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
凤栖凤瞳宫，女帝容鹓一口血吐在了金銮殿上，金銮殿下，白泠身负重伤带回了程紫风暴毙的消息。
“陛下！”众臣惊慌。
“传我的诏令！三日后出兵芙蕖，朕要御驾亲征，亲手灭了芙蕖国！”
殿下的白泠听到这悄悄地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仪慧十六年三月十一，凤栖女帝容鹓御驾亲征讨伐芙蕖，在她的戎装上有着一根白色百灵鸟的羽毛，相传这种羽毛是世间少有的一种神物，可挡这世间无坚不摧的武器。
凤栖因为信奉梧桐生死相依情比金坚的爱情，所以军队里大多是情侣搭档，他们都愿意为对方去死，几乎坚不可摧，意志力及其的坚定。尤其是凤栖有一支全男性的精锐铁骑——比翼军，意为“愿为比翼鸟，施翮起高翔。”之意，里面全都是一对一对的同性情侣，在战场上几乎无坚不摧，战无不胜。这比翼军全军身着红色战袍，寓意入军即成婚之意，战袍即婚服，自此驰骋沙场，至死不渝。
而芙蕖因为本就不是好战民族，又多年不打仗，国内修仙得道的修行者经过这些年的屠杀和禁令也都没有了，所以在战场上根本就不是凤栖军队的对手。凤栖军队以两天夺一小镇，三天夺一大城的速度，迅速逼近浮光城。连甄得知消息，担心他们马上就要攻进来想要带着晁旬逃跑，白泠通过蝴蝶跟踪符得到消息，身穿比翼军的红色羽毛战袍，带领比翼军连夜杀进了浮光城，直奔永夏宫，把连甄和晁旬逃走的马车堵在了永夏宫门口。
“你们今天谁都别想逃！”神宿剑直抵连甄脖子。
“你，你到底是谁！”连甄问白泠。
“我是谁？哈哈哈！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是谁！”白泠收剑拎起连甄和晁旬就飞向了金銮殿的屋顶上。
白泠把他两甩手一扔，二人跪趴在琉璃瓦上，白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两个。
“黑泠，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好东西，我真的该早点儿除掉你！你到底是谁！”连甄对着白泠吼道。
“七月初七莲花灯，无心妖子降皇城。莲枯灯灭巫术禁，景和二十无男郎。这首打油诗，你不会没听说过吧，连甄大人。”白泠一边走一边说着打油诗，一步一步站到了连甄面前。
“你，你是！”连甄终于醒悟了。
“我是景和二十年，七月初七出生的，哈哈哈！我根本就不姓黑，我姓白！我姓白！”白泠一边说一边摘了脸上的面纱。
“你！”
“杀了全国的男婴都没除掉我，你现在是不是很窝火！”白泠握着面纱的手，青筋凸起。
“你是那个妖子！！！！！”连甄用手指着白泠大声的喝到。
“妖子？笑话！我是天命之子！”
白泠画出火焰符，燃起了自芙蕖立国以来最大的一场大火，永夏宫瞬间火光冲天，熊熊大火让这宫城如人间炼狱一般遍地哀嚎，随处都是踉跄逃窜的皇室宗亲和宫女太监，哭喊声响彻天际。白泠松开握着面纱的手，面纱被风吹进火海中，消失不见。
“连甄，我不知道你到底跟芙蕖皇室有什么仇什么怨，杀了那么多皇子还不够，对我也要步步紧逼。”白泠用神宿剑指着连甄的脖子，连甄被逼的爬在琉璃瓦上连连后退。“不过我命硬，活到了今天，我答应过母亲，一定要亲手送你们上西天！”
“哈哈哈！我有今天，还不是拜晁克所赐！哈哈哈！”提到晁克的名字，连甄恨之入骨。
“晁克？先帝……”晁克的名字还是让白泠稍微反映了一下这人是谁的。
“呵呵，都是被辜负的人罢了，谁比谁更低贱呢！哈哈哈哈哈！”
又是辜负这词儿，白泠想起当时那个紫衣艳鬼也是这样说的。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成为太监！我本来在陶云山修行的好好的，是晁克非要来撩拨我！他一个皇帝说回宫就回宫了，那我呢！我想进宫去找他，却发现除了当太监我居然没有任何其他办法走进这个宫墙！结果当我放弃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终于见到他时，他居然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廉价的平安扣，就换了我一生，我就这么下贱嘛！他们都得死！我断子绝孙，他晁克也得断子绝孙！要不是晁安跑的太快，我刚刚就也先把他杀了！”连甄从袖子中扯出那个平安扣拿在手里晃了起来。
“所以你这么恨殷家，是因为……”白泠突然顿悟。
“对！要不是殷家三番五次的破了我的局，晁旬早就死了！夺嫡之争殷家本身就是赌在晁旬身上的，所以才会派殷离小小年纪就跟在晁旬身边，殷家就是这一代没有女儿，不然早就送进宫，送到晁旬的床上了，还轮得到你们白家嘛！我只恨我自己没有多学一些本事，我的道行根本不是殷家人的对手！即便我在晁旬登基后用尽了各种手段想要控制他，但那都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殷离那个碍事的家伙总是三番五次的坏我的好事！这父子两个，一个是这天底下最薄情寡义的帝王，一个是最深情无能的皇帝，这都是什么造化，哈哈哈哈哈！”连甄说道此处露出癫狂的笑声。
