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卢家驹才是幕后大老板？
“听我说完，你先过去，将罗莎那批地契和田契换取的美金或者黄金都带过去，罗莎手上应该还有一批战争遗孤，将来或许这个数字会更多，瑞士的厂子就专门用来安置这些遗孤，先把架子搭起来。”卢家驹背对着另外两个人，为凯瑟琳擦拭着眼角淌下的眼泪，“不用等待很久的，我会抽空去找你的，找罗莎。”
“我会尽快选定一个接班人负责上海总部的相关事宜。”凯瑟琳已经接受了这个要求，“你答应过我，会来看我的。”
“当然，我还会在上海待个几天再回去，到时候跟着一千两百件坯布一起回去。”卢家驹尴尬的看着其余两个人，“好了，别伤心了，晚上我会来找你的，听话。”
出了卢森堡洋行，李万岐主动邀请卢家驹两个人去厂里坐坐，“前几天昌盛染厂的马经理还有其余几位同仁邀请我聚了聚，说起上海花布市场的现状，我跟他们说目前长城染厂的重心不在上海，这才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听你的意思，这位马经理也有跳槽的打算？你就没建议他去长城染厂？”卢家驹好奇的问道。
“我倒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个马子雄的野心不小，我担心压不住他。”李万岐有他自己的顾虑，之所以跟马子雄私交不错，是因为六合染厂的林祥荣的蛮横才走到一起的，说白了，两个人也是竞争对手。
要不是六合在里面搅局，长城和昌盛迟早会有一战。
“你的顾虑是对的。”卢家驹对马子雄的感观并不好，能够和訾文海訾有德这样的汉奸父子走狗混到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李万岐也是，但是两者截然不同。
见卢家驹没再坚持，李万岐着实松了一口气。
一山不容二虎，他深知自己和马子雄有很大的差距，迟早这个厂长的位置会拱手相让的。
“下一批货，你可以亲自随货来一趟青岛，届时我介绍我的合伙人陈寿亭先生给你认识。”卢家驹给李万岐介绍陈六子的不凡，从一个要饭的成为染厂掌柜的传奇一生。
李万岐早就听上海的同行说起过青岛的大华染厂的陈掌柜，只是一直无缘一见。
既然卢家驹相邀，下次说不得要亲自去青岛见识一番。
陈寿亭这样的经历，当真可以冠以神奇了。
都是要饭的，人家已经跻身工业家的序列，有了自己的事业。
长城染厂说是被洋行控股，实际上李万岐已经看明白了，就是眼前这位年轻人持有的，包括这家卢森堡洋行，很可能后面也是这个年轻人。
那位女经理恐怕都是给他打工的。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李万岐都有些想要自嘲一番。
当初进入那家西餐厅当真是很偶然的机会，现在想起来，要是他当初没有坚持要进去瞧一眼，也就不会认识卢家驹，也没有后面这么多离奇的事情。
长城印染厂他有感情了，落在林祥荣的手里和落在卢家驹的手里，感官上就是有区别的。
卢家驹到底有留学德国的经历和背景摆在那里，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承认，很多洋行都吃这一套。
在长城染厂的车间里逛了逛，卢家驹指出一些自己的看法，那些技工刚开始不以为然，次数多了，也开始重视厂长请来的这位年轻人。
刚好车间里有几个德国技工在检修机器，在得知卢家驹毕业于德累斯顿工业大学，都露出崇拜之色。
“卢先生，这是罗兰双色印花机，我们想着回头进一台罗兰三色印花机，只是目前产能较低，对方的报价又太高，所以只好暂时放弃。”李万岐毫不掩饰的当着几个德国技工的面谈论此事。
“哦？你还真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卢家驹让赵东初留在车间里，“东初，你大哥不是让你询问印花布的事宜吗？正巧这里有几位德国的技工在场，你大可以留下来好好询问一下，我和李厂长还有一些业务上的事情要谈。”
李万岐将卢家驹带往自己的办公室，对秘书说了句，“没什么事情，不要进来打搅我们！”
“卢先生，您刚才那是什么意思？”李万岐一点就透，“刚才您是故意当着那几个德国技工的面说那番话的吧？可是，厂里的账上没有现钱啊！”
“你听我把话说完，就明白了。”卢家驹笑着将自己当初在青岛德意志洋行做过的事情给李万岐说了一遍，“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的真伪性，就算是假的，大不了到时候我们花原价买下来就是了。但是如果是真的，就是对方违约在先，你记住，一定要在合约里注明，只接受德华银行的钱钞或者银圆券进行交易，这点非常重要。取决于能不能白嫖一台印花机的结果。”
白嫖？
李万岐懵了。
没想到这个法子最终的结果是白嫖一台几十万元的三色印花机。
“最多订购两台，不能再多了，再多就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了。”卢家驹看到李万岐的眼神就猜到了大概，“不过么，你大可以让德意志洋行把长城订购印花机的消息散步出去，整个上海染厂不说一百家，几十家总归是有的，有实力花几十万买一台印花机的大有人在，这就看他们德意志洋行自己的本事了。记住，只能去德意志洋行订购，其他国家的都不行，特别是岛国的，再便宜都不要。”
李万岐也是深有体会，他也最瞧不起岛国人的吃相和做派。
就在卢家驹回到凯瑟琳在上海德租界的别馆里，如胶似漆的时候，李万岐已经将自己要订购两台崭新的罗兰三色印花机的意向跟德意志洋行的经理说了。
对方一听大买卖上门，直接定下了签约时间。
上海德意志洋行的说法和当初青岛的类似，一样需要得到总部的回函才能确定正式签约和支付订金等事宜。
李万岐挂掉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后背内衣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