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城
许牧的笑容很假，让人有些心悸，大将军林山默然，不敢接话，
许牧不再多说，跟着水晶棺椁头也不回的锦帛南。
“许牧将军还真是性情中人，恐怕临川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会安宁。”林山心中感叹道。
雨越下越大，一旁的裨将递上来一件蓑衣给林山穿上，而林山却一直看着许牧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将军，回了吧。”裨将在一旁小心提醒道。
林山回过神，翻身上马，在雨中骑马回城主府。
······许牧和几位掌柜一同回到一层大厅内，此处为了停放这具水晶棺，原本有的货物全部都被清空。
大长老问道：“二公子，我们是马上出发吗？”
许牧看着水晶棺沉默不语，他走到水晶棺旁边，用力推开棺盖。
水晶棺具有减缓尸身腐烂的奇效，许小满面容完好，只是脸色惨白，毫无生气。
她的双眉细而浓郁，就像是墨笔画出来一般，双唇微据时便是一道线，微圆的脸颊看上去更没有传统美人的特征，但这些看似寻常无奇的细节组合在一起后，哪怕她的表情再如何木讷，都显得那样的好看。
许牧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她惨白的脸颊。
很冰。
一滴眼泪落到许牧的手上。
他喃喃道：“对不起，小满，我回来晚了。”
一旁的诸位掌柜皆是沉默不语，三掌柜花辞在一旁看着花晴的遗体偷偷地抹着眼泪，嘴里还念叨：“姐姐，你一路走好，放心，我们会为你报仇的！”
许久，大掌柜许黎走到许牧身旁说道：“二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许牧又摸了摸小满的脸，还整理了一下额前散乱的碎发，他知道这应该是见小满的最后一面，心如刀割。
他知道应该尽早把小满的遗体送回南州安葬，至于小满的后事，身在南州的大哥许嘉自然会安排好。
“咔。”棺盖再次合拢。
“起棺，去城外码头。”
许牧合上棺盖，不着痕迹的抹去脸上的泪痕。
他不能哭。他不能展露出别样的情感。
他是锦帛南现在的精神支柱，他是许家的二公子，更是大夏如今的白银将军。
所以他不能哭，他要让那些在暗中的人知道。
他许牧，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秋雨绵绵不绝，雨势没有开始的那般猛，但是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
一场秋雨一场寒，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也裹紧了衣裳。
运送水晶棺的人刚送到城门口的时候暮色正吞噬着最后一抹阳光。
马车在出城门的时候也要进行检查，由于临川城的特殊性，不论什么车，进城和出城都要进行检查。
大掌柜在去城防出口交涉，许牧车队的后方殿后。
突然前方突然间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
许牧有些疑惑，翻身下马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掌柜许黎有些气愤的说道：“他们这些人非要我们打开棺椁给他们检查。”
“这···这···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还是早上的那道城门，还是上午的那名裨将。
许牧一步上前站到那裨将的面前，问道：“将军还要检查吗？”
裨将立马就认出这是早上的那位连城主都要礼让三分的白银将军。
他连忙摆手说道：“不敢不敢，卑职有眼无珠，我这就放行。”
他连忙转身对着拦路的手一招，大喊道：“放行！”
“哼。”
许牧轻哼一声，随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说道：“麻烦了。”
裨将却是极其紧张的弯腰回道：“不敢不敢，这是卑职应该的。”
许牧不在搭理，翻身上马，车队继续前行。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会有些人手握实权而去戏耍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实人。
若是锦帛南有之前的那种地位与实力，区区城门裨将，谁会敢拦。
如今锦帛南出事，是个人都要来踩两脚。
就像刚刚那般，若是刚刚许牧不出现，那些人恐怕就能真的把棺盖打开检查。
四百年前大夏明文皇帝定下国法，士农工商，商人排最末。
原本是个振兴国家的好策略，只是大家伙都去做文人雅士了，那谁来镇守边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夏的军防力量开始减弱，北方牧族以及西边的蛮族都开始对大夏虎视眈眈。
战争只有一次和无数次，输也是一样。
在北方牧族和西边蛮族的共同进攻压力之下，大夏在战争之初连连败退。
直到一百年前大夏出了一位上将军，以在局势危急的情况下，以多场的以多胜少战胜了西蛮人，遏制住了蛮人东进。
才有了大夏将近百年的喘息机会。
和平不易。
骑马走出城门的许牧回头看向临川城高大黝黑的城墙，又看向被黑夜侵染的西方，那是西方边防的方向。
他喃喃道：“希望今年冬天西边不要出什么乱子了。
许牧骑马跟着马车继续往前。
马车继续向前，逐渐隐没在雨夜之中，只有马车前方打着两个火把，氛围有些诡异。
突然，官道两旁的野草忽的晃动起来，几名黑衣斗篷的人从中闪现。
看着车辆远去的方向，一名手持长弓的黑衣人说道：“跟上。”
“是。”其余人低声应下。
众人再次消失在黑夜中。
许山和陈红水早身着蓑衣就在渡口外等待，身后还跟了许多
陈红水打了个哈欠说道：“要不是许山兄你今天和我们说，我们成天待在城外，竟然还不知道城里边儿还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许山说道：“所以还请陈把头在这趟船上多加照顾。”
陈红水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当初锦帛南第一时间得知许小满遇害便第一时间封锁了信息，只是对外称她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想要把影响降到最低。
要知道，当初可正是因为有许小满在才能镇得住那些心怀不轨的商户。
可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多锦帛南名义下的大型商户开始独立出去，分割锦帛南的势力。
在五天时间里面锦帛南商会就缩减了接近七成，光是粮草生意就占了五成。
只是像陈红水这样一直待在外城码头边上，终日管理码头，也很少进城，不知道也就合理。
远处官道突然亮起火把的光芒，许山拿起手边的长剑说道：“来了。”
陈红水本来被这淅淅沥沥的秋雨带来的那种微凉的感觉包裹的有些困意，但许山一说话便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兄弟们打起精神，准备干活了。”
陈红水身后的那些码头干活的兄弟都开始活动起手脚。
车队在夜雨中不一会就到了码头边上，许山骑马走到许牧身边，“公子，船已经准备好了。”
许牧翻身下马，看着他身后停靠在码头边上的船舶，对着陈红水笑道：“多谢陈把头此次相助。”
陈红水大手一挥，笑道：“既然二公子答应能解决我们码头的情况，这些小忙肯定是鼎力相助。”
许牧点点说道：“那就麻烦陈把头了。”
陈红水摆了摆手，对身后的兄弟说道：“兄弟们，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