“深情？晁旬也能算是深情？他要是深情，为何这么对我母亲，他要是真心相护，怎么可能让你有可乘之机把我们赶尽杀绝！”他本就不懂深情的含义，被连甄说的更不懂了，难道这个世界上的深情就是对妻儿赶尽杀绝吗？
“哼，他的深情不是给你母亲的，也不是给这后宫三千佳丽中任何一个人的，哈哈哈哈哈！而是给那殷离的！”
自己的父亲喜欢殷离，他那么喜欢殷离，为什么还要跟自己母亲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白泠彻底迷惑了。
“你胡说！他喜欢殷离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哼，你是不是傻，男人又不能生孩子，他是个皇帝，他需要江山的继承人。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的，很多事情都在爱情之上。”
“凤栖就不是这样，如果真的喜欢，心里就不会有别人！”白泠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在凤栖所耳濡目染的一人一世一双人。
“你也知道凤栖不是这样的，那你还杀了程紫风，容鹓要是知道了真相，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连甄这话倒像是在威胁白泠。
“是你先要利用程紫风除掉我的！我是为了自保！而且女帝她不会知道的，因为我马上就要提着你和晁旬的人头去她身边邀功了！程紫风就是你害死的！就是你害死的！”提到程紫风白泠还是有些难过的，毕竟程紫风是真心待他，想跟他成为知己，这点他还是懂得的。他觉得如果有辜负的话，他是辜负了程紫风对他的真诚，而现在的他还不敢面对这份愧疚，所以在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
“怎么，你急什么！你不是没有心吗？你也知道愧疚呢？”连甄出言讽刺白泠。
“对！我是个没有心的人，所以谁也不可能阻止我完成复仇！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白泠剑花一挽奔着连甄就去了。
“什么天命之子，你就是无心妖子！无心妖子！祸国殃民灭我芙蕖江山的无心妖子！！！”连甄的喊声在整个永夏宫回荡。
“你闭嘴！！！”白泠被晁旬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彻底刺激到了，这些从他出生就伴随他的词语，就像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一样，无咒可解。
神宿剑刺进连甄身体，这神宿是把神剑，人是扛不住这种神剑一刺的，所以“无心妖子”四个字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连甄已是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了，而那个平安扣滚到了火海里，瞬间被吞没。想想在他手底下死去的那些冤魂，白泠觉得就让连甄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他看着皇宫被他点起的这场大火，想起了自己的外公白息廷，也是在这样的大火中自焚的。
“母亲，这场大火您可还满意，呵呵，是不是比烧尽我白家的大火大上百倍千倍！”白泠站在金色琉璃瓦上看着这永夏宫的火越燃越大。“我现在就送晁旬下去见你，让他当面向你谢罪！”白泠转身面向晁旬，发现晁旬已经清醒了，因为连甄死了，傀儡术自然也就失效了。
“你是……”清醒的晁旬看着眼前如人间炼狱般的宫殿，和自称白家人的白泠，瞬间明白了。他虽然中了傀儡咒，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只不过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连甄这些年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苦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我是你儿子，你千方百计要杀死的儿子。”白泠一步一步走向晁旬。
“我没有，我没有真的想要杀你！”晁旬猛地摇头为自己辩解。
“你少装好人，母亲告诉过我，当时要是不在她和殷离的极力保护下，我当场就夭折在那枯败的莲池边了！”白泠的语气充满着怨恨。
“我……”晁旬语塞，无力反驳。
“我今天就是要取你的性命，让你去给我母亲谢罪！”
“沁沁她已经……”
“闭嘴！你不配叫她的名字！”白泠用剑怒指晁旬。
“我……呵呵，好，我不叫，这个世界上有比我活的还窝囊的皇帝吗？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爱不了想爱的人！我本来就不想活了，奈何我一直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死，你动手吧。”晁旬亮出自己的脖子，示意白泠杀了他。
“你别以为我不敢！”白泠一剑就刺了过去，结果突然空中飞来一把剑，直接挡掉了白泠的剑招，是流光剑。
