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偏爱.05
01
玻璃窗外的景色不错。看松田的表现，你们似乎在劫难逃，你脑海里第一个无厘头的想法却是：你觉得松田警官也可以请你喝一瓶冰可乐。
松田话音刚落，你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工藤。你一接通，少年愤怒又充满担忧的声音便突破手机界限，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回荡，明明是同岁人、你却莫名有种深夜未归被急得团团转的长辈一通说教的错觉。
像平日里面对老师和其他长辈那样，你顶着松田阵平略戏谑的目光，默不作声地将手机拿到最远处，以免脆弱的耳膜遭受二次创伤。大意是质问你为什么跟着跑上去。他不觉得你会添乱，不觉得松田会无法解决，但他觉得在犯人尚未解决的情况下、你不应该把自己放置到如此危险的境地。
……这就是双标吗？
“啊、原来你知道我的心情啊。”你若无其事，把手机放在一边，甚至有不少闲工夫捡起松田放在手边的工具、敲了敲手中的小树枝。
工藤略带错愕的声音比刚接通电话时小了许多。满腔忧心得到发泄，后知后觉地恢复理智，此时的他正在电话那一端一心二用，一边听着萩原研二整合目前的信息，一边怀着某种忐忑心情轻声追问你的回答。
“……什么？”
你回答他：“每次看着你跑进命案现场的心情。”
——“为什么一定是你呢”，类似这样的心情；“谁都可以，我也可以，但千万不可以是你”，类似这样的心情。
“名侦探，你也不怎么聪明嘛。”你的闲工夫还没用完，挂电话之前还保持着在校园走廊中打打闹闹的语气，“……再见了。”
在说这句话以前，你有考虑过给乙骨忧太打电话。对方是咒术师，完全有可能具备应对这种危险的充分条件。但你们也许久未见了、你并不清楚对方的现状，更不清楚咒术师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会有什么影响。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不麻烦乙骨为好。
你并不认为松田阵平拆不了这个炸弹。
那就只能是工藤预想的“逼迫”了。
无视少年在对面的连声疑问与慌乱挂断电话，你把手机塞回口袋。指尖敲打到纸盒包装，你意识到你还剩下半盒pocky，或许是为了应景，你摸出一根、咬在嘴里。
属于巧克力与饼干的滋味慢慢在舌尖化开，不太美妙。不算宽敞的空间再次回归平静，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刺耳。你回忆起刚才名侦探声音中的惊慌失措，呼吸也因此猛地一滞。你一直认为自己的脑袋比不上工藤灵光，面临这种紧迫感层层叠加的情况，虽说不至于手足无措，但也别提什么理论最优解，你觉得你此时能保持冷静——
就是作为米花町生活大爆炸优秀毕业居民基本素养的最佳体现。
无论【恶作剧】口中，1区的千宫玲如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踏过尸山血海成为万千玩家心中的噩梦。
这个世界里的你，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咒力、生活时时受到咒灵影响的普通人而已。你既不认识什么白毛世界最强，也不认识什么罪大恶极大反派，更不会是特殊组织的特殊人员。
你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借助你超乎常人的体质与火之神神乐，营造假象迷惑犯人、死里逃生……不、这样的行动，是九死一生才对。
大概是因为你沉浸在思绪中的模样太过“心如死灰”，看起来不好相处的松田警官也忽的出声打破了你们之间的沉默。
“既然舍不得你的朋友，又何必非要说这句道别呢。”松田说这话时看起来格外平静，素来灵活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将每一个工具收入箱中，指尖摩挲过熟悉的工具，最终扣上箱子的短音在这片空间回响。
他笑了一声。
没有恶意，但也没什么善意就是了。
“这不是就所有人都相信我们必死无疑了吗？”你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小树枝，“既然你也觉得这根树枝特别好看，那我们的小命就交给它啦。”
