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凶机与搏杀
李静和无儿举着烛光满脸问号地看着这幅奇景。
一个有着硕大屁股的皮毛黑亮的大老鼠全身趴在骨头上，姿态妩媚地爱抚着这根排骨，满眼深情。
“只是什么品种？”
李静疑惑地看向无儿。
无儿挠了挠蓬松的头发，柔顺黑亮的头发顺着指缝流下：
“这……这是……灵鼠？额——”
无儿对这只体长二十多公分的巨型灵鼠也是满脑袋问号，灵鼠不都是五六公分的吗？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了？
阿布若·比尼太奇看着这两只巨兽对它窃窃私语，他们浑身散发出的如同深渊般的气息让它如坠冰窟，空气中好像有无数触手勾向它的血肉把他分割成无数块。
完了，伟大的阿布若·比尼太奇刚刚逃脱兔穴就要落入虎口吗？
不行！阿布若·比尼太奇眼神发狠地看向怀中的骨头，用力咬下去，两只短小的前肢更是发力，仿佛要把它揉入身体里。
啊，我的爱人，我们刚一见面就要坠入深渊，这个世间果然不能容许这么惊世骇俗的爱恋么？这禁忌，令我发狂。
我的爱人，或许下一眼就是永别，那就让这一刻成为永恒吧！
看着在他们面前毫无顾忌地疯狂啃食着排骨的大老鼠，李静两人的眼神更怪了。
李静有些犹豫地说：
“这老鼠不会得了什么……病吧？”
也没有听说老鼠是狂犬病病毒的感染者啊？不过这是在异界，也说不定有类似的病毒能感染老鼠。
无儿也有些摸不准，用灵力覆盖在手上把大老鼠抓起来。
阿布若·比尼太奇感受到那个可怖的身影把它抓起来，它狞着脸更加用力地撕咬着骨头，坚韧的牙齿咬碎了骨头，骨髓像蜜一样流出来。
无儿见这老鼠浑不在意的样子，撇了撇嘴，灵力化作的手臂用力一挤。
酸爽从臀部传到阿布若·比尼太奇的全身，原本沉浸在美味的骨髓的阿布若·比尼太奇只感到一种奇妙的神经反应直冲天灵盖。
“砰。”
排骨从它怀中掉落到地上。
它只觉得全身止不住的绷直，酥酥麻麻的电流感经过脊椎使每一块肌肉都不停的抽搐。
看着大老鼠眼神变得迷离，无儿不解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阿布若·比尼太奇从梦幻中惊醒，微喘了几口气。烛光下无儿的样子笼罩在它身上，模糊不清的面庞在它眼中化作了择鼠而噬的巨魔。阿布若·比尼太奇再次感受到了幼崽时期被岩兔支配的恐惧。
滴溜溜的眼珠子里冒着雾气，止不住的害怕流露出来。
李静打了个哈欠：
“哈——看样子又不像是有病毒的样子。这么大的老鼠还挺难见的吧？”
李静注意到了它翠绿色的眼睛。
无儿百无聊赖地又挤了几下大老鼠，看它被吓到魂飞魄散的样子：
“确实，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它应该不是老鼠，而是灵鼠。这么大的灵鼠估计可值钱了。明天我们去把它卖了怎么样？”
李静思考了一会，提议道：
“我觉得没必要，我们又不是缺钱，看它挺有灵性，倒不如先养着吧。”
无儿没有反对，从地上捡了几块骨头塞到它的怀里。
“如果它明天没有跑就养着吧。”
把灵鼠丢到一边，无儿就把烛火吹灭上床睡觉了。她对于养宠物什么的并不上心。
李静看了眼灵鼠捧着几块骨头害怕又不舍得放下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有趣，然后也躺在床上睡觉了。
阿布若·比尼太奇抖如筛糠，感受到怀里的几个新“爱人”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月夜朦胧，它还有大把时间平复它的心情。
它的影子被拉长，显得滑稽而笨拙。
……
第二天一大早，李静起来了，眼睛习惯性地扫过床下。昨晚那只大灵鼠不知道时候蜷缩到床下些许干草积堆起来的小窝上，那个黑溜溜的鼻头伸进草堆上里，睡容憨态可掬。
大灵鼠身下的干草中露出几截骨头。
李静没有惊扰这个胆小的家伙，开始了日常的修炼。
天空从黑暗到太阳破晓无儿才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
“早。”
“哈，早。”
李静结束了修行，感受到灵脉传出的微微肿胀感满意地起身。
无儿带李静到几百米外的一条小溪洗漱，李静被这树下的空间之大给震撼了，与其说这里是在树根之下，不如说树根下是进入到这出秘地的入口。
水尤清冽，带着冰凉，水底却不见鱼虾，只有一些水藻之类的植物。
无儿看李静看的入神，轻声说道：