“流光剑……”晁旬看着不可思议的看着护在他身前的流光剑。
流光剑剑柄处的翡翠莲花发着光，一道魂魄从剑中飞出，手执流光剑护在了晁旬面前。
“阿离！”晁旬惊了，那道魂魄居然是殷离！
“阿离？殷离！”白泠灵光一闪反应了过来。“他不是灰飞烟灭了，怎么还留着一缕魂呢！”
晁旬看到殷离的魂魄蹭地站起了身，奔到了殷离面前去拉殷离的手，却只抓到了一缕空气。
“阿离！”殷离并没有理他，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白泠。
“区区一缕魂魄，岂能拦得住我！”
白泠剑招直指殷离，两个人打斗在一处。殷离生前就不可能是白泠的对手，更别说是死后只剩下一缕魂了，要不是手中流光剑护体根本扛不了白泠三招。白泠单手挡着殷离的剑招，另一只手中换出锁魂绳，锁魂绳飞出就将殷离捆了个结结实实，流光剑掉落到了地上。白泠挥剑就准备送殷离彻底上路，晁旬见此状想都没想，起身挡在了殷离身前，白泠一剑直刺晁旬的胸口，血瞬间就浸透了晁旬黄色的龙袍。白泠根本没想到晁旬会真的过来拦他，一下子也愣住了。
“你……你不要伤害他。”晁旬双手紧紧的握着刺在自己胸口上的剑，手上也开始流血，鲜红的血一滴滴地滴在金色的琉璃瓦上。“你自己也说，如果没有他，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是他舍命劈开鬼域结界，你母亲才能带着你逃跑的，你就看在他救你一命的份儿上，放过他吧。”
“他就剩下一缕魂了，我就是放过他，他也活不过来的。”白泠眼光扫了眼地上的流光剑。“是这把剑收了他一缕魂，让他残喘到今日的。”
“一缕魂也无所谓……有这一缕魂，我或许还能与他寻来世之缘。”
“就剩这么一缕魂了，搞不好投了胎也是那出生就眼盲耳聋脑子不好使的，或许再倒霉些就跟我一样生来就没心，从出生就被人赶尽杀绝！这种人你也要跟他寻来世吗？你怕不是避之不及吧！”白泠越说越激动，握着剑的手有些微抖。
“不，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他。就算全天下都嫌弃他，我也会爱他。”
说到这，晁旬哭了，帝王的眼泪，这眼泪深深地刺激了白泠，因为他现在也想哭，哭他母亲为何如此可怜，一生都葬送在这个男人手里，但是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呵呵！我烧了你的宫城，破了你的江山，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却为了一缕魂魄，上演这一往情深的戏码，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这一世要辜负他。”白泠不能理解这样的晁旬。
“因为我是个懦夫，我是个懦夫！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为我自己活过一天，如果给我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我一定选择阿离。”
“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这种人怎么好意思自予自己是个情种儿！我母亲居然为了一个完全不爱她的人葬送了一生！我是个没有心的人，我参不透你们那些爱恨情仇，但是我看得懂得什么是可怜。你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惨吗？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白泠把脸凑到晁旬面前，对着他的耳朵说。
“怎么……”
“我是吃了母亲的肉才活下来的！哈哈哈哈哈哈！”白泠的笑声中透着凄惨和绝望。
“什么！”晁旬震惊的松开了的握着剑的双手。
“哈哈哈哈！你吃过人肉吗？”
“我……”
“怎么？吓到啦？哈哈哈哈，那你吃过自己母亲的肉吗？”白泠看着晁旬的眼睛问他，晁旬根本就不敢跟白泠对视。
“我……”
“是不是只听过吃母亲乳汁的，没听说吃母亲肉的。哈哈哈哈！晁旬，你的儿子，我，就吃了我母亲，你的妃子的肉才活下来的！”白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面带的笑意，彻底地吓到了晁旬，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是白泠说出的这段话更恐怖，还是白泠此刻的笑容更恐怖。
“怎么会……”
“晁旬，你觉得你失去了你的爱情很可怜吗？我，就因为我没有心，所以我被逼着做了这天底下最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知道白沁沁多恨你吗？她恨你恨到让我吃了她都要活下来为他们所受的冤屈报仇！这个可怜的女人，生前被丈夫辜负，死后被儿子吃了，哈哈哈哈哈哈！结果，她的夫君临死都只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你说你恶不恶心！你恶不恶心！”白泠气的将剑又往晁旬胸口刺进了几分，晁旬木讷的像五感全失一样完全都没有躲闪。“你这种人要是在凤栖，是要被放进蒸炉里蒸的，你知道嘛！”
