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雨杀人
临川城锦帛南
在锦帛南商行的议事大厅内,现在坐着五位掌柜,厅内正中间坐的就是锦帛南的大掌柜,主位旁边放着好几叠账本。堂下两侧坐着的就是锦帛南的另外四位掌柜。
此时四位掌柜此时面色都十分严肃,每个掌柜面手边也都放着一些账本,二掌柜四掌柜还在手中还在看着些什么东西。
三掌柜先打破了厅内沉闷的气氛,但是问出来的话却还是叫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姐的遗体什么时候接回来?”三掌柜花辞是大夫人本家的人,但是她一个女子能做到这锦帛南三掌柜的位置自然也是有些本事。
但是她此时问出来这个问题却没有人回答,花辞面色略显憔悴,眼圈也是有些红肿,许小满的突然离世让后在座的五位掌柜都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就让姐姐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吗?”三掌柜这次说话略带哭腔。
坐在一旁的四掌柜看着身边那带着哭腔的三掌柜有些无措的说道:“三掌柜先冷静,我今天傍晚前已经带人去问了司命司了,人家说还有些事情没有查完,还不能带走小姐的遗体,叫我们再等两天。”
“什么叫再等两天,查不到人要怪就怪他们自己蠢,留着我姐姐的遗体作甚,我们锦帛南交了那么多的税,就给他们养傻了。”三掌柜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终于是没有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厅内众人皆是叹气,夫人昨天晚上也就是参加了城主宴请的宴会,回来之后怎么就失踪了?更令人吃惊的是今天早上一有消息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夫人竟然死了!
“好了好了。”坐在首位的大掌柜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厅内响起,三掌柜也渐渐的停止了哭腔,“我知道老三你和夫人的感情及深,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先想想以后的事情怎么办吧,夫人那边的事情我们五人在,难道还能让夫人死后还受委屈?”
大掌柜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此时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那份坚毅,却让人有种莫名的相信,随后问道:“老二,现在商行怎么样?”
二掌柜许旗的脸上同样是十分凝重,起身对着大掌柜拱手行礼道:“到今天傍晚为止,我们手底下有二成左右粮草方面的附属势力开始排除我们锦帛南的人,目的十分明显就是想要自己独立出去。而且这才仅仅半天时间,估计过两天还会有更多的势力想要单干。”
“之前还有小姐用身份不断压制他们,再加上我们许家的在南州的实力,他们才不敢乱来,但是现在小姐一出事,他们对那粮草生意的利润的利益之心就开始作祟。”二掌柜说着也是十分无奈,毕竟现在锦帛南在临川城的位置确实是岌岌可危。
“但是我们的丝绸生意却影响不大。”
“哼!一群势利之徒,就让他们先做吧,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们许家在南州的供货源,他们去哪里找这么多粮草!”五掌柜在边上听到二掌柜说得这话一巴掌拍在在桌子上大喝道。
大掌柜闻言点头赞同道:“老五此言不错,这些人先不着急,想拿取走我锦帛南的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大掌柜话到此处顿了顿,有些担忧的说道:“我担心的不是那些蝼蚁,我担心的是在这一段不平稳的时间之内,城主府会做什么。”
其他掌柜皆是沉默。
是啊,锦帛南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那些商户,而是城主府,作为靠近西洲战场边上的最大的粮草供应商,到了关键的时候,手中的那些粮草甚至可以决定很多人的生死,但是这种生意竟然不在城主府手中,而是在一个南州的商户之中,城主府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就算之前因为某种原因让这件事情发生了。
现在出来了这样的事情,城主府还能沉得住气吗?
夜渐深,临川城晚上的风很大,把厅内的账本吹得哗哗作响,大掌柜突然问道:“二公子那边有人通知了吧。”
四掌柜花进山回答道:“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北州了。”
大掌柜看着厅外无尽的黑暗,想着未来这临川城可能不会怎么太平,不由得叹一口气。
“希望二公子能快点来吧。”
······冷月西斜,小雨微飘。
通往西城的官道有些泥泞,此时已是后半夜,驿站休息的人也在微弱的烛光下休息,驿站那半开门内也传来人们的鼾声。
嚓,嚓,嚓。
驿站外传来一阵草鞋踩着泥的声音,是谁这么晚了才到驿站?驿站的掌柜有些好奇。
这十里路之内只有这一个驿站,这人这么晚了才到,岂不是已经淋了白天那场大雨?看来这羊肉汤又得卖出好几碗了。
声音越来越近,吱呀一声,驿站半开的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一个身着一声蓑衣带着斗笠的男人,看不出来年纪,背后背着一把长剑。
男人推门进来,环顾了驿站内部。
看到掌柜的位置,上前刚准备说话,掌柜的就抢先笑嘻嘻的说道:
“这位大爷,客房已经没有了,只能在这客厅将就一晚了,您看着外面还下着雨,这已经快深秋的季节,您总不能继续赶路吧?那不然我给您上几碗新出的羊肉汤,给您暖暖身子,您看怎么样?
男人的脸完全隐匿在斗笠之下,掌柜的说完他就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掌柜的倒也觉得无所谓,在这驿站这么多年,什么怪人没见过,只要羊肉汤能卖得出去有钱赚就行。
这世道之中,能赚钱才是真理。
那男人寻了一处没人的角落挺直的坐下,那个桌子上有一盏蜡烛,蜡烛的光在驿站外吹进来的风下仿佛马上就要熄灭。
奇怪的是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揭下斗笠还蓑衣,脚上的靴子上全是泥,他就一个人在橘黄色的烛光下挺直的坐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
上完羊肉汤的掌柜的无聊的在柜台的打着瞌睡,一角的客人还在熟睡中,另一角的那个男人还是挺直的坐着。
一股风吹得男人桌子上的蜡烛突然熄灭。
有人进来了!
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掌柜的也是突然间惊醒,怎么这么晚还有人来,但是转念一向有钱赚,管他的呢,有赚钱就行。想着便朝着那青年走了过去。
进来的那人腰间别着一把刀,左手搭在腰间的朴刀上,身上的麻布长衫破破烂烂,颧骨微凸,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掌柜的笑嘻嘻的走来他也视若无睹,直接走到那带着斗笠的男人的旁边一桌坐下便说道:“来碗烈酒。”
掌柜的见状也不恼,而是连忙应了一声,赶忙上了一壶上好的北州烈酒。
雨夜驿站,细雨微凉。
好酒暖身体。
那青年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旁边桌的那个男人一动不动的坐着。
一杯接着一杯。
很快,那壶酒就喝完了,那男子发出美好的一声赞叹,看来这酒还算不错。
“结账。”
那青年竟是要结账走了。
“客官不再留会儿了吗,这外面的三更天、雨夜路也不是很方便赶路啊。”掌柜的也是好心的劝道。
那青年不为所动,起身付完银钱,就准备离开。
青年刚刚起身,一道白光就从其身后亮起。
这半夜的驿站之内怎么会有白光?
那是一道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