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旧事重提
79、旧事重提
按说新婚夫妻本该过得如胶似漆,甜蜜恩爱才对,莺儿人长得漂亮,丁景修娶了她自是喜不自胜,高兴不已,但田莺儿却感觉很被动不安,每晚到了该行房的时候,她都表现的很抗拒不太情愿。这样不情不愿的日子过了大约两个月的光景,忽然有一天田莺儿借着出门上集市帮家里买东西的由头,一去便不再回来了,急的丁景修一家人挨家挨户到处问人,到处寻找,直到去了隔壁村女方莺儿的家里,才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和女孩同村有一个猎户,名为王旭,和田莺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个小伙伴,他们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王旭此人箭法超长,人也长得英俊魁梧,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便渐渐地相互间生出了情愫来,王旭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就死于野兽之口了,家中只剩下一个母亲,常年病病殃殃,身体羸弱到经常需要喝药调理才行。
莺儿眼瞅着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女方家里觉得王旭家境贫寒,实在不是莺儿的良配,担心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久了,整出点儿什么让家里丢脸的事情来就麻烦了,于是便急忙托付说媒的,给莺儿找了一个条件相对好一点的人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莺儿也曾反抗过,但是没什么用,最后被家人强行嫁给了丁景修为妻,丁景修的家人打从心里的喜欢这桩婚事,也算敞亮,光是订婚礼金就没少给女方家。
莺儿旧情还没有斩断,就急急嫁与他人为妇了,婚后刚过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就受不了了,实在是旧情难忘,便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决定再回到王旭的身边。
她找到王旭后,两个人迅速旧情复燃,在家里人不知道的情形下,他二人就悄悄地私奔了。
一时间莺儿与人私奔的事,成了乡间地头人人悄悄议论的热点话题,丁景修走在外面的路上,经常有人冲着他地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丁景修的父亲是个要强的人,受不了这样暗戳戳的羞辱,整日寡言少语,郁郁寡欢,时常暗自替儿子感到伤心难过,最终导致一病不起,没熬过几年人就不行了,他的母亲也因此而受到了刺激,脑筋变得一天比一天不清楚了,最后疯的厉害,独自一个人出门后跑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本来是一桩喜事,最后却搞得家破人亡,人财两空。丁景修悲痛难当,从此看了破红尘,决定避世绝俗,遁迹桑门,出家做了和尚。从此他的法名就叫化通,化通一心修行佛法,不想再涉足尘世之事了。
他天真的以为把自己每天关在寺庙里,就会断绝了世俗往来,可惜事情从不随人愿,不知过了多少年,忽然有一天,坤宇观的一个弟子赵友正找到了他,告诉他,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儿子,名为丁远。
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化通做梦都不敢这么梦,于是,赵友正把田莺儿后面所经历的事情给他讲述了一遍。
田莺儿自从与王旭私奔之后,大约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了,这件事情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到了两个正处于热恋之中的情侣身上,王旭本来就是穷苦出生,自己的温饱尚且还无法彻底得到满足,怎么会有钱去养别人的儿子?更何况,他跑了以后,他在家中卧榻在床的老母亲又由谁来赡养?要怪就怪当时私奔的时候考虑不周,拿错了主意。等头脑冷静下来后,他悔不当初,想也没多想,当即悔婚,决定和莺儿分道扬镳,再回到村子里生活。
他能回去,但莺儿已经回不去了,她还怎么有脸回去?她没脸回去娘家,更没脸回到夫家,从此一个人过上了漂泊不定,居无定所的生活,她四处乞讨,有时还打些零工,挣点小钱,勉强把孩子养到了十二岁,突然身体不支,一病不起,死前,她告诉了丁远自己生身父亲的名字和住址,让孩子去找他的父亲丁景修,希望丁景修看在他是孩子亲生父亲的份上,能将孩子抚养长大。
