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来自现代人的打赏
摘艳楼内！
许平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佳瑶姑娘，第一，我不是臭男人。第二，我确实喜欢你这样的。”
“许县令倒是够坦诚。”
赵佳瑶瞥了许平安一眼：“不知道许县令在怜儿姐姐面前，又是怎么说的？”
“哈哈。”许平安打了个哈哈，顺势将话题一转，装作无意地问道：“不知怜儿姑娘，今晚有没有来这诗会？”
“不清楚。”赵佳瑶摇了摇头。
一脸遗憾地点了点头，许平安也没有再问，笑着和赵佳瑶一道，欣赏柳画眉的歌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此时舞台上，柳画眉以元会曲的调，唱着《水调歌头》的词。
许平安听起来并不是很习惯。
刚才他其实是可以把后世的那种唱法，教给柳画眉的，起码会比这样唱好听一些。
不过考虑到古人的接受能力，他也就放弃了这种做法。
好听是好听，但若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冠以离经叛道的说法时，恐怕柳画眉就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柳画眉上台，自然是不缺观众，本来就有很多人是冲着她来的。
包括喝着闷酒，已经有些醉汹汹的孙秦，在听到柳画眉那极具辨识力的歌声后，立即放下了酒杯，挤过人群，凑到了勾栏下。
“这词，是赵春秋写的？”
听了几句，孙秦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以他的鉴赏能力，不难分辨出这首词的魅力。
这是一首足以传唱许久，甚至流芳百世的词。
如果真是赵春秋所作，恐怕不上几天，赵春秋的名气就会和这首词一起，传遍大江南北。
不过为什么赵春秋不在赵光等人在场的时候，拿出来这首词呢？
孙秦吐着一嘴的酒气，看向身边的一个才子。
“赵春秋哪作的出这种词？”那才子显然也是看赵春秋不爽的，说着话的同时，不屑地撇了撇嘴。
柳画眉没唱赵春秋的词！
听到那才子的话，孙秦心里一喜，又连忙问道：“那这首词，是出自何人之手？”
“我也正纳闷呢，唱词前，都要说词作者是谁的，但画眉姑娘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了，我没听到她说。”
没报词作者？
本就有些晕眩的孙秦，此时却是没办法串联并思考这些信息。
不过知道柳画眉没有唱赵春秋的词，他原本熄灭的想法，又是死灰复燃。
跃跃欲试地看着柳画眉。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余音绕梁，袅袅不绝。
一众才子窃窃私语，既有被这首词所震撼的，也有称赞柳画眉的。
许久后，声音逐渐消失，而后爆发出来震耳欲聋的掌声。
“刘公子，送予柳画眉柳大家鲜花两千朵。”
“马公子，送予柳画眉柳大家鲜花两千五百朵。”
“宋公子，送予柳画眉柳大家鲜花三千朵。”
掌声过后，就有一些阔绰的公子哥，送上了银子……额，不，是鲜花。
这些人，或许也作的一两首词，但也都上不得台面，来这里的目的，自是不言而喻。
“赵春秋赵公子，送予柳画眉柳大家鲜花四千朵。”
四千！
这是今晚到目前为止，送出的鲜花数最高的。
场下瞬间就躁动了起来，围在赵春秋身边的一众才子，都是奉承着。
“孙秦孙公子，送予柳画眉柳大家鲜花五千朵。”
一声高喝下，场上的气氛更加的喧闹了起来。
许平安看着状若疯狂的一众才子，撇了撇嘴：“也就五千朵鲜花，这些人没见过世面吗？”
转过头问道：“佳瑶姑娘，这鲜花，是怎么个送法？”
“知县大人也要送花吗？”赵佳瑶看了一眼许平安，叫过了旁边的小厮，说道：“将你要送的鲜花数报给他就行，之后会按照你报的数，收取鲜花。”
许平安点了点头，想着自己送多少朵比较合适。
鲜花嘛，也不值几个钱，就算几万朵，他也可以让衙役帮他去采一些。
就是太多了，有点太出风头。
“以许大人的身份，送上一两万朵是比较合适的。”似乎是看出了许平安的纠结，赵佳瑶适时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那就一万朵吧！”
许平安也不想抬得太高，拿过小厮手里的纸笔，登记下了自己的名姓和送的鲜花数。
