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同棺而眠有仇人
蛤蟆除了毒，就只能利用体型的优势防守，毒有樊楚离的避水咒防护，至于体型，江若楠哪怕是在水中也不难轻松应对，只是在水下多少影响她发挥。
她不能像樊楚离一样用灵力传音入耳，只能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
樊楚离说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原剧情中提到的那副千年灵玉棺。
她抬头，看了水中隔了十几米的男人一眼，收回视线开始朝着蛤蟆头顶的蓝色部位攻击。
那是它的死穴。
蛤蟆被它惹怒，释放出的毒液愈加强烈，身体开始上下翻滚，试图抓住在它头顶乱晃的小虫子，毒液刚触碰到江若楠周身的灵膜时发出圈圈沸腾的波纹，察觉到江若楠身旁的毒素变得浓厚，上方的樊楚离微微皱了皱眉，加大对江若楠的灵力输出。
江若楠如一尾灵活的小鱼，自由的穿梭在蛤蟆的短掌和巨口的撕咬下，慢慢游至蛤蟆上空，紧接着，逮住机会就是势如雷霆的一枪落下。
头顶的水流被一分为二，从中劈出一片真空的间隙。
水流急速卷动，蛤蟆意识到不妙，一个弹射连忙躲开，那一枪落在蛤蟆的后背，捅出一个窟窿。
江若楠踩在蛤蟆背上，抓着手里的枪，没有犹豫，猛然向下用力，转动枪身，沿着蛤蟆的背部狠狠划下。
刹时，妖兽的背部就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几乎要将它对半劈开，蛤蟆痛的在湖底扭动，大片的泥沙被它搅动起来，模糊了视线。
眼前已什么都看不清了。
江若楠凭着直觉，在蛤蟆报复的长舌快速朝她袭来时，猛的往右侧捅出一枪，瞬间，蛤蟆的舌头就被刺穿一个大洞，快速弹收了回去。
很显然，这只妖兽还不死心，想要报复回去，又或者是不想放弃在江若楠脚下的那块泥沙中的宝物。
“后面。”
樊楚离冷然的声音响起，江若楠条件反射转身一击，带着火焰的长枪正面迎上蛤蟆张大的深渊巨口。
待看清这一幕时，江若楠一个用力上游，刚好一脚踩在蛤蟆大张的巨口之上，借力一个凌空翻身，再持枪落下，正中妖兽头顶！
带着烈焰的长枪落下，瞬间捅穿蛤蟆头顶的蓝色部位，扎出一个深深的大洞。
下一秒，刚刚还想生吞了江若楠的蛤蟆浑身剧颤，犹如泰山一般的身子轰然倒地，溅起阵阵波涛。
湖水汹涌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樊楚离浮在湖水中，看着下方一大片被泥沙遮盖起来的湖底，看不清江若楠在哪儿。
为何还不出来？
“江若楠？”
他试着传音给江若楠，可奇怪的是，这次灵力传音入耳的对象找不到了。
他看了右手边飘动着的龟壳，沉思了三秒，转而用灵力拖动着龟壳朝水面游去。
岸边，一声入水声后，樊楚离再度潜入水中。
他并没有放着江若楠的失踪不管，而是先将龟壳内的几人安全的送到岸上，再回来找江若楠。
脚尖轻轻触及湖底，扬起几点泥沙，樊楚离雪白的靴子隔着灵气形成的气膜踩在妖兽尸体前的空地。
之前，江若楠就是在这附近消失的，人去了哪里？
“江若楠？”
带着灵力的声波在水底扩散，再次震起一圈波澜，泥沙随之飞扬，只要水底有人在就一定听得见他的声音，樊楚离心情不是很好的皱紧了眉，“江若楠，你搞什么把戏，本尊没空陪你浪费时间。”
他不认为以江若楠的实力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况且水底也没第二只妖兽，可现在江若楠打完妖兽却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好歹是一起合作的人，樊楚离总不能真丢下她不管。
虽然有猜想，江若楠是不是故意耍着他玩儿？
但犹豫再三，樊楚离还是下来找她了。
连续唤了两声无人回应，樊楚离心情更加不耐，在水底搜寻着女人身影，谁想，刚迈出几步，脚下就突然踢到一个硬硬的像是石头的东西。
刚低头，底下一阵吸力传来，樊楚离身体一晃，一点白光闪过，他就这么消失在了原地。
“不能用灵力！”
甫一察觉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江若楠顿时头皮都要炸了，急忙大喊。
因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个后她一步被吸入玉棺中的大冤种是谁。
——樊楚离
