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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一诺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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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一诺定心

    见封清玄半天不说话,孤影知道他一定是为这件事情为难了。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坦言说道:“哥哥,我体内的制衡之法若是被解除,世间便再也无人能制衡邪灵了。但我也实在不希望哥哥在恨邪灵的同时也恨我,那样我就有点冤了,”赤羽伸出一只手来,掌心间一股摧枯拉朽的超强灵流在耀动着,他对着自己的面门说道:“不过是一半功法而已,哥哥若是不喜欢,我自行将它废了便是,大不了将来重新再练。”

    “不要,”封清玄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拦住了孤影,自责、内疚到抓狂:“不要啊,赤羽,我知道那些事情不是你做下的,我不该找你麻烦的,我错了,我……”

    孤影深情的看着对方,打断了封清玄的话:“哥哥,我们之间不说这些好吗?我不要你在我面前还这般客气行事。”

    封清玄点了点头,接下来两个人之间便是长久的静默。

    封清玄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一阵静默过后接着问道:“还有,你师姐是不是也和初晨一样失去了修为?哦,以前我不敢问,是因为我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而如今我对很多事情都看开了……”停顿片刻,封清玄抬眼看了看孤影,心里咯噔一下:“你不说话,是我猜对了是吗?”

    孤影坚定地望着他,和声说道:“哥哥,其实这世上有许多东西最能考验人心,比如人间的金钱、感情和我们仙界的法器、修为,哥哥,我忘了告诉你,据寒鸦来报,自从师姐失去修为之后,瑾祥对她比以前更好了呢,听说把她宠得像个公主,我前几天没敢提起此事,也是担心哥哥听了会难过。”

    “这就好,这就好,活着就好。”封清玄的脸上分明透着心痛的感觉,却依旧嘴硬的点头赞许着。

    小师妹将来会有人疼爱,这真的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封清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不受控制的掉了出来,他用感激的目光望着孤影,激动地不住地点着头,欲言又止。

    孤影上下打量了一眼封清玄,觉得他还是不太对劲,继而问道:“看哥哥的样子,像是还有话要对我说?哥哥,有什么你不妨就都说出来,和我不必那么客气的。”

    “是啊!”封清玄控制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终于鼓足了勇气抬眼看着对方说道:“还有一事,那一日在仙济岛的碧波湖旁你救了我,你曾说过,不会放过我的,我,我也相信那不仅仅是气话,可我始终猜不透你会怎么做,我从不奢求你会放过我,但眼前即将大战来袭……”

    “对了,晚饭的时候,在我面前哥哥竟没有说出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是还没有做出下一步的打算?还是在提防着我所以才没敢行动?”孤影打断他的话问道。

    “我想等化通长老醒过来再做计较,在这其中,我不许任何人再加害于他了,另外,渡平之他们想得天下,我觉得时机并不成熟,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一切都不算晚。我们不妨在这伏龙寺里休息两日,养足了精神,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至于你说我是不是在防着你,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渡平之和狼王的阴谋,整个仙界,下一步能对付他们的人也只有我了不是吗,你对我若是还有什么旧账需要清算,能让我先将仙界的乱党铲除干净可以吗?我不是想逃避,我只是……”

    孤影的心一沉,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阵沉默过后,他大方地说道:“担心我会突然对你发难?战前需要我的一个保证是吗?”空气中似乎多了几分尴尬和紧张的意味,孤影坦言说道:“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在哥哥铲除乱党之前,我定不会找麻烦的,但是你欠我的,将来是一要还回来的,到时哥哥肯认账就好。”

    “认,我一定认账。”封清玄的心也跟着赤羽的回答乱了,他面露惭愧之色,急忙想要解释什么:“赤羽,我不是不相信你,仅此一次,以后我无论想什么,都会告诉……”

    “哈哈哈哈,哥哥,不说这些了,今夜星罗棋布,清风怡人,最适合想一些开心的事情了,比如,在不久的将来整个仙界肃清乱党,一团和气,到时哥哥每天都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下棋、写诗、弹琴、作画,哦,说起弹琴,”孤影笑着摇摇头:“哥哥,我每次听到你的琴声,都会让人觉得心烦意乱,就好像世界末日将要到了,那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你就不能弹一些正常一点的曲谱吗?能静气凝神,听着令人心情舒畅的那种。”

    封清玄被他说的笑了出来:“赤羽,你每次听到的都是我所弹奏的驱妖除魔咒,和闲来无事之时所弹的家常曲谱当然有所不同了,这些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竟然从来都没有给你弹一曲家乡小调听听吗?”