“对，我有罪，我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我就是个上对不起江山社稷，下对不起黎民百姓，家中对不起妻儿老小，心中对不起一生挚爱的懦夫。”晁旬看着眼前的白泠，他寄予莫大期望出生的儿子，如今来看不论是样貌，还是所做之事都注定不是寻常人。周围火光冲天，烟雾弥漫整个夜空，白泠身着红色羽衣站在这宫城之上就好像那涅槃重生的烈火凤凰，杀不死他，就注定要被他所杀。
“我虽然对你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是临死我还是想要跟你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天命之子，但是阿离的预言从来都没有错过。如果你真的是天命之子，那么我希望你以后切莫再做这种生灵涂炭的事情了。”
“晁旬，人说心系苍生，可是我没有心的，系不了这天下苍生，他们的生死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睛，我根本就不会难过。什么天命之子，在我眼里就只是个让我深陷厄运的诅咒罢了。但是我懂得承诺，我答应过母亲的就一定要做到，把你们都杀光，让芙蕖王朝覆灭就是她的遗愿，我做到了。”说到这里其实白泠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这口气他憋闷了十年，他永远不会忘记母亲死时的表情，不会忘记自己刨开母亲尸体的那一幕。
“对，你做到了，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也没有资格教育你，但是我最后想说一句，无论你以后的人生会面临什么，都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如果你真的觉得有什么是你这一生都不能失去的，就一定要自己紧紧抓在手里！做你自己，天命不换！”晁旬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真切且朴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质朴的嘱托。
“好一个“做你自己，天命不换。”，临死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白泠不想再听晁旬任何解释，他觉得他已经让晁旬说了很多废话了，他握紧手中的剑就准备刺穿晁旬的身体，结果却被一股力道弹开了手臂。
“小泠，不要！那是你父亲！”
是黑飏，白泠听声音就知道是他，赶紧回头寻声去找黑飏，结果这一看白泠险些从琉璃瓦上摔下去。
“飏哥！你怎么了！”白泠稳了稳身体，一把拔出晁旬身体里的神宿剑，跑到黑飏面前抱住了他。
黑飏看了捂着胸口跪在地上的晁旬一眼，然后对上白泠慌乱的双眼说道。“我，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赶在你母亲病故前找到你，让你做了……做了食母之事，我不能再看着你亲手弑父……再增加自己的业障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我先帮你把身上的钉子拔了！”白泠根本就没顾上听黑飏的话，他注意力全在黑飏身上的伤上。黑飏的肩头被上了不知道什么刑具，一对肩胛骨被尖利刑具刺穿了。手腕和脚腕上还带着锁扣，上面全都是血痕，一看就是硬生生扯断锁扣才逃出来的。
“别碰！”黑飏高声喝止白泠。
“啊！”白泠手碰到刑具的瞬间，整个身体就被弹开了，神宿剑脱手，滚落到琉璃瓦上。
“傻瓜……你是凡人，任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动不了这天界的刑具的……”黑飏心疼地看着白泠。
“刑具！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给你上刑具！”白泠爬回到黑飏身边焦急的问道。
“你别问为什么了，我没有时间了，我就是要告诉你，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什么没时间了，什么意思！”
黑飏用血淋淋的手幻化出一张重生符，然后把符咒推进了白泠的身体里。
“这是什么？”白泠疑惑。
“小泠，你很快就能自由了，你要好好活着。”黑飏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用满是鲜血的手摸了下白泠的脸。
白泠看到黑飏的手指甲都掉了，顿时双眼就红了，但是他怎么都流不出眼泪，只能胃里一阵翻滚，难过的干呕起来。
“你的手……是谁，谁这么对你！我要找他们去算账！”白泠捧起黑飏的手，都不敢用力握，生怕弄疼他。
就在这时红衣虚魂居然从招魂铃里飘了出来，泪眼婆娑的站在了黑飏面前，黑飏看见虚魂，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红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