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国公府世子夫人之位
方时彦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仍旧忍着一言不发，他要看看方婉那小妮子到底打算干什么。
自己真的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几个讨债鬼来。
方婉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嬷嬷就颇为豪气地让她报一个数出来，不愧是宣国公府老夫人的左膀右臂，给的权限就是高，她能替老夫人签下赔偿协议，也是666。要不试一下她的底线是多少。
方婉端出最职业的微笑，一副打工人看到大款的心态，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十万两白银，这对于国公府老夫人处得脸的管事嬷嬷，这笔数额的赔偿款自然是不在话下。”你不是在我面前跟我摆世家大族的谱吗？那我成全你，这笔数额巨大的赔偿款，我看你怎么签。
李嬷嬷拂袖而起，“你们侍郎府真的是好得很，我看姐儿不需做什么家中闺秀，做一个殖货人当真是两厢得宜！姐儿是清誉损失当真是值钱得紧，可如同教坊司的姐儿一样待价而沽。”
方老太太气得冲了过去，要去撕了这个老虔婆的嘴，拿官妓跟我家正经姑娘相提并论！
“你真当我老婆子不喘气，竟然欺负到我们姐儿头上了？
国公府的一个奴婢都敢如此放肆，我替你们老夫人好好管教一下！”
方老太太跟李嬷嬷扭打在一团，双方都曾干过粗活，都有一把子力气，一时间竟然不分上下。
方时彦也被李嬷嬷地说法弄得非常恼火，她把方婉比作官妓，那家中的其他姐儿算什么？那我们侍郎府又算什么。
林昭昭气地手抖，一句放肆脱口而出！
“李嬷嬷还请慎言！你说婉姐儿是官妓，那我生的娥姐儿、娴姐儿、瑜哥儿又是什么？我又是什么？我母亲身侧第一得脸的管事嬷嬷是过来平息矛盾的还是故意挑起国公府和侍郎府的纷争的？
我这边要亲自走一趟国公府，我倒是要问问我的母亲，这些话是不是也得到过她的授意，免得有些人打着我母亲的名号，胡作非为！”
李嬷嬷被方婉那个小妮子气得头脑有些发昏，说了一些混账话。李嬷嬷暗叫一声遭了，要真的捅到了老夫人那里去，自己借此机会好不容易才重新跟老夫人搭上的线，自家儿子还指望着靠自己这点脸面能搭上国公府，能借助国公府的势力升升官职。
李嬷嬷当即不再摆谱，跪下来给林昭昭认错，“老妇人猪油蒙了心，说出这种烂心肝的话，老妇人只是听到她问国公府要十万两银子，气得失了心神。十万两银子什么概念，就我们庄子里所有的人顿顿大鱼大肉，人人穿着绫罗绸缎都花不了这么多钱。
我们国公府是不缺银子，但是也不能让旁得忍平白无故就打了秋风！”
方老夫人眼看着林昭昭似乎被劝下了，立马开始拱火，“你拿官妓跟我们官眷女子相比，你以为你跪下来磕几个头我们就会放过你，今后但凡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在侍郎府门口唾一口唾沫！”
林昭昭此次也是被气得有些狠了，平日里自己好性子，想着这世上女子生存本就不易，自己能包容就包容，结果这些人拿着我的好心当我是泥捏的。
林昭昭吩咐了一声，倒是有几名身手健硕的仆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按道理李嬷嬷是家里的老人了，说话却如此没有分寸。给我重重地掌嘴，让李嬷嬷不要忘了国公府的规矩！”
林昭昭说完，有两名仆妇便反钳着李嬷嬷地胳膊，另一名仆妇道了一句得罪了，便开始掌嘴。
一时间就听得见响亮的巴掌声，李嬷嬷倒是好耐力，竟然也是一声不吭。
让李嬷嬷没想到的是，最后是方婉喝止了这一切。
方婉平心而论，自己说的十万两白银本就是狮子大开口胡咧咧的。想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原本她就存了心思去激怒李嬷嬷，借用李嬷嬷之口彻底断绝祖母妄图让自己嫁入国公府的念头。
“谈判本身就会容易产生言语上的冲突，甚至产生推搡，这都是可能发生的，但到最后都会再一次次冲突中彼此妥协从而达成一致。
李嬷嬷说我是官妓，我就真的是官妓了吗？我不一样是少卿府庶出小姐，我也没有多掉一块肉。
我说李嬷嬷是奴婢，她真的就是惯常人以为的被人呼来喝去的奴婢吗？嫡母自己都承认她曾是国公府老夫人眼前第一得脸的管事嬷嬷。在这一行里李嬷嬷也算是干到顶级了。
我与李嬷嬷不过只是正常的谈判而已，彼此攻讦很正常，从某方面来说彼此攻讦也是谈判的组成部分，都想在这次谈判过程中自己掌握更多的自主权。
谈判过程中彼此攻讦的话谁当真了，谁就输了。
嫡母住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嬷嬷以为自己能忍住不吭一声，毕竟以前年轻地时候不是没有挨过巴掌，到后来自己也成了给别的小丫头掌嘴的嬷嬷。若不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干嘛舔着脸回到宣国公府给人做狗，没有人会天生下贱，甘愿给人做狗，谁不想堂堂正正做人呢。
林昭昭听完方婉这一席话，挥一挥手示意其停手。经过那次落水之后，方婉仿若换了一个人，如同玉佛身上裹了一层泥质包浆，而如今包浆碎了展露其原本的华彩。
她现在对方婉愈发好奇，她一面不要表示不占国公府的便宜，但当国公府给她的安抚银两送到她面前她又不会拒绝；前几日婆母在闹市抖落家私，夫君也是花了一万两银子请她将婆母请回。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位掉钱眼里的小娘子，李嬷嬷如此贬损于她，她也没有动怒，反而告诉自己这只是谈判的一种手段。
方婉觉得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下，有人通传国公府的老夫人派人来催李嬷嬷赶紧回府，她今儿个来了兴致想吃李嬷嬷亲手做的荷花酥。
外面有人递了梯子，里面所有的人都就着这梯子下去了。
回到国公府老夫人处，李嬷嬷将这一切事都告知于老夫人，老夫人捻起一块荷花酥边吃边道：“你啊，就是太心急了，才着了小丫头的道。
这下我放心了，她啊没有嫁入国公府的念头。不过我还是要彻底断了她嫁入国公府的路子。
明日，你带人大张旗鼓地去请罪，给这小庶女送十万两银票去，一路上喊着自己耽误她嫁入世家大族特此赔罪，特此奉上十万两银票。”
李嬷嬷心下微冷，之前她觉得方婉十万两银子是狮子大开口，自己不顾尊卑地前去责骂于她，想替宣国公府省点银子，老夫人对于自己挨了她女儿的一通打一点都不在意，她只关心那个小庶女千万不能嫁入到宣国公府来。
想到此处李嬷嬷觉得自己当真可怜的紧，自己还想着给老夫人省点银子，哪知道她浑不在意，毕竟宣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位置最值钱。
想必是方婉那丫头早就想清楚了这一点，才狮子大开口。自己却傻乎乎地被人当了枪使。她合该跟老夫人多报一点数，跟方婉商量一下分成，依照方婉的个性定然不会少了自己的好处。国公府的路子走不通，有银子在手又有什么路子是走不通的。
现在说什么也迟了，李嬷嬷一万个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