除他之外，此刻应该没人会找过来。
一片狭小而黑暗的空间中，樊楚离刚回过神下意识抬手反击，耳边突然听到江若楠近在咫尺的声音，他手指一颤，手中聚集到一半儿的灵力球就这么熄灭。
“江若楠？你搞什么鬼。”
听出是她的声音，樊楚离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悦。
“砰——”的一声，像是人撞到什么东西上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的一声闷哼。
江若楠憋住笑，刚感觉到躺在她身边的人要起身，下一秒就传出这响亮的一声，很难不让人想到，是不是樊楚离一脑门撞上了棺顶。
这画面想想就搞笑，江若楠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笑意，“剑尊别误会，这可不是我在搞鬼，是你自己不小心掉进这千年灵玉棺的，跟我可没关系。”
临了，江若楠又加了句，“记得千万别用灵力，不然……”
她可不想倒霉催的跟樊楚离经历什么莫名其妙的幻境，谁知道幻境里有什么，万一是跟女主一样缠绵悱恻的内容，那清醒过来之后岂止是社死啊，拔剑砍了对方的冲动都有。
本来不小心一脚掉进这玉棺已经够倒霉了，江若楠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社死。
黑暗中，樊楚离额头处多了一块淤青，表情和声音都很冷，却潜意识听从了江若楠的话，没用灵力，而是问，“不然什么？”
有危险？亦或是什么原因，才让江若楠不得不被困在这里？
“这千年灵玉棺本是聚集灵气的上等宝物，活人在其中修炼一日可敌上百日，死人躺进来了，尸身可千年不朽，容颜永存。但这棺也有一个不好之处。”
“是什么？”
樊楚离问，察觉到这就是江若楠不挣扎也不急着逃出去的原因。
江若楠徐徐说着，“虽说很奇怪，但也可能是这灵玉棺为保护自身而形成的一个规定。棺内之人，不得动用自身灵力，要吸收可以，但若要外放和使用灵力攻击什么的，只会触动玉棺内的幻境。”
“幻境？何种幻境？”
问的好，江若楠瘫着脸：“我也很好奇，但并不想知道。”
因为一想到和她一同入幻境的人是樊楚离，瞬间，什么该死的好奇心都没了。
樊楚离显然也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却是说道，“不过区区幻境。”
区区幻境？
江若楠很想笑，原剧情里，樊楚离没受多重伤都反抗不能，神识被拖进这玉棺编织的幻境中去。
现在他走火入魔受了内伤，还有自信说这大话？
“剑尊就算不惧也请别试，试试就逝世。”后面两字咬得极重，江若楠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嫌弃，“我还不想被连累。”
樊楚离黑暗中的脸色更加难看，狭窄的双人棺内，他不得已和江若楠并排躺着，身心极度排斥，恨不得打破这狭小的空间赶紧出去。
“有什么办法出去？”
强忍着不悦，樊楚离问，江若楠从最开始的眼神死，到摆烂，又见现下樊楚离没有非要和她杠一杠不听劝的动用灵力。
只要不触发幻境，就都好说。
江若楠告诉他：“还在想。”
身旁之人突然沉默下来，但一片安静之中，男子的呼吸声明显加重。
樊楚离压抑着怒气。
“江若楠，你在耍本尊吗？”
啊？
江若楠蒙，“我没有啊。”
“你既已摸清这宝物的来历和用法，又如何不知出棺的办法？”
见他明显是生气了，江若楠不解无辜又觉得莫名其妙，声音也带出三分火气。
“剑尊是不是当我太全知全能了点儿？我才进入这棺中多少时间，能知道这是何物就已是不错，剑尊若有能耐，不妨自己找找出去的办法，别什么都指着他人！”
樊楚离转过冰冷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身旁的人，哪怕此刻看不清女人的表情，但从她的语气中也不难想象出她此刻的神情。
漠然又嘲讽。
忍了又忍，不知是此处的空间限制了樊楚离的动手，还是怎得，他到底没和江若楠打起来。
只是身旁那沉沉的好像压抑着无边怒火的呼吸声，叫江若楠想忽视都难，但她凭什么惯着对方。
自己找骂，还嫌她说话不好听？
呵呵……
不知安静了多久，樊楚离的声音响起。
“这既是助人修炼的灵宝，就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江若楠抱着胳膊平躺着，尽量不去碰到身边的樊楚离，男人也是如此，哪怕棺中再狭窄，两人中间也硬生生隔出一条三八线来。