    “当然没有,哥哥愿意单独为我弹一曲听吗?我愿意洗耳恭听。” 孤影眼神烁烁的望着他,眼中充满期待的光芒,纯澈到不容拒绝。

    封清玄的脸一红,忽然心情变得舒朗起来,展颜说道:“好啊,那我今晚就在邪尊大人面前献一回丑,就弹一曲我家乡那边的民间小调,廖寄思乡之愁。”

    说着,封清玄从灵鼎之中昭出他的七玄琴孤鸾,夜空下的竹林之中,一曲幽静致远的曲调娓娓道来,既富含浓浓的思乡深情,又意境悠远宁静,听闻此曲大有一种抒怀解意,怡人心脾,神清气爽的感觉。

    一曲弹完,不知过了多久孤影才从刚才的意境之中抽离出来,回过神来后,赶忙拍手称赞道:“原来哥哥好琴技啊,害我曾经一度怀疑过你琴技粗糙呢。”他的眼中充满期待的光芒,口中喃喃说道:“这声音真好听,若是将来随时都能到就好了。”

    封清玄并没作任何回答,他的指尖轻轻一拨,随着一声纤音入云的音调,另一个曲调如行云流水般映入耳畔,那音律欢快如此时的心情,犹如天籁。对方听的入迷,自己也弹的尽兴,这些天堵在他心里沉重的枷锁此时终于被打开了。

    翌日清晨,天边的太阳才刚刚露出一缕微光,伏龙寺就有小和尚跑到封清玄的房间通报化通长老已经醒过来的消息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大家都变得精神饱满,神清气爽,甫一听到这个消息,封清玄和孤影便赶快赶到了化通长老的禅房。一进门就看到法照禅师已经毕恭毕敬的伺候在旁了。

    化通长老的禅房里点燃的灯烛依然还没有被熄灭,灯火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他的身体看上去还很虚弱,现在也只是能有气无力的说一些话,进食一点熬得软烂的米汤而已。初晨将今日所需喝的汤药熬制好后端了上来,服过药后,化通长老的精神看上去比之前又好了许多,也许是太久没醒来过了,他并没有再躺下,而是虚弱的坐起身来倚在床前。

    初晨看见是封清玄和孤影来了,想起了昨日的不快,招呼也没打一声,偏过头去,借故出去了。

    封清玄对初晨礼貌的点了一下头,紧接着便走进化通身前,想试探他是否真的清醒了,上前暖声问道:“化通长老,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您可还认识晚辈么?”

    化通抬眼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慢悠悠的说道:“好多了,有劳贤侄挂念,呵呵,真当我老糊涂不认识你了?你是封乾的大弟子封昀对吗?谢谢你把初晨带到伏龙寺来,才让老衲可以再多活几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封清玄笑着说道:“救治长老,初晨才是首功,再说了,佛家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晚辈岂能坐视不管啊。对了长老,究竟是谁想要加害于你给你下毒啊?”

    化通继续摇摇头,隐晦的说道:“这我怎么能知道?若是知道就不会轻易中招了。想必此人是我的亲信之人吧。”

    封清玄又问道:“长老,您再想想,在您中毒之前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有过什么不对劲的人或者什么不对劲的事儿?”

