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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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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情,自是有的,但依然明说不得。忍冬看她困惑,轻拍斗雪的手:“阿姐啊,我对不起你的药,也对不起你。我不仅没有办法和你说清楚,还可能等不到找你做第三件事的那天。那……索性,现在就再提醒阿姐一次。”

    “你想什么?”

    “今日是大哥的祭日,大哥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说起大哥,斗雪的眉头皱得更深。其实,如果当初大哥不死,她对于玄光指环也就不存在那份执着,她是最服大哥的。可惜,偏偏天妒英才。

    “那时我在外头,只听说是修炼时岔了路子,爆丹而亡。”

    “阿姐知道噬魂术吗?”

    “噬魂术?”

    “为何原本资质平平的二哥,会突然顿悟,修为突飞猛进。阿姐,我话说到这里就得打住,相信你很快能自己查出来。”

    斗雪面露疑色,顿住了脚步。

    忍冬便松了手,伸出两指,去抚平斗雪眉心的褶皱:“老是皱眉可不好——不必送了,趁还走得动,我得去把那棵邪草拔掉。往后啊,可能没法陪阿姐‘玩’了。”她迈出去一只脚,还没走出一步,却又很快收回来,“哦,对了,阿姐一直被外派,许多事情不清楚,其实也可以去查查母后沉睡的真正原因,或者,查查为了让母后醒来,父皇都干过些什么。但我得提醒一句,夜暗水深,万事需小心。”

    走出去老远,天空开始飘雪。忍冬回头看向远处,斗雪还久久地站在那里。今年的初雪有些早啊。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是冰凉的,却能带给她心头一点暖。

    ……

    这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天,虽不大,但冷意笼罩,体弱的妖都纷纷裹上厚衣裳。黄昏时,斗雪又去了趟忍冬的寝宫,竟未见她回来,转身便去了西角楼消磨时间。

    西角楼有些乱。

    “匆匆忙忙做什么?”

    “啊,是大公主殿下……”卫兵急忙刹停脚步,“适才发现可疑脚印,怀疑曾有盗贼闯入,现正在排查是否失窃。”

    “嗯。”斗雪点个头,“二殿下不在,你们就丢东西了?”

    “我们岂敢松懈呀。这不是大殿下祭日么,我们被抽调了一队去宗庙那头了补缺——大公主来这儿是……”

    “查阅古籍。”

    “哦,古籍在二层,殿下您这边请。”

    斗雪在二楼呆了一个多时辰。“噬魂术”她依稀在哪里听说过,似乎是禁术来着……

    临近子时,守卫终于排查出到底丢了什么。

    “殿下,查出来了,是吞天盏丢了!”此事原本该禀报二殿下,可二殿下在人界,妖皇那边守卫长又不敢去报,正好大公主殿下在,只好赶紧报到这里来。

    大公主殿下灭了灯,合上书,屋里昏暗怪阴森的。可跟大公主殿下的声音比起来,这点阴森不算什么。守卫长顿时后悔,他是活腻了才选择报给这块儿冷冰。

    “吞天盏?”斗雪从里走了出来,脸上一如平日里,没什么表情。

    “是的,吞天盏!”

    “一个小法器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之物。那就去查,十日之内查到报我,查不到再说,此事我暂且替你们瞒了。”

    好在只是声音听起来冷。守卫长松口气:“多谢殿下!”

    斗雪走到门口,听得远处有此起彼伏的吵闹声,不悦地皱起眉头:“那边出了什么事,为何吵吵嚷嚷的?”

    守卫长:“听说是二公主殿下又闯了什么祸,这次可伤得不轻啊,刚才整个青囊院的大夫都被叫过去了,浩浩荡荡,好大的阵仗!”

    ……

    幻灯郁心草是忍冬独自去拔的,没让人跟着,结果就出了事。此草至幻,忍冬说不清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况且她也来不及说,喝了药不久便陷入昏睡。

    斗雪赶到的时候,妖皇正在床前急得团团转。

    “父皇,冬儿怎么了?”

    “哎呀!”老头急得拍桌子,“这丫头一声不吭地就跑去除邪草,一点没顾念着自己的身子。”

    “伤得如何了?”斗雪到床边看了眼,见那丫头沉沉昏睡着,脸色比白日所见又惨白了些。

    “青囊院那帮混蛋,竟诊出个……竟诊出个心死之症!”妖皇铁青着老脸,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心死之症?”

    “许是那幻灯郁心草给她编了什么幻境,引发了她的心魔。你说她能有什么心魔,这百年来我还不够疼她么,谁给过她半点委屈受?”

    幻境……斗雪有点明白了。这丫头哪里是去除草,根本就是去给自己的心死之症找一个说辞。如此说来,就连真正的病因,忍冬都必须瞒着么。

    斗雪心头明了,嘴上只问:“可能医治?”