谁料丁远寻父未果一路讨着饭过活,却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经常云游在外的赵友正。那个时候化通在伏龙寺里已经混得是风生水起,有些名堂了,赵友正此人心机颇深,知道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后,就当机立断就收了丁远为徒,丁远自此才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后来,化通长老彻底掌管了伏龙寺后,成为了寺中最有说服力的长老,赵友正便堂而皇之的找上门来将丁远的事情告知于他。听到这一消息,化通长老不知是喜还是悲,他已经出家多年,对丁远也并没有什么养育的恩情,他甚至一直都不知道丁远的存在,他没脸将丁远认回来,更不想因此而再一次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更何况,丁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他现在是天下第一大派坤宇观的弟子,在坤宇观修行总比让他来和自己一起做和尚强多了,从此,化通便放心的让丁远拜在了赵友正的门下,做了他的徒弟。
令化通欣慰的是,他经常能从赵友正那里得到一些有关丁远的消息,但他也万万没有意识到,丁元已经被赵友正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随时可以作为要挟他的筹码来使唤。
作为照顾丁远的交换条件,化通不得不收了一个名为闵潮的俗家弟子为徒,在濒临死亡之际也只能传位于闵潮,此人就是现在正站在他身边的法照禅师。
往事已经说完,化通低垂着头,愁眉深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法照禅师见他的师父不想说下去了,便双手合十,上前说道:“阿弥陀佛,说起师父肯收我为徒,那真是三生有幸,让我一个无父无母的流浪儿终于有了依靠,赵友正想助渡平之一统仙界,自然少不了打我们的主意,他让我师父交出长老金印,便可留丁远一命,他们几次商谈未果,此事被师父一拖再拖,于是他们便对我师父起了杀心。准备好了仙济岛的特制毒药,用我的妹妹闵虹来要挟我趁机给师父下毒,但我又怎能这样做呢?我实在下不去手,那一段时间,我被赵友正逼的好苦啊。”
法照长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得知此事后,便决定将计就计,所幸称病不起暂解燃眉之急,这样赵友正就没办法用丁远来要挟他老人家了,之后我们再慢慢的想个万全之策,好揭穿赵友正他们的真实面目,否则他现在怎么说都是一帮之主,无凭无据的想要揭穿他,又有谁会信呢?为了不被他们看出破绽,没办法,我只好给师父吃了很少剂量的毒药,又亲自跑去仙济岛求医问药,请初晨过来看诊,这才骗过了他们,使他们对伏龙寺放松了警惕,幸好我师父功力深厚,初晨医法超然,不然怕是要出大事了。”
法照看了一眼靠在床上的化通长老,无奈的说道:“如今他们定是知道我师父又有救了,便又来信想要要挟他了。”
“原来如此,”封清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化通长老,沉默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接下来的问题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问了:“法照禅师,东临老仙齐肖远死后,他的徒弟许成锋曾为他验伤,说他身上有剑伤和鞭痕两种伤,你可知道那鞭痕是谁打的吗?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法照依旧是双目下垂,双手合十,低声说道:“说来惭愧,确实和我有关,一个月前,封掌门(封清玄)从九幽山离开之后,渡平之和狼王傲月一起去古门镇引封掌门至仙济岛的碧波湖旁进行截杀行动,我被迫和赵友正趁着九幽山东临派的弟子们下山除妖,山上布放薄弱之际,带着渡平之给我们提前画好的他门派中的阵法布防图,一起悄悄摸到了东临老仙齐肖远的房间里,齐掌门身上的剑伤是赵友正弄出来的,趁着齐掌门已经中了毒,赵友正逼迫我和他一起去对付他,在那之前我从没伤害过人,当时实在下不了手,赵友正一把抢去了我手中的鞭子,当时我妹妹还在他的手里捏着,我不敢反抗,但错了就是错了,我法正任凭师父和封掌门惩处,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求你们在处置我之前帮我找到闵虹,一天见不到她我就不能安心,若能让我再见到她,就是让我死也无怨了。”
整个禅房陷入了静默的氛围中,封清玄看着孤影没有说话。
孤影抬头对法照说道:“法照禅师,昨晚,我的黑羽卫已经找到有关令妹的消息了,她还活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你们若是想相认,需等时机到了再说吧,我自会保她周全,你不必挂心。”
法照闻言,欣喜若狂,一下子就失去了他往日沉稳的做派,说道:“哈,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相认?我已经好久都没见到她了,女大十八变,我怕我再见到她会认不出来,我真是太开心了,谢谢你,孤影,谢谢!”
