的警察根本不够所以才让我们过来的！”
园子也知道这很没有说服力，可是她一点也不能怂。即使在一群人围观下、内心已经渐渐有点紧张，她也故意扬高了声音，试图多点底气令人信服。
兰立刻反应过来接上了话，彻底将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抛之脑后：“嫌疑犯还没有落网，请配合警方工作！”
其实她们根本不知道哪里是案发现场，这么说不过是压迫对方配合行动罢了。
兰的内心总有点揣揣不安——你的决定做下得太快太果断，难以触碰的信息差令人有种悬空的慌乱感。
被拦住的巫女只慌张了一瞬便冷静下来，她本想有理有据地说服面前的两个女孩不要在神社这种神圣之地胡闹。身处更加安静的社务所却将来自远处授予所方向的喧闹与尖叫听得更加清晰。
苍山月子颤了颤，脸色惨白。眼前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她多想或犹豫。
“我们会立刻组织疏散群众，配合警方工作。辛苦你们了，请在社务所稍作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