“这个季节找不到鱼的，那些鱼去上流产卵了，等到明年春天才会有小鱼在这里游呢。”
“不知道鱼烤起来好不好吃额。等到明年夏天……”
说道这，原本兴致勃勃的无儿好似被卡住了咽喉，一声不吭了。
李静不明所以，举起一块石头砸向小溪，水花四溅，波纹荡漾，但很快被流淌下来的溪流覆盖。
“放心，我明年夏天我还会过来给你烤鱼的。”
李静话是这么说，其实已经考虑在现世那边买好带过来了，他自己的烧烤技术他自己了解。
就昨晚的那顿烤肉欺负吃生肉的无儿是一回事，把自己也骗了就不好了。
“嗯嗯。”
无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清明眸子发亮。
洗漱完后，无儿要带李静再去一趟坊市，一方面是李静对异界文字已经有了一定掌握，去试试手；还有一方面就是无儿自己说要去置办一些东西，做过秋的准备。
李静不明过秋还有什么好准备的，但见无儿笑的开心也没有问什么。
只是心底里低喃，感觉无儿的性子有些变了，不像之前那般闹腾想着要捉弄他。
和无儿肩并肩穿梭在林间，李静一时恍惚，一种奇异的梦幻感升起，仿佛他俩是闯荡江湖的双侠客。
走出森林，李静默声，他知道还有一段路要走。
身旁哼着歌的无儿突然停下，还拉住了李静的手腕。
就当李静扭头想问询时，两个影子从身旁的树木中掠下挡在他们的来路。
那两人身穿着精致但便身镶着金边的黑衣，落地时轻轻一点只发出“得”的一下轻响。
李静定睛一看，其中一人身高八尺有余，形貌高大凶狠，眉间和脖颈处有几道伤痕，圆睛怒目。另外一人不过七尺，身材矮小，凌乱发散的头发即肩，眉眼紧凑而嘴唇刻薄，额骨和颧骨颧骨前突，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阴狠面容。
两人相貌身高不同，但是身上都散发着修行者的气势缓步向李静两人逼近。看似随意，实则从那两人的稳重缓慢的动作来看这两人心里也颇为慎重。
李静皱眉，两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他自认来到异界也没有招惹到仇敌，除了那些丑陋的炎怪。
这年头还有谁会为了炎怪而复仇的？
李静看向无儿，想问她认不认识这两人。
无儿却没有理会，只见到她眉头微蹙，抓住李静的手握得更紧。
李静收到无儿的神念传音：
“这两人是坊市悬赏的修行者盗贼，平日里不服管教，喜欢欺男霸女。本来他们是在坊市管理者的手下的，后来被联名逐出坊市。没想到他们没有离开，反而一直袭击经过坊市的商队，仗着他们一境中期的实力，联手起来在一境巅峰手下都能逃掉。坊市管理者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就放任了。”
“不过按理来说他们是不敢来找我的，我和他们也没有什么联系。”
“看样子恐怕不简单，等会出了变故你就往坊市那边跑，那边安全。”
无儿一下子给李静传了一大段，其实也不过在数息之间。
“不急，先看看再说。”
李静凝神，死死盯着这两人。
不过是一境中期的修行者罢了，他今天还没有刷灵刺呢。比起上辈子，他现在对于人命更漠视了。
那两人走到离李静和无儿二十余米处便停下来，这个距离已经达到了李静和无儿的有效杀伤范围，不过两人也没有轻举妄动，先看看这两个大盗打着什么主意。
两个大盗停下后没有继续保持这凝重的氛围，高个的壮汉使劲露出一个自以为柔和其实狰狞的笑对着无儿说，至于李静完全被无视了。
“修罗阁下，冒昧打扰了。我们两人并无恶意，此次前来是想和阁下做一个交易。”
高个壮汉旁边的矮个阴翳男子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嘴咧起来，很生硬。
无儿面无表情，也没有放下警惕，声音不轻不重：
“什么交易？”
两人微微弯着腰向无儿走进，面上还带着恭敬的笑容。
“诶唷，前些天咋俩兄弟——”
“停！”
无儿呵斥一声。
两人仿佛没有听到似的边嘴里说着什么边向前多走了一步。
就在两人即将走第二步时，无儿手臂瞬动，强横的灵力波动扫荡，空中回荡着高频的破空声。
数道不可见但是威势令人生寒的锋刃向两人致命处扫去，如果命中恐怕是血肉横溅！
那两人瞬间反应过来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闪开回避，灵力形成的锋刃打到草地上打出了几道深深的黑痕，泥土和碎草迸溅。两人回首看到无儿攻击落地处，心中不由生起寒意，如若不是两人早有准备而且反应够快，恐怕在绿萤地界猖狂十数年的双子大盗就要洒命当场了！
