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方儿的表现羡煞旁人
此时曾得胜与黄立军的车子已经到了门口,众人看到又有两辆吉普车到来,都是纷纷看去,曾得胜第一个下车。
不少人前几天才见过曾得胜,还以为是古典大哥也跟着回来了呢,紧接着,左边的两扇车门同时打开。
下来两名身姿高大挺拔,身穿迷彩头戴军帽,面容严肃不带一丝微笑的士兵,下车的第一时间,便向车子的另一边跑去。
黑色的军皮靴加上那矫健的步伐,踏在那干枯的晒谷场上,扬起轻微的灰尘,一人负责开车门,一人负责警戒,动作干脆利落配合默契。
随着车门的打开,从车内下来一个身材更为魁武,身披军大衣,大衣内同样是一身笔直军装的老人,下车的第一时间就打量了一下四周。
围观的村民看到这一幕,都被这阵仗吓的腿肚子直哆嗦。
黄立军看到这众人的表情,有点后悔,不该让这几人下车的,一时忘了交代,“你们两都上车吧,不叫你们不要下车。”
两名警卫员有些迟疑,看到老人的表情,无声的敬了个军礼,并径直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黄立军对着众人微笑点头,径直向曾得胜的方向走去,“小曾同志,这就是我侄女的家吗?”
“首长,这就是我古老弟的家,咱们直接进去吧,”曾得胜此时也看到古典的父亲与兄弟们了。
古获早就看到了曾得胜,现在大哥不在家,家里来了客人,理应他出面招待大伙。
“曾院长啊,快进屋,今天真是不巧,我大哥去县里考试了,还没回来呢。”
西屋小房,兄妹二人已经停止了哭泣,胜男拿起三炷香,递给大哥。
“六年了,典哥每天都在敬香,从来没有想过主行烧灵仪式,说一定要让师父魂归故里。”
孔万里听到小妹这话,心里有感动,有欣慰,也有懊悔,接过妹妹手上的长香,认真的往蜡烛上点去。
恭恭敬敬的插好燃香,胜男又拿出灵坛下的麻袋蒲垫、火盆和一些纸钱,孔万里知道小妹的意思。
孔万里抽出一张纸钱,在蜡烛上点燃后放在火盘里,跪在父亲的灵坛前,便开始一打打的将纸钱放在火上燃烧。
“丫头,你先出去,我一人在这待会,外面还有客人和我一起过来的,你需要出去招待。”
正屋,黄立军被古获安排坐下,银枝给二位客人倒了水。
“爹,你让老娘过来帮大哥做饭,这个点肯定还饿着肚子呢,”老二虽然也有些紧张,但这毕竞是他大哥的家里。
如果连他都怯场,那大嫂一个人哪忙得过来,现在可能也没有心思忙碌这些,胜男刚从西屋小房出来。
黄立军一开始没有注意,只认为是家里哪个嫂子,曾得胜见弟妹来了,马上放下手里的杯子,“弟妹,快过来,看看这位是谁。”
此时的孔胜男,可真是百分百的农村地里干活的妇女打扮,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曾得胜一看,也是着急,“唉,弟妹呀,你把那头巾取下来,围裙也脱了,这样我都难得认出来。”
要不是因为怕失礼,曾得胜都想直接上手,把胜男的头巾扯下来,胜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一身装扮。
“曾院长,不好意思啊,我刚是在做饭的,这土灶的灰太多,不戴个头巾都不行啊。”
胜男将头巾朝后一拉,顿时那没有束缚的秀发,飘逸的顺着头巾方向晃动,随后整齐的披在肩上。
原本那漂亮的脸袋,又经历刚才的一番痛哭,更显得我见犹怜,讪讪的看向曾得胜身边的老人。
那水汪汪的眸中,闪过一抹金光,“黄,黄伯伯,老黄牛,”胜男慢慢靠近。
黄立军此时也是眼放泪光,原本笔直的身姿,也有些微微颤抖,“丫头,真的是你吗?”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胜男又扑向黄立军的胸膛,“黄伯伯,真的是您呀,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呢。”
这一刻,一幕幕儿时的回忆,从胜男那记忆深处涌出,小时候每次去外公家,都要骑到他肩上大喊。