    化通长老支支吾吾的答道:“好像,没有,对,没有,老衲病体缠绵已有两年,太长时间了,都不记得了。”

    看上去他分明是不想说,封清玄有些心急提醒他到:“长老,您可能是病的时间太久了,对现在整个仙界的形式并不了解,我实话告诉您吧,仙济岛的岛主渡平之,坤宇观的掌门赵友正,还有住在雪谷里的冥狼族,已经在沆瀣一气密谋要统领整个仙界了,还有什么人是和他们一伙的,他们想要做到什么地步,我们不得不防,必须要查清楚啊,尤其是那个狼王傲月,前些日子,据邪尊赤羽的黑羽卫来报,说是狼王傲月在密谋着光复魔界的事情,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啊,还有,他们三个人心术不正,整个仙界若是到了他们的手上,后果将不堪设想,长老,您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闻言,化通长老似乎早就知道了什么似的依旧不为所动,含糊其辞地说道:“封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先别问了,我累了,需要休息了,你想知道什么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吧好么?”

    站在一旁的法照禅师双眼盯着地面,始终都不说话。

    见化通长老没什么兴致说话,封清玄觉着再耗下去也是无趣,转身待走之时,忽然,外间禅房的门被从外向里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通风报信的小和尚,那和尚一看年龄还不算大,他进门后径直走到化通长老的床前,将一封信笺交到了化通的手上,低声说道:“长老,这信笺是坤宇观掌门赵友正让我交给您的,请您过目。”

    还没有看信,只是听到赵友正的大名,化通长老的神情便一激灵,不太正常,他二话不说马上把信笺打开,上面的话不多只留有只言片语,但他看完信后脸色立马变的铁青,当即就慌了神。

    这一系列微小的反应全都落进了封清玄的眼睛里,封清玄立马上前问道:“化通长老,是出什么事了吗?赵友正在这上面写了些什么?你看到信后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忽然,化通长老老泪纵横,捶胸顿足的说道:“冤孽,全都是冤孽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还醒过来作甚。”

    封清玄从化通的手中拿过信笺,看到上面写着:丁远尚安,长老勿念,但世事无常,人之生死亦无常。

    这句话乍一看似乎很平常像是老生常谈,但仔细一回味,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了,总感觉透着些威胁、恫吓之感。

    封清玄看过信笺后,疑惑道:“长老,这些话看似威胁之语,但是,赵友正拿他自己的弟子丁远来威胁你,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化通低首不语,沉浸在自己的无奈与悲伤里不能自拔。

    这时,一直静立在旁的法照禅师终于开口了:“事到如今,长老,我们不妨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吧,封施主是来帮我们的,我认为我们可以相信他,

    化通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法照对着封清玄说道:“丁远是我师父遗落在凡尘的孩子,我师父俗名叫做丁景修。”

    “什么?这些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原来丁远竟是化通长老的儿子?怪不得,怪不得他拿丁远来要挟长老,可是,可是长老是得道高僧,听说您很年轻的时候就出家了,怎么会有儿子的?”封清玄讶然,他拿着信笺问道:“那,赵友正写这封信究竟意欲何为啊?”

    “得道高僧怎么会有儿子?”化通长老呐呐说道:“我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若不是被逼急了,怎么会轻易地出家当了和尚?”

    封清玄自知语失,只得转移话题:“那丁远为什么会拜在赵友正门下,您为什么不让他在您的身边长大?”

    “我若是早知道丁远就是我的儿子,怎会任由他在别人身边仰人鼻息,甚至被拿来当人质?哎,说来话长啊……”

    化通无奈,只好将自己人生最为酸楚的一段过往一一道出。

    化通长老俗名丁景修,原是生活在中原一带的一个普通人,家中本是以种田为生,但他的母亲勤勉持家,经常外出揽一些刺绣、裁剪类的活计,父亲为人非人勤快,以种田为生,母亲则帮别人织布裁衣,一家人生活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他刚到弱冠之年的时候, 有媒人上门提亲,帮他说了隔壁村的一个漂亮女娃,那女子姓田,名莺儿,年方二八,正好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这是件大喜事,两家长辈都觉得甚好,于是就愉快地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很快二人家中就为他们选好了良辰吉日,不日便举行了婚礼,从此,丁景修就正式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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