“许大人阔气。”赵佳瑶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让小厮赶紧离开，去通知台上报数的人。
“一万朵鲜花而已，稍后佳瑶姑娘登台，许某也送一万朵。”
“嘻嘻，许大人可不要食言啊。”
赵佳瑶捂着嘴偷笑，一瞬间绽放的容颜，让许平安看的一呆。
“不会，说送一万朵，肯定会送的。”
“许平安许公子，送予柳画眉柳大家鲜花一万朵。”
许平安话声刚落，台上报数的人，语气带着震惊，报出了一个所有人都不敢想的数字。
一万两白银啊！
场上不是没有人拿不出来。
但最高也就报到五千两，这已经是他们心理预期最高的数字。
再多，就有些不值当了。
毕竟一个清倌人的梳拢费，最高的也不过就几万两。
不少人心里都是骂着这个叫许平安的，人傻钱多。
但唐门很快就意识到，似乎刚才那个作词嘲讽他们的人，就叫许平安。
场上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而孙秦听到许平安字后，酒更是醒了一半，脑海中甚至诞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会不会柳画眉唱的这首词，就是许平安作的？
他双眼瞬间活泛了起来，四处张望着，想要看许平安到底在哪儿。
“佳瑶就要登台了，许大人可千万别忘了要送我一万朵鲜花的承诺啊。”
看着似乎有种狡计得逞，而掩饰不下内心雀跃的赵佳瑶，许平安疑惑地点了点头。
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此刻赵佳瑶已经离开，而柳画眉在婧儿地服侍下，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画眉多谢公子的词！”未及走近，柳画眉就款款地行了一礼。许平安连忙摆了摆手：“本就是因为我，才耽误了姑娘的时间，谢字不可不必说。而且，我还没来得及多谢姑娘将我叫醒，否则我恐怕还躺在那里，明天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柳画眉浅浅一笑，拿出诗稿递还给许平安，略带歉意地说道：“当时没来得及问公子名姓，所以在台上没有报词作者，还请公子谅解。”
“没事。”许平安摇着头伸手接过诗稿，拿起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姓名和字后，又递给了柳画眉。
“这份诗稿，就送给柳姑娘了。”
“公子叫我画眉就好。”柳画眉笑着拿过诗稿。
许平安，字潮生。
五个字，落款在词的下方。
“许平安？”
柳画眉楞了一下，双目炯炯地看向许平安：“你就是许平安？”
“如假包换。”许平安点了点头，奇怪柳画眉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难道自己青天一名，传播如此之广？
瞬间心里就有些沾沾自喜。
“刚才，可是许公子给我送的一万朵鲜花？”一时间，柳画眉也没把许平安和钱塘县知县联系在一起。
脑海中颇为混乱。
他为什么要送自己一万朵鲜花？
莫非是……
想着，双颊泛上些许晕红。
“一万朵鲜花而已。”看着柳画眉那含羞带怯的脸，许平安脸上泛起了蜜汁微笑。
莫非在这个时代，一万和前世的五二零一样，有特殊的含义？
或者，一万，一晚？
咳咳……
笑容一敛，他一本正经道：“我还承诺给佳瑶姑娘送一万朵。”
不过这话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渣呢？
许平安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柳画眉。
果然，柳画眉的表情瞬间暗淡了下来，表情复杂地看了眼许平安后，低敛着眼眸：“许公子真是出手阔绰。”
话语间，已然没有了之前的亲切，很冰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这骤然的转变，让许平安有些手足无措。
说真的，他送鲜花时，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就像前世看直播送个免费礼物一样，没有任何成本投入的。
但看柳画眉的表情和说的话，这鲜花，怕是真的有猫腻啊！
“只是鲜花而已，多采一些就好了。”许平安说着，准备叫过之前的小厮，详细地问一问。
“啊？”柳画眉一愣，仔细看了一眼许平安，发现对方一本正经地样子，立即意识到许平安可能并不知道一朵鲜花就是一两银子。