“老黄牛,快点跑啊,快点,哥哥快追过来了,”在大院,在军营,在大街上,在小胡同的那些欢声笑语。
黄伯伯的儿子全部牺牲在了战场,一直想把自己抱走当女儿,但自己也是父亲的心头肉,是万家的小公主。
虽然不能让黄伯伯于愿以偿,但他对自己一直视如己出,和父亲也是情同兄弟,后来从京都调走后,还给自己过了一个生日才走。
直到久久没看到黄伯伯,父亲才告诉自己他已经调到外地工作了,没想到今天能找到家里来。
黄立军很快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秀发,“好了,丫头,咱们不哭了啊,老黄牛再也不让你吃苦了。”
“好了,快带我去给你父亲上个香,咱们来的很急,只顾着兴奋了,啥也没准备,就连孙儿们的见面礼都没带。 ”
“黄伯伯,我这啥都有,不用准备什么,孩子们也不缺啥,您来我就很高兴了,真的。”
“金枝,再打盆水我黄伯伯洗手脸,杏枝,去把霞儿和三儿叫醒,睡了有会儿了。”
吩咐好后,又跑到外面将正在扣汽车灯炮的方儿抱了进来,“方儿,快叫黄爷爷。”
方儿已经从之前的伤心中恢复了过来,很是乖巧的道:“黄爷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黄立军缓缓的伸手摸了摸方儿的头,“乖孙儿,你叫什么名字啊,”说完又在自己的口袋里四处摸索,啥也没摸到。
“我叫古中方,爸爸妈妈都叫我方儿,妹妹叫霞儿,弟弟叫三儿,”
“哈哈哈!”方儿的回答,顿时一阵哄堂大笑,将刚才那悲伤的气氛一扫而空。
“方儿,妹妹叫古霞芳,弟弟叫古中全,霞儿和三儿,不是你叫的知道吗?只能长辈可以这样叫。”
黄立军捏了捏方儿的包子脸,又径直跑到车上,片刻又返回,“方儿最乖了,爷爷给你个稀罕礼物。”
说着将藏在军大衣里的一个坦克模形拿出来,送到方儿的眼前,“方儿,你看,这个喜欢吗?这可是黄爷爷获奖的荣誉哦,送给你了。”
方儿看到这么大个玩意,一把抱过来,“谢谢黄爷爷,不过爸爸也给我买了小汽车哦,我去拿给你看。”
胜男见他要下去的举动,只好把他放在地上,“黄伯伯,这是您的荣誉,哪能送给他啊,莫不给您弄坏了,这孩子很会败东西的。”
“呃,丫头啊,只要孩子高兴,啥荣不荣誉的,也就是个纪念,心里有就行了嘛。”
不多时,方儿又抱过来一辆小汽车,“黄爷爷,这是我最爱的小汽车,三字经里都说,融四岁,能让梨,我没有梨,但我也有四岁了哦,就把小汽车给你吧。”
黄立军听到小家伙的话,惊讶得很,忙声道:“方儿也知道融四岁,能让梨吗,是谁教你的呢。”
“黄爷爷,爸爸每天都教我三字经呢,还讲好多好多故事我听,”方儿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一时想不起来,结巴了几下才又开口。
嗯嗯这两天爸爸又出去赚钱养家了,说要我在家听话,还说咱们都是家里的男子汉,他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保护妈妈。”
方儿的每一个字,听到黄立军和在场的众人,都要惊掉下巴了,这还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吗?这思维清晰,头脑灵活,还一套一套的真是羡煞旁人。
对古典和胜男教导孩子的方式,也是佩服不已,都恨不得这孩子是自己的该多好啊,再想想自家的熊孩子,除了欠抽,就是欠骂,片刻不让人省心。
方儿将自己手上的小汽车塞到黄立军的手上,“黄爷爷,我的汽车就是小一些,但也是爸爸送给我的哦,我老喜欢了呢。”
又费力的抱起坦克,“黄爷爷这个汽车我也喜欢,外面的汽车,我也喜欢,唉呀,好纠结呀!”
黄立军摸摸他的小脑袋,哭笑不得的道:“黄爷爷送给你的是坦克,可比外面的那汽车厉害多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也不是你这小汽车能比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