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谢莞童看着那老板,只见他十分恐惧地往后退缩,她两步走过去,将他的衣领揪住。
正要说话,一个东西从老板的脖子里掉出来,是一块纯白色玉佩的一个角。
谢莞童怔了怔,她刚刚捡起那个小块,发现上面的纹路似曾相识,抬起头正打算问老板这是哪里来的。
就看到一支箭从背后没入老板的身体,鲜血毫无预兆地喷洒而出,若不是谢莞童闪得快,几乎要溅到她的脸上。
她朝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一个黑影一闪即逝,她顾不得交代什么,翻身上马,迅速地朝那个方向追去。
她一定要抓住这个黑衣人,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那一小块儿玉刚掉出来,老板就被杀了。
毕竟,方才那一小块玉,与她从小看到大的一块玉佩纹路完全一样,那有残缺的半块玉佩就戴在她的脖颈上,十几年来不曾摘掉过。
招财进宝也紧跟着老大,往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无人发现,方才气定神闲站着的顾逸之,已经不见了人影。
瞧着他们都离开了,孙志有些愕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等不等。
汗血宝马的速度很快,可是那黑衣人故意往窄巷子里面跑,马进不去。
谢莞童只能纵身一跃,只丢下一句“把马牵回去”,便继续去追那黑衣人。
进宝的功夫弱一些,她留下来牵着马,招财接着跟老大一起追。
追到一条巷子口时,谢莞童将人给追丢了,那人的身形实在是太诡异,她根本不是对手。
她只好停下脚步,懊恼地捶墙,一转头,却瞧见顾逸之就站在不远处。
她看了一眼他背后,此刻距离客栈已经很远了,他一个文弱的书生,怎么追过来的?
就在谢莞童疑惑地想要问他时,何铭突然出现,幽幽地站在主子身后,想来是他带一枝花来的。
谢莞童这才收起疑惑,问道:“你功夫那么好,怎么不去追刚才那个黑衣人?”
何铭怔了怔,才知道大当家在说他,他睁大了眼睛,想了片刻,才道:“以大当家的功夫都追不上,我就更别提了。”
这句话取悦了谢莞童,自然也就不计较他为什么没去追那黑衣人了。
顾逸之问道:“你为何追他?”
谢莞童却义正言辞地撒谎:“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还有王法吗?我不得把他追回来,交给县令去审问?”
顾逸之瞥了一眼她紧握的右拳,道:“既是如此,你也别太懊恼,县令自会去追。”
谢莞童微微颔首:“说的也是。”
她手中捏紧了那一小块玉,记得小的时候问娘亲,为何这玉佩是破碎的,娘亲总是以“你还小”为缘由,将她搪塞过去。
如今看到原本该属于这块玉佩的小块儿,人却已经被杀了。
索性,还有那老板娘在,她立刻便要回去:“走,我们回去,香竹还在客栈,她一定吓坏了。”
顾逸之也不戳破她的谎言,与她一起快速地往客栈走去。
客栈门口的尸体和鲜血已经被孙志清理干净了,他怕污了贵人的眼,贵人心情不好,他的乌纱帽就不保。
李香竹果然是吓坏了,她一看到谢莞童的身影,便扑过来保住她,哭诉道:“童姐,你去哪儿了,我都快吓死了!”
谢莞童拍拍她的肩:“我没事,你别怕。”
孙志见他们两人总算是回来了,立刻上前拱手道:“请示二位,这母子二人如何处置?”
谢莞童瞥了一眼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母子二人,道:“他们偷了我的东西,老板既然死了,我自然要审一审这对母子,招财进宝,将他们带到二楼去,谁也别跟上来。”
她刚走了两步,腰间挂一个李香竹,身后跟着顾逸之。
她无差别对待地拍了拍他们两个脸颊:“我很快下来,放心,别怕。”
李香竹嫉恨地瞪了一眼顾逸之,这个叫“一枝花”的小白脸,凭什么得童姐这样哄?
真是,不要脸!
顾逸之同样目光冰冷地瞧着她,无差别对待,让他很不舒服,很不!
谢莞童也不管身后两人的眼神是怎么火花四溅,她自顾自地上了二楼,让招财进宝守在门口。
她先是到屏风后,将那块碎渣与自己脖颈间的玉佩比对了一下,果然是上面一块残缺的角。
她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着眼前这对母子,目光凌厉如刀。
老板娘十分恐惧地看着这个目光冷厉的女子,她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珠,虽然惊恐,却死死抱着自己的儿子。
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谢莞童问:“你们两人之前是做什么的,为何有人要你男人的命?”
老板娘张了张嘴,原本想撒谎,可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实话不由自主地顺嘴而出:“我们之前只是小偷小摸,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
谢莞童微微颔首,展开掌心,那一块儿玉已经被她磋磨地有了光泽。
她问道:“这块玉,你可见过?”
老板娘点了点头:“这是当家的一直带在身上的。”
“你们如何得来这块儿玉,如实招来。”谢莞童逼近了几分,压迫感十足。
老板娘忍不住侧着身子,将儿子护住,才道:“这是我们无意中在街上捡到的,当天见到这个之后,当家的就偷到一个很值钱的东西,卖了那东西,我们才有钱开了这家客栈,所以当家的认为那是他的吉祥物,便一直随身带着。”
谢莞童问:“哪里的街上?”
老板娘道:“是上京城郊一处街上,据说那里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我们也不敢多待。”
谢莞童突然拿出了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掌心掂了掂,不怀好意地看着老板娘怀中的孩子。
老板娘忙磕头如捣蒜:“贵人,是我们夫妻有眼不识泰山,盗了你们的马,要打要罚冲我来,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谢莞童不语,她拔出匕首,寒光在老板娘的脸颊上闪过。
她匍匐在地:“贵人还请高抬贵手!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