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疑惑
韩将军打断许牧有些释然的说道:“许将军,在将军调我出发刺杀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杀不了你,要是我一个化灵初境加上这一百来人就能杀死你的话,你当初在风轮要塞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韩将军看了看官道上血肉模糊的刚刚那些冲阵士兵的遗体继续说道:“可是我们这些做属下也只能领命出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谷将军要下令杀你。”
“但他既然已经下令,那就请许将军日后小心些,将军你一身正气,又身为大夏边军的白银将军,他们肯定没有办法轻易的给您定罪,就只能靠刺杀的方式来让你消失。”
韩将军最后了一口气说道:“我领命之时也是深感无奈,当初在风轮要塞抗击牧族还是将军你救了我性命。”韩将军最后释然一笑,“我也希望将军能平安渡过此劫。”
韩将军说完还不待许牧反应过来,就迎着许牧朴刀刀锋自刎,许牧的朴刀锋利无比,直接在韩将军脖子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韩将军最终流血身亡。
许牧看着地上韩将军的尸体,不禁叹了口气,随后擦了擦朴刀上的血迹,转身去寻被打斗惊吓跑远的战马。
许牧走在官道上,脚底踩着被鲜血混的有些粘稠的泥土,心中不禁五味杂陈。这些死去的战士可能和自己一起杀过北方的牧族,他们就算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偏远官道上。
但同时他也十分疑惑,自己身为北州的白银将军,在北州的地位是仅次于谷将军的存在,在北州只有谷将军的有实力能派人刺杀自己。
可是谷将军年事已高,在军中的权利大部分都放给了许牧,许多战役都是许牧来指挥,谷将军已经渐渐的退出前线,退居后方大本营为全军消灭后顾之忧。
北州边防的各位将军都明白,虽然刚刚的武道修为深厚,可毕竟年事已高,在过两年就可能高病回乡,这两年谷将军逐步放权给许牧就是为了自己高病回乡之后让许牧来坐他的那个位置。
就算许牧今天在北州边防的势力很大,可这也是谷将军自己放给许牧的啊,而许牧也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力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许牧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韩将军会说是谷将军下的令。
许牧寻到战马,随即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眼官道上血淋淋的尸块,随后双腿轻夹马腹朝着南州境内的方向奔去。
······南州和北州由西川分界,两州交界之处的航运贸易和商货交易的交流极为密切。
许牧这次回南州是前几日收到了家中书信,让他趁着冬休的时候回南州休息几日,许牧想的也是自己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南州,与自己的妻子花晴也是许久不见。
许牧家中是南州第一商户,南州几乎所有的民间衣食住行许家都有产业,而且几乎就是这个产业的龙头,简直就是南州的土皇帝。
许牧对婚姻大事没有什么所谓,他从小踏入武道,没有遇到过自己钟意的女子。
许家大哥许嘉和南州的另一大家族花家联姻,已经成婚好几年,要不是大夫人的身子不好,连孩子说不定都好几个了。可许牧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打小就不像大哥许嘉那般好学,在学堂根本就坐不住。
老爷子看着许牧那闹腾的模样就叫给许牧请了一位江湖上的武道高手来教许牧习武,希望能管住他。
许牧读书不行,可在习武方面却是天赋异禀。
许牧自己也对武道修炼十分感兴趣,特别是他依照着修炼法诀感受着周身被灵气围绕的时候,那种美妙的感觉无法言喻。
那名武道高手姓吴,许牧称呼他为吴老师,开始习武的那年是七岁,不论寒暑冬夏,吴老师都领着许牧在家中的后院里面修炼,许牧也从不偷懒。
许家世代从商,也不明白江湖上的那些武道修为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武道高手可以飞沙走石,传说修炼至巅峰的还能腾云驾雾,当然对他们这些世代经商的普通百姓离这些还是很远。
吴老师经常老爷子面前极为称赞许牧的武道天赋。
老爷子也没当回事,以为这只是吴老师拿来阿谀奉承的话术。
后来许牧就一直跟着那武道高手习武,直到有一年的冬天,大雪飘零,吴老师突然间找到在祖祠休息的老爷子,说道:
“贵公子现在的武道修为已经隐隐超过我了,我再也教不了他什么东西了。”
随后在老爷子诧异的目光之中带着自己的行囊就离开了许家,身形隐没在了大雪纷飞之中,从此许牧再也没见过他。
令人奇怪的是,在吴老师走后许牧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甚至连悲伤与怀念都没有。
老爷子和大哥许嘉有点担心他出什么事。
直到来年春天,许牧突然间跪在正在祖祠门口喝彩的老爷子身前,语气坚定的说道:“爹,我要去参军。”
老爷子直到他没有开玩笑,反而是很罕见的抽起了好几年没抽过的旱烟。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很好这口,老了就戒了。老爷子抽一口咳两声,苍老的面庞在烟里若隐若现,看不出表情。
没有人知道老爷子和许牧说了什么。
第二天,许牧收拾东西就离开了南州。
南州的春天空气里透着青草的香味,雪水融化使土地泥泞。
许牧出发那天,大哥许嘉在门前送行,细细叮嘱道:“二弟,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是真打不过,就跑!往家里跑,还有哥在呢。”
许牧笑着回道:“哥,你放心,我肯定能把牧族赶回老家。你就等着我凯旋而归吧。”
“老爹就靠大哥你在家照顾了。”
许牧略作告别就翻身上马,身上带着几件衣服,身上背着老爷子和大哥的关心,就这么志气昂扬的出发。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家,但觉得自己不能空有一身武道修为,所以他选择从军。
那一年春风得意,他十五。
从军七年,今年秋风萧萧,他二十二。
后来许嘉成婚,许牧在军营待了几年之后老爷子也叫他回去成婚,老爷子拗不过许牧不回家,许牧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婚。
成婚之后许牧觉得生活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睡觉的时候床榻边多了一人。
许牧在外的这些年家里的小妹小满也渐渐出落的水灵动人,许小满从小在许家饱读诗书,精通账算,深得许家老爷子的喜爱。
许牧把马交给渡口的小厮,小厮给了他一块红色令牌,拿着这块红色令牌下穿之后可以在对岸领到一匹快马,许牧看着手中的令牌想回到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可爱的小妹,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许牧将红色令牌收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渡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烟尘极大。他扯下一块麻布围住脖子与鼻腔,摸了摸腰间的朴刀走山上了开往西川对岸的船舶。
船上的人数极多,穿着各式各样,有身着麻布草鞋的农民,有衣着华丽被带刀侍卫护着的商人,更多的则是像许牧一眼衣着普通的寻常人。
许牧站在甲板的角落,旁边的人看到他腰间的长剑纷纷与他保持这一定的距离。
许牧毫不在意,扯了扯脸上的麻布让它不漏风,就抱着怀里的朴刀坐在甲板的一侧看着船头的方向,那是南州的方向。
也是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