孤影:“不必谢,但你以前做过的恶事,还是要听凭哥哥处罚的,将一身的罪孽还清才可重新做人,不是吗?”
法照诚挚的点点头,表示认可。
忽然,一只乌鸦,从门口飞了进来,落在了孤影的身上,扑闪着翅膀,‘啊啊哇哇’的不知道在叫唤什么,孤影听完后,瞳孔骤缩,马上对封清玄说道:“哥哥,有情况,渡平之和狼王他们已经聚众占领了仙界大大小小上百个门派,紫云宫,东临派,坤宇观,仙济岛,雪谷,现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不愿意臣服于他们的弟子都被控制起来了,包括紫云宫的宫主汪泽洋、彦毅、东临派的许成锋和陆平,还有,师姐和瑾祥。现在整个仙界只剩下伏龙寺这一块净土了,赵友正他们有丁远做人质,还等着化通长老主动投诚归附呢。”
“不可能,才短短几日的工夫,他们怎么可能同时拿得下上百家这么多门派?这不现实。”化通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一张老脸上的皱纹几乎要拧到一块儿去了。
孤影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上百家门派,有被他们亲自拿下的,也有见势头不对,主动投降的,算算,自打东临老仙齐肖远仙逝之后,到今天少说也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他们一边派法照禅师(野湖截杀)和赵友正(半路设阵)前来缠住哥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一边仗着人多,兵分好几路突然袭击各大派,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完全有可能。哦,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我忘了说了,听说,狼王傲月已经魔化了,恐怕功力不会在我之下,它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被人瞧不起的雪谷狼怪了。”
“什么?那还了得?”化通闻言,急眼了:“我的儿子啊,我该怎么办啊,不就是归顺他们吗?我可以不当这个长老的,但我实在没办法看着我唯一的儿子有难而不管不问啊。”
“哈哈哈哈,”孤影的眼中露出轻蔑的笑容:“说的没错,不就是长老金印嘛,既然你那么在乎你的儿子,把金印给他们便是,那东西既不能当吃也不能当喝,能比你的儿子还重要?那你还等什么呢,不赶快去把你的儿子换回来吗?”
“可是如此的话,整个仙界就落入他们之手了,他们若是什么正经人也便罢了,可他们无恶不作,十恶不赦,仙界若是落到这种人的手中,怕是要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了。更何况,像他们这样的人能说话算话吗?万一我将金印交给他们,他们不兑现承诺该怎么办?”化通苦着脸无奈的反驳道。
孤影悠闲地扇着扇子,满脸不悦的嗤鼻道:“他们说话算不算数这谁知道?出了事情,身为伏龙寺的住持加长老,你没有及时的站出来想出对策阻止他们作恶,而是前怕狼后怕虎,瞻前顾后的先躲起来,被逼到能想出服毒这样的办法出来,我到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
封清玄上前阻止道:“孤影,你还是少说几句吧,长老自有他的难处,至今都没有将伏龙寺交出去,他已经尽力了。”
“哎,真是冤孽啊。”化通长老被说到了痛处,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报,报,”正说着话,一个小和尚急匆匆的跑进来,面色慌乱,气喘吁吁的说道:“长老,长老,大事不好了,渡平之和狼王傲月他们已经打上山来了,我们的结界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报,报”几乎是同一时间,又跑进来了一个小和尚,大汗淋漓惊慌失措的说道:“不好了,结界已经被打开了,他们攻上山来了,我们留在外边巡查的弟子们,恐怕都已经被害死了,所以这份线报来的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