“公子不会以为这送的鲜花，就是真的花吧？”
“这花，不会是需要用银子买吧？”许平安心里一咯噔，强颜欢笑道：“多少银子一朵？”
“不用买的。”柳画眉捂着嘴笑出了声：“一朵鲜花就是一两银子啊。”
一朵鲜花就是一两银子？
一朵鲜花就是一两银子！
许平安双腿一软，摇摇晃晃地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幸亏柳画眉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
“一万两白银，一万两啊……”许平安双眼无神地喃喃自语着。
这把他全家身当，包括他自己在内，全都卖了，也不够一万两啊！
“你们这是欺诈啊，赤果果欺诈！”许平安愤愤地看向台上的赵佳瑶。
“以许大人的身份，送上一两万朵是比较合适的。”
赵佳瑶绝对知道一朵鲜花就是一两白银，但最后还建议他送一两万朵，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柳画眉似是猜到了什么，小声问道：“佳瑶没有告诉公子一朵鲜花，就是一两银子的事情吗？”
“她不但没告诉我，她还让我送一两万朵！”许平安欲哭无泪。
“嘻嘻。”柳画眉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
不过看到许平安幽怨的眼神，柳画眉及时收敛了笑容，问道：“公子是哪里得罪过佳瑶吗？”
“没有啊。”仔细思考了一下，他绝对是今晚第一次见到赵佳瑶，而前身也只是听说过赵佳瑶的名号，未曾谋面过。
许平安摇了摇头：“我今晚是第一次见到她，怎么可能得罪她？”
“佳瑶是有些调皮。”柳画眉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她和赵佳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两人相谈甚欢，颇为投缘，所以对赵佳瑶也有些了解。
赵佳瑶性格确实有别于外表的冰冷，但鲜少会去捉弄人，更别提去捉弄一个刚认识的人。
“对了，那一万朵鲜花，可以撤回吗？”许平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如果说他刚才送花时豪情万丈，那此时的尴尬，起码万丈起步，上不封顶。
不过柳画眉倒是颇为理解，脸上也没表现出差异或鄙视的表情，但……
“不能不算数的。”柳画眉摇了摇头，细声说道：“风头都让你出了，怎么可能再让你撤回。”
许平安无力地点了点头，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让他接受，那是绝不可能的。
“那可以分期付款吗？”眼珠一转，他就想到了很多解决的方案。
柳画眉眉目一簇，疑惑地问道：“什么是分期付款？”
“就是这一万两银子，我每年付一两，分一万年……咳咳。”看着柳画眉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异，他也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确实太过分了，饶是他脸皮厚，也住。
踌躇了一下，许平安又用商量的语气问道：“那一个月一两怎么样？”
“许公子还真是好多奇思妙想。”柳画眉笑着摇了摇头：“这事，我是做不了主的。”
许平安脸一黑，柳画眉做不了主，那就是老鸨做主咯。
那还商量个屁啊！
要是能成，那就不是老鸨了。
“不知这银子，最后怎么交付到老鸨手上？”
“这我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
许平安双眼一亮，当时在那小厮那里，他似乎只登记了自己的名字。
估计这青楼也没有想到会有他这种送了鲜花，出了风头，最后又不给银子的人。
毕竟能受邀来这金秋诗会的，都是小有名气的才子。
这些人可是分外爱惜自己的名声，绝不可能干出许平安要干的这种事情。
“今晚时间不早了，画眉姑娘你刚表演完，要注意休息啊。我就不再叨扰了！”
说着，许平安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许公子是想逃帐吧？”
这话题突兀转移，许平安的目的自然瞒不过柳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