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离京
当锦衣卫来报西街可能方婉曾去过，还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方婉入住客栈的老板娘。
老板娘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全告诉于他们。
往来的行人商客实在是太多了，老板娘也没有提供太有用的线索，只是说有一个漂亮地独身女子进来的自己的客栈，就没见她出去过，她还问自己借了化妆的物什。
找到方婉借住的房间，只剩下一套乔装打扮的衣裳。
太子殿下直呼有意思，这地方还是他带她来过的，事情发展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知道他们在找她，还故意躲起来，还放出烟雾弹，她到底要做什么。
太子殿下吩咐，“来人，给我查查，除了寂照庵那边还有谁跟她有过交情。”
现下自己这头没有个进展，少卿府那边也是一头雾水。
方时彦坐在主座上，方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林昭昭也有一些生气，自己的女儿竟然也会掺和方婉逃家这档子事。若是方婉有个三长两短，自家婆母还不得跟自己拼命。
“娴姐儿，你好好想想，婉姐儿她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她一个女孩子家家，万一出事了，我和你父亲如何担待的起。”
林昭昭想着左右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头要紧的先把人找到再说，她是真的担心，三个月前的事回重演——京郊别苑，婉姐儿也是跟相公言语间有所龃龉，后面跳了湖，差点都没救回来。
前日相公又狠狠地责罚了婉姐儿，还打了板子，她可是生怕再来个万一。
娴姐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婉姐儿就是因为跟太子殿下有所牵扯才被父亲责罚。呜呜呜……”
方时彦气得来回踱步，“孽障，家中女眷跟外男有所牵扯，我这做父亲了罚了她，她就要死要活。”
“我当时就应该把她了结了，省得带累门风！”方时彦狠狠地拍了一下桌角，自己当真要去一趟大觉寺，好好跟佛祖烧上一炷香，祈求家宅安宁。
“那是在宣国公府，我看得很清楚。婉姐儿才不愿意搭理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硬凑过去的。父亲您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婉姐儿，还打她的板子！明明是太子殿下的错，您却责罚在婉姐儿身上。”
“然后你就为了你自己心头所谓的正义去帮助了婉姐儿逃家！若是你婉姐儿有个三长两短，你看你祖母会不会扒了你的皮！”方时彦想到自家母亲若是知道婉姐儿丢了的消息，便一阵头疼。
娴姐儿心下有些害怕了，不住的哭。
方时彦被方娴哭得心烦气躁，“你说说最后你与婉姐儿说了什么。”
“当时太子殿下来到家中，我担心婉姐儿还会受到您的斥责，在挨上一顿板子。我原想着给林芷儿她们通风报信，让婉姐儿躲在舅舅处，等你们气消了，我们再接回来。”方娴瘪瘪嘴，接着说道：“这个事，我经常做的。加上林芷儿本就欠婉姐儿，说来说去，都是她惹得事！我不找她找谁！”方娴提起林芷儿她们心下恨得牙痒痒。
“怎么又跟林芷儿扯上关系了？”方时彦一头雾水，就连林昭昭也是有点懵的。
林昭昭看向方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娥惯常习惯作壁上观，现下她被母亲亲自点名问道了起来。
方娴道：“母亲你不用问她，我亲自来说。从一开始林芷儿说她们是打秋风的那一块说了起来。
林昭昭听完之后，她且不提她那外甥女的态度，她更多的是对方娥自扫门前雪的做法感到寒心。
厉声说道：“方娥你给我跪下！
平日里我不过是认为你性情舒淡的缘故，对待姐妹不过是不热情，心性还是不坏，我也未曾多加管教。也许是我这做母亲的不作为，倒是越发助长你作壁上观的习性了。
妹妹被林芷儿当众羞辱，你这做姐姐的在做什么？家中姊妹同气连枝，自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你以为你摘得干净？
方娥，你当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方娥第一次从她母亲脸上见到失望的神色，她当真是有些慌了，她想要开口解释，但发现母亲说的的确是事实。
“从今儿个开始，你便开始跪祠堂。等你彻底想清楚了，你在起来。”
在林昭昭心里，方娥犯得错误比方娴严重了许多，方娥就一步一步看着事态发展，不参与，不阻止，不告知。仍有她的姊妹把事情捅得无法收场。
说道现在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具方娴的描述，方婉离家时心情还颇为轻松，想必不会去寻思。这也是众多坏消息中仅有的好消息。
她离家时还准备了包袱，看来她计划逃家不是一日两日了，应该是早有准备。
林昭昭估摸着，她应当是计划一个人独自去找她婆母。
那知道了方婉的打算，找她应该不难，京城里头能去杭州府那边的没有几家，加之为了安全和舒适，绝大多数都会选择乘船，去杭州府的船只每月15日才会发上一趟。只要他们将各大关隘口盯着，基本上就没多大问题。
林昭昭也问出去寻的家丁们，“太子殿下处可以消息？”
其中有一个家丁说道：“太子殿下似乎发现了一些行踪，那好像是二小姐故意留下的，戏耍他们的。”
方时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太子殿下虽然顽劣异常，但他也不敢全然调配北镇抚司、东厂的人全力寻找。
应该是动用的是他私底下最信得过的关系，应当是方婉调虎离山，她为什么要将人都引向西街呢？她的目的又是什么？难不成她有什么要见的人？
时彦电光火石之间，想起来了一个人——京兆府一个叫做小李的年轻人。
方时彦立刻派人去打听李彬最近的行踪，通过茶寮的小二确认方婉最近一次的行踪，见的人就是李彬。
那就没有错了，方时彦亲自带人将李彬的住所围住。结局令人意外，方婉并不在李彬处。
李彬见方少卿亲自来了，他也未曾隐瞒：“他原本是打算将方婉留在家里休息一晚，让自己的婆娘去照顾。谁知她趁自己婆娘烧水的间隙，换了一身我婆娘的衣服，悄悄离开了。现下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这种感觉最难受，明明就要够到了，但在最后一刻被挣脱了。
其实防止被人发现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找到最安全的地方不要动，一直不动等风头完全过去。另一种则是不停地换地方，溜着他们到处跑，让他们也不知道你会藏在哪里。
毫无疑问，方婉选择了第二种。
趁着夜色，方婉去了真正她想去的地方，南郊渡口。
船上有一位悠哉悠哉嚼着芦苇的渡船小哥，小船一晃一晃，他正做着美梦。
方婉跳上船来，谁知那渡船小哥眼都不睁，“今日渡船结束，想要过河明日早些来！”
“东宫办事，谁管你今日渡船还是明日渡船。”方婉掏出太子殿下给的玉佩，玉佩上明黄色的丝绦表明着它的来意。
寻常百姓只知道明黄色是天底下最大的官才用得起的颜色，渡船小哥哪见过这大人物，心下又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渡船小哥磕磕盼盼地问道：“敢问大官要去哪里，你给我去找能够南下江宁的大船。端木宫有一名姬妾跑丢了，太子殿下特让我来寻。”
渡船小哥以为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消息，赶忙成是，还说他是这一块水路最熟悉的，保管追上。
渡船小哥已经脑补出一百八十万字的爱恨情仇，难怪太子会派一名女子前来寻找。
随着渡船越来越远，方婉的心也越发安定。自己终于要离开来到古代的第一站，她要奔赴她的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