    “喝了药,兴许走出幻境便能痊愈。”妖皇叹气道,刚才心急伤了心气,扶着桌面老半天起不来身。

    斗雪倒了杯茶水呈上:“冬儿是花草尊主,祛除邪草是她的责任,待她醒了父皇莫要苛责才是。”

    “唉,点英杖也弄丢了呀!”妖皇哪里来的心情饮茶,将杯子砸在桌上,溅了满桌的水。

    “那点英杖丢了,好好找找就是。世上只冬儿一个用得了它,不必忧心被歹人拿去做什么。这里有女儿看着,父皇仔细着身子,时候不早了,您请早些休息才好。”

    妖皇叹着气,半晌没吭声。斗雪又劝了几句,他才终于起身:“西南你不回了?”

    “都差不多了,留下副将处理就是。冬儿更重要,不是吗。”

    妖皇缓了脸色,拍拍她的肩膀:“你是从不叫为父操心的,那就交给你吧,照顾好冬儿。”

    “我会的。”

    夜已经深了,妖皇忧心忡忡地离开。斗雪在床边坐下,把了把那丫头的脉,确实,已恶化至心死之症了。什么幻灯郁心草,什么走出幻境便能痊愈,都是假的,从现在算起,不出十日,冬儿必香消玉殒。至于那点英杖,定也不是丢了,许是被她藏在了什么地方。

    在西角楼看书看得头痛,斗雪扶额,这会儿头痛得更加难忍。她起身松了松炭盆,好让屋里更暖一些。

    还叫她不要老是皱眉,这几日的眉头都是为这丫头皱的。

    申时许,忍冬醒了,姐妹俩相顾无言。斗雪端药来给她喝,这回明知喝了无用她倒是喝得很乖,含了颗蜜饯便靠在软枕上,疲软得呼吸都费劲儿。

    “瘦得都像瓜子精了。”斗雪擦去她嘴角残余的药汁,戳戳她瘦下去的脸蛋子。

    忍冬舒服地享受她的照顾,回了一丝笑:“真好。”

    “好个屁。”

    “阿姐也会粗口了。”

    斗雪拿着铜棍拨弄着炭火,不想理她。忍冬倒是笑了,嚼着蜜饯说:“真相很残忍,但我们不得不面对。”

    “那你面对了吗?”斗雪看她一眼,失望。

    “我……我自然是勇敢地面对了。”忍冬靠在斗雪身上取暖,望着炭火盆子,眼睛里倒映着火光,“走到这步,不算是逃避,我已做完了所有该做的。我这叫,功成身退。”

    “呵。”

    “嘿,阿姐可以回避下吗?”

    “嗯?”

    “我的人还等着禀报呢。”

    斗雪又拨了两下炭火,挑眉瞄她一眼:“隐息珠就被你拿来这么用了?”

    忍冬没有否认。一旦向斗雪开个口子,她这聪明的阿姐什么都猜得到,她只是撒娇似的扯了扯对方的袖子。

    “那吞天盏也是被你拿的吧。”

    “阿姐行行好嘛。”

    斗雪便丢了铜棍子,坐到屏风后头去,自封了眼耳之识,眼不见,耳不闻。不消片刻,南池从窗户进了来。

    “主上?”

    “最后两件事交代你。”忍冬冲他招招手,觉得胸腔闷闷,着实提不大声音。

    南池走近,眼见她竟是这模样,一日的光景而已,瘦削得好似一阵风都能吹走。劝说的话也就不必了,这就附耳过去。

    “我已将羽丹取出,盛放于吞天盏中,写下手书,与点英杖一并封存于圣树树洞。若来日恶有恶报,妖界重回太平,你就将十四留下的封印解了,让里面的蝶蛹重见天日,再振蝶族。”

    “好。”南池对她点头,好似一声不够郑重,又道了声“好”!

    十四留下的封印灵力已经散去大半,届时凭南池独自一个也能解开。可惜了,她没能亲眼看到蝶族复兴的样子。

    “还有一件呢?”

    忍冬用手指了指屏风后,那端坐不动的女子:“往后我不在了,你要尽你所能,护好我阿姐。你就当,她是你半个主子。”

    南池嘴角一僵,摇了摇头:“我认你当主子,是因我有大仇要报,也因我服你。”他瞄了眼屏风的方向,眼神不见了温和,“这位,是妖后的女儿,我还没忘记我们去忧草族是怎么亡的。”

    “是我为难你了。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她和他们是不同的。”

    南池又看眼屏风的方向,女子朦朦胧胧的影子映在上面,自有一股孤高的气质。自封眼耳之识,洒脱却又是重情,于是他点了头:“主子既然吩咐了,那我会照做的。但若将来她与他们沆瀣一气,请恕我抗命不尊。”

    如此,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忍冬的事交代完了,南池迟疑着没走:“其实……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禀。”

    “哦?什么?”

    忍冬发了问,南池却还是犹豫着没开口。

    “到底什么事?”

    “……我先前去虎王处送密函,听到一个消息。”

    “继续说啊,什么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是关于……关于,除妖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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