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语气冷淡道，“找了，没找到出棺的机关，不信你可以找找试试。”
听她这么说，樊楚离上下摸索了一阵，果然在身边没找到什么机关按钮之类的，只余江若楠待的那一边没有搜寻。
但想了想，他又放弃，不知是避嫌还是认命了……
“我们不可能一直被困在这里。”
这不太现实，二人彼此心里都知道。
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和闭上眼睛也没多大区别，江若楠索性闭眼，闭上眼睛后反而心情更放松了一些。
“我知道，我也不想和你多待在一起。”
旁边的樊楚离又是一默，听不见什么动静，不一会儿，男人的声音响起。
“怀依仍当你是她姐姐。”
江若楠闭着眼睛，好像睡着，男人的一句话后，没有得到回应。
但樊楚离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就在他还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身旁传来声音。
说不清是平淡、是漠然，还是已经被放下的不在乎。
“那又怎么样？”
“不是她想，不是你想，不是我想，更不是别人想，我们就能回到从前，当作一切并未发生。”
“樊楚离，从前很多次我都想问别人，我做错了什么，可从始至终没人给过我答案。错皆在我，无关缘由，你被这样对待过吗？”
“樊楚离。”
江若楠正式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一回想起曾经，那些令她倍受折磨的记忆就会翻涌而出。
她原谅不了。
不接受和解，只相信报复。
或是伤害他人，或是伤害自己，但要她放下，很抱歉，她放不下。
后者沉默，再说话，声音同样平静，“你觉得是我冤枉你？还是别人亏欠你？”
江若楠没什么意味的哧笑一声，“你没有吗？”
至于是否亏欠，江若楠心里没什么感觉，只是叹了口气。
樊楚离也在回想过往，当年与江若楠有过交集的那段过往，在这些年里也曾被他多次回想。
可他始终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本尊罚你，皆有根据，未有过错。”
“是吗。”
江若楠没意思的应一声，要是以前，听到这男人说这话，她心里大概总有点不甘和委屈，但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此刻她的心中竟生不出半点波澜。
“我不想听些有的没的，麻烦剑尊还是认真想想出去的办法吧。”
樊楚离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静心思考起来。
这千年玄玉棺哪怕身处水底，但棺中沁不进一丝湖水，还有让人呼吸的氧气。
除了黑了点，还有空间狭窄了点，倒没什么不能忍耐的，除了还需要彼此忍耐的两人。
“你怎知棺内动用灵力会触动幻境？”
樊楚离问。
江若楠瞌着眼皮，躺了这么久还真有些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信口胡诌道，“听别人说的。还听别人说千岁山的湖底有只蛤蟆，那蛤蟆生在一副玉棺里，在棺中长大，被人称为千岁，当地人都不敢过去那座山。”
樊楚离想了一想，觉得疑惑。
“那你怎知湖底的是千年灵玉棺？”
江若楠眼睛一转，不过只卡壳了一瞬，便反问道：“若是普通的棺材，棺内能有如此浓郁的灵气？樊楚离，你别说你感知不出这件灵宝的厉害。”
他当然感知得出，甫一进入这棺中，他便感觉好像被泡在了灵潭里一样，周围尽是浓郁而纯粹的灵气。
“我未曾听说，灵玉棺内不能使用灵气。”
他道。
江若楠听到他说这话，微微提起点警惕，睁开眼睛瞅了眼他，“说了别试就别试，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
但，樊楚离也想不明白，江若楠死活不愿让他动用灵力的原因。
跃跃欲试的好奇心大概是人类无法放弃的本能。
迟疑了好一会儿，就在江若楠控制不住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道微光亮起。
察觉到有光，江若楠眼皮子动了动，下一瞬猛的睁开眼睛。
瞳孔里只剩惊恐。
“樊楚离！我操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