松田阵平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死到临头开始做白日梦了吗”。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小树枝，刚准备开口，就看见你的脸凑到眼前，暗红的长发度上白日光彩、额角斑纹如烈焰狂舞、眼底满是认真与坦荡，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拜访千宫道馆、车轮战却通通一剑战败的那一天，他的剑脱手飞出时，你似乎也是这副熠熠生辉的模样。
他只是哼笑一声，既不表现出相信的模样，也没有忽的说你异想天开。
“那就说说，我们的小命怎么交给它？”
你抬起空闲的手，两拳打烂了摩天轮的门。风一口气灌进你的衣领，摇摇欲坠的车厢门嘎吱作响。
拽拽金属门，不堪重负的小门在你的毒手下像块橡皮泥、只能活生生被揉圆捏扁，你甚至有功夫转过头对松田说玩笑话：“危险行为，松田警官就不要模仿啦……至于这根小树枝，就让它屈服于武力，老老实实假装自己是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刀好了。诶、你不会为它伸张正义的吧？”
松田阵平脸色古怪：“不。现在就算有人告诉我你要拿着一根蜡笔捅爆一辆跑车我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诶？”
02
车厢已经爬得很高，低头看去、底下是黑压压一片围观群众，你探出头四下张望，搜寻四周最合适的视线死角。
万幸，现在没有媒体凑热闹。
松田阵平说：“那家伙相当狡猾，但抱着这种置我于死地的心情放下这枚炸弹，啧、肯定找了个风水宝地边看边笑吧。炸弹爆炸三秒钟前会给出另一枚炸弹的线索，哈、不用太担心，萩原会解决的。”
——只有这种非得冒点风险的情况，会让你觉得那些“噼里啪啦”的奇怪术式还有点用处。
不过也没差。
身体钻回车厢，松田掐灭烟头，对你的打算已经多少有了猜测。
他也说不上来哪种死法更好，但既然有可能两全、何必存死志如那个王八蛋的意？
但你听到这句话时，一边数着耳边滴答滴答的计时器，一边冷幽默地回答：“其实还是死于爆炸比较好哦，如果摔死了，好朋友还得忍着恶心替我收尸诶。这么高摔下去肯定很不得了吧？”
松田挑眉：“那你的幼驯染可要哭出一片太平洋了。”
听见这句话，你比划小树枝的手一顿，略带苦恼：“完了，永远猜不到松田警官下句话会说什么。我刚刚的话不好笑吗？”
他摸出手机的手却没有丝毫停顿，对你的话语也不算意外，抽空看了眼你仿佛真的有些苦恼的神情，一点不走心地安慰：“还挺好笑的。”
……他不如不安慰。
你一点没有觉得被安慰到了。但你也不是什么会赌气拿正事和生命开玩笑的人，关键时刻不仅格外靠谱、还很会说一些肉麻煽情又不乏真情实感的话振奋精神，中二又积极。
“只剩一分钟了？”你探头探脑地盯着计时器，松田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翻飞，大概是在将你们的打算对自己的靠谱幼驯染和盘托出。但你没有向工藤透露的打算，你的真正打算正呼应你内心的隐秘担忧、即使你并未诉诸于口，“别急着告诉工藤，我也很担心他呢。”
松田镇定自若：“看来待会儿得用你的手机，我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
你捡起丢在一旁的手机扔给松田，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你到时候可不要掉链子忽然手滑，高空坠物可是会死人的。”
“哈？你放心好了。”
嗯……他有没有说让你放心什么，他不会话里有话吧？
你站得好好的，调整着最佳姿势，树枝不比刀剑，重量和形状都需要临时适应。虽然对你来说，以何物为剑都相差无几，但这种情况无疑调整到最佳状态更有把握。并且，因为树枝的材质太过脆弱，即使你凭借怪力与剑道造诣强行将树枝插入摩天轮的某处结构，树枝本身必然也会在摩擦和重力下很快不堪重负、只能为你和松田做到短时间内的缓冲。
但为了骗过某个在藏匿下方人群中的罪犯，你们没有提前通知警方准备气垫，无疑为死里逃生的行动再添一分危机。松田发送信息要够快，随后你便会拔出树枝再次“挥剑”，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毕竟连你也觉得在下坠过程中发短信实在太强人所难。
试探性伸头，粗略地算算高度。
你有点遗憾地自言自语：“早知道就好好学水之呼吸了。”
“做好准备，只剩下三十秒了。”松田起身，站到你身旁。他背对着你，目光始终停留在计时器屏幕上；你伸出一只手环过他的腰，一边指望你的怪力不要把松田警官勒得背过气，一边握紧小树枝、精准无误地计着数，准备开始表演魔法。
是不是还要配上高速移动的buff，才能完美逃脱爆炸大范围的冲击？
【火之神神乐四之型幻日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