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能的反应
这个医院离张龙住处不远，也就三五站地的距离。之所以在这城乡结合部的小医院看病，是因为去大医院看了几次他就捉襟见肘了，检查项目太多了，本来手里的钱就不多，这样花下去房租就危险了。他不想回家让父母担心，帝都都看不了的病回家就更没戏了。
他也曾经去工地找包工头想支点工资，第一次去见到了包工头李猛，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第二次第三次就根本见不到李猛了，见到的都是那些膀大腰圆的保安，最后连工地都进不去了，领不到工资的他只能尽量的省着花，多坚持一天是一天，如果能坚持到自己治好病，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里离住处大概得有五六里路，为了省钱张龙是走路过来的。本来不宽敞的大街因为疏于管理而显得杂乱无章，随意停靠的小车比比皆是，红绿灯也只是摆设，过马路得十二分的小心，否则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疾驰而过的小轿车撞飞。
现在能买的起车的都是第一批下海富起来的并且有门路的人，在公路上他们只看有没有大盖帽，红绿灯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路上走十来分钟，到家估计能睡两个小时左右。”张龙心里估算着时间，快步走着，努力压制着一波波袭来的睡意。
前面是一个红绿灯路口，红绿灯电杆下面停着一辆小汽车，正堵住了人行道，要想过去必须得从汽车后面绕过去。
张龙超过前面一个老者的时候正是在汽车屁股后面，就在他刚绕过汽车的时候突然汽车启动了，并且开始往后倒车。张龙扭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刚才那老者还没走出汽车的范围，汽车的后屁股堪堪就要撞到老者。
他本能地一步冲了过去，一手扶住老者一手猛拍汽车后盖，被汽车顶了一下的老者一个趔趄歪向马路中央，同时刹住车的司机看了一眼倒车镜，猛的一打方向盘冲上马路，一溜烟儿跑了。
张龙顾不上看逃跑的汽车，而是快速冲向老者，就在老者没倒地的时候扶住了他。刚松一口气后面却突然一阵铃声，一对穿着大喇叭裤烫着卷发的小青年骑着自行车冲了过来，几乎贴着张龙的身子呼啸而过。留下了一阵阵骂声：“卧槽，活腻歪了？”“找死啊？”
此番变故让张龙困意全无，他上下打量着老者，发现老者并没有受伤，紧绷着的神经才松弛了下来。把老者扶到马路边，张龙感觉双腿酸软无力，刚才两条腿相当于超负荷运动了。老者盯着张龙看了一会儿张口道：“小伙子，身手不错啊，练过？”
“没有，没有”张龙脸一红，张口结舌地答道。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大爷您没受伤吧？”
老者抚了一下胸口，心有余悸地答道：“幸亏你那一嗓子，让我有了准备，要不今儿可就悬了。”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地表情道：“老了老了，不服不行了，要放在我年轻的时候，这……哼！”
没等张龙搭话，又转向那帮小青年消失的方向：“这帮兔崽子，急着投胎呢？”
张龙看老者没事，就想赶紧回去睡觉，于是挥挥手道：大爷，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边说边转身就走。
“别走啊，你看你裤子都刮坏了！有没有受伤？”
听老者喊这一句，张龙停步看向自己的裤子，果然小腿上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估计是自行车脚蹬子刮开的。刚才只顾上担心老者却没注意自己，这才感觉刮开的地方凉飕飕的。
张龙伸手摸了摸没有疼痛感，朝老者回了一句：“没事，就是裤子破了？”然后继续前行。老者快走几步伸手拉住他：“你这小伙子也够实在的，别着急走啊，我看看伤着了没有？”说完俯身在张龙小腿上摸了几把，确定没受伤，这才直起身来，又在张龙肩膀拍了几下，胳膊上捏了捏：“你小子身上的肉够瓷实的，真没学过武术？”
张龙挠了挠头，窘迫地答道：“真没有学过武术，小时候村里有教武术的，我家没钱就没让学，见人家蹲马步啥的自己也偷偷练过。”
老者见张龙这样局促的样子便转了话题道：“你小子心眼不错，又实在，难得难得，不过你就这样走可不行，你救了我一命，自己衣服还破了，真就这样走了，让街坊邻居知道还不笑话死我老马！”说完拉住张龙的胳膊就往前面走去。
张龙挣了几下没挣脱出来，也不敢太用力，生怕再伤着老者。
“我真的没事，回去自己弄吧！”此时的张龙已经是满头大汗，只觉得脊背上像有火在烧。
老马自顾自地拉着他往前走，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只是不经意间扭头看了张龙一眼，惊愕地停了下来，关心地问道：“你怎么出这么大的汗，你病了？”张龙更是窘迫，讷讷道：“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紧张就这样。”
老马定神端详了张龙一番，伸手在他小拇指和中指各按揉了几下，然后又在他胸口正中揉了几下。张龙顿感一股清凉从心里直通四肢百骸，那种蒸烤的感觉顿时全消，他惊喜地看向老马的手：“你这手，你这是魔法吗，怎么这么厉害？”
老马得意地看着他，高深莫测地说：“放心吧小伙子，跟着去我家你不会吃亏的。”说完又是不由分说地拉起张龙继续往前走去。
拐过了一条街道，老马指着前边一个有着低矮围墙的小区道：“看见没有？我就住在那个小区，今天认认门，以后没事了就过来玩。”
张龙顺着老马指的方向看去，前面是一个有点老旧的小区，锈迹斑斑的两扇大门彰显着它的年龄，楼房是那种三层的红砖结构，看起来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楼房是建国后第一批楼房，年头真不少了，现在已经列入拆迁计划了，估计不久就要拆迁了。”
老马边说边带着张龙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