矮个的男子眼里带着后怕面容扭曲地骂道：
“你这不识好歹的臭婆——”
话音未落，又是两道角度及其刁钻的锋刃向他们袭来——
两人反应不及，身上多了几道血口，好在未伤及重要部位。
无儿见此战果，倒也没有得意反而有些遗憾。她牺牲了锋刃的攻击力，在数秒之间发出了数道锋刃为的就是能在猝不及防之下让他们减员，没想到只是轻伤。
李静在一旁瞠目结舌，他也对那两人保有谨慎，特别是当那两人在无儿喊停时依然置若未闻的继续往前走时他已经准备好等他们再往前走几步就发动攻击的。可是没有想到无儿竟然如此果断地攻击了，李静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无儿。
“妈了个巴子，老大出来吧，她识破我们了。”
那个高个的男人向空中喊道。
李静心里一突，还有人在暗处，眼神不由向四周飘忽。无儿则不为所动，盯着那两人。
过了数息，一道人影散发着惊人灵力波动从另一边的山坡后跳出来，嘴里还骂道：
“你这个老李二，真瓜皮。那小娘皮还没有发现我，你就叫我出来。”
那男人穿着和他俩一样的金边黑衣，面容消瘦，眼神锋利得像把刀子，掠过来时还分了几分注意在无儿身上防备她突然的袭击。
李静内心凛然，他从后面出来的那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比双子大盗更加强横的灵力波动。
李二嘿嘿笑了，仿佛是真的犯浑搞错了。他心里却疯狂吐槽，不让你出来让咱俩兄弟去帮你吸引这个一境巅峰的狠女人的注意？想到刚才那个女人一言不合就开打他现在心里还犯怵，真的狠啊。
她就不怕错伤好人？
显然，李二并没有坏人的自觉。
无儿默默向李静传音：
“你暂时是跑不了了，我们是中了埋伏。那个男的叫万博峰，和我一样是一境巅峰。以前我路过遇见他截杀商队顺手击伤了他，但是那时候他才是一境后期。”
“等下我会把那两个盗贼重伤或者杀死一个，然后我牵制住万博峰。”
李静只好点头，他现在对自己实力了解还不清楚，与其强行要求留下了不如听无儿所说先逃走不给她留下破绽。
“哈？”
万博峰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这不是冷面修罗大人吗？您旁边这是？”
万博峰顿了顿，语气带着癫狂和讥讽：
“不会是你的小男宠吧。修罗大人还有这雅兴啊——”
万博峰看到隐约被无儿护在身后的李静。
李静皱眉但默不作声。
无儿也不回话，只是身上的灵力波动愈演愈烈，强大的威势仿佛要化作有形的巨浪。
万博峰见无儿不回话，语气中竟然生出了怒气：
“哟，看来修罗大人还挺怜香惜玉的啊。”
“谁想得到你这八婆多管闲事直接出手把我打成重伤，害我tm地被绿萤坊市那群疯狗追杀了三个月啊！”
万博峰语气和声调赫然抬高：
“tm的，tm的三个月啊！我tm的就跟一条狗一样到荒山野岭跟鬣狗抢食啊。我连坊市都不敢去，就怕你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直接把我打死啊！啊？！”
万博峰眼神极其怨恨地盯着无儿，一个在万人之上的修行者一朝之间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东窜西逃，可见无儿带给他的创伤。
无儿眼神里没有半点波动，嗤笑道：
“呵呵，真可怜啊。要不要我赏你一点骨头？”
万博峰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出现李静意料中的暴怒反而安静下来，平静地说：
“我承认你确实强，当初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弱肉强食，天昭之理。可你呢，我躲在山林里连回复灵力都得小心翼翼地，听到点什么动静就疯狂逃窜，就害怕被你发现啊。可笑啊，我杀死了一个修行者、七十多个护卫队成员，我tm的才知道你当初给我一击以后竟然直接走了？”
“我自从灵体觉醒以后活了二十多年的浑浑噩噩的时光，自以为凭借着修炼不到十年年就晋升一境后期，早晚都能到一境巅峰，甚至有一线可能触及到二境的天赋，天底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无论在哪里就是座上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