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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执此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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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之下是难得晴好的天气,喜鹊在屋顶上喳喳喳叫唤着,尖利的嗓门比成群的小麻雀更吵闹,又或者它们本就在喋喋不休的争吵。

    这阵嘈杂的吵闹声从紧闭的房门传来,生拉硬拽的将茶奈从安稳的梦境中拖出来,神思渐渐从迷糊中清醒,伴随着额角顿重的疼痛,身体也逐渐苏醒过来,像是被谁胖揍了一顿。无论酒量如何好,第二天醒来总要经历宿醉的折磨。

    茶奈用力揉了揉额角,耳朵一动,听到院子外传来的比鸟叫更让人烦闷的争吵声,忍不住焦躁的皱起了眉头。

    怀里的阿良突然动了动,似乎睡得不舒服,嘴唇微撅起,蹙了蹙眉,不仔细瞧,眉心处有两条深深的竖纹,茶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哄着,抬手抚过眉心,替他舒展紧皱的纹路,然后在他唇上落下一个亲吻,又将自己的枕头塞进他怀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床面,从衣柜里拿了替换的衣物下了楼。

    环缘心里惴惴不安了一夜,虽然提早吩咐了大彪守好院子,但也招架不住许多人拿着家伙事硬闯进门。这样大的阵仗,许多年都不曾见到过了,只是一朝被蛇咬的恐惧犹再,总让人心慌的厉害。

    茶奈打开院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立刻噤声,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

    茶奈粗粗的扫了一眼,院里站着的都不是外人,可见前来滋事的人并不打算鱼死网破。

    周三爷前两年中风晕厥,一直躺在床上养病,听说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染上了大烟,把自己抽得面黄肌瘦才被老爷子发现,这才被气倒,不过周三爷命硬,如今已经能拄着拐杖行走,只是从前这拐杖是用来耍威风的,如今却是当真半点离不开了。

    茶奈未语先笑,一副随和知礼的模样“听说三爷之前一直病着,我这做晚辈的忙的实在抽不开空去看望您,不过我差了下人到府上,送了许多生活用具,不知道三爷用的可还满意。”

    “你还好意思说,你送那些东西来,是不是就想咒我爹永远瘫在床上。”

    “呦!”茶奈故作吃惊的神情,指了指骨瘦如柴的男子“这不是三爷的孝顺儿子吗?烟瘾戒了吗,我这简陋之处可没有大烟那种金贵的东西,你可别犯了瘾抽过去,三爷膝下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往后可没人给他养老送终了。”

    “你……”周燊气得脸色惨白,他如今身子虚透了,扶着椅背喘半天才缓过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三爷依旧是面不改色,只是多年缠绵病榻,精气神大不如前了。

    其他人倒也没什么情绪,毕竟吃着茶奈给的红利,在人前多少也要过过面子,不敢真的得罪茶奈。

    三爷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今日带着族中另外两个长辈登门,可不是要同你卖嘴皮子的。你不知廉耻,与人私通,丢光了我周家的脸面,势必要给大伙一个说法。”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三爷说这话可要讲真凭实据的,这样污蔑我,怕是不妥吧。”

    “自然是有真凭实据才来登门的,我已经带人把整个院子团团围住,此刻奸夫就在你屋内,没派人硬闯也是给足了你脸面。”

    茶奈攥紧了拳头嗤笑一声“三爷为了逮住我的错处,等了不少日子了吧,原以为三年就能了结的事,没想到我竟然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好,如今你们眼红了、每月一点的分红根本满足不了你们的欲望了、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所以你们觉得可以名正言顺的从我手里夺走一切,据为己有了是吗?”

    在场的人相互交换着眼神,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三爷依旧沉着冷静,面不改色“你所拥有的一切,原本就是周家的,我们拿回去,名正言顺,更何况你如今还败坏了周家的门风,有什么脸面霸占着不放。”

    “就是啊,真不知羞耻……”人群里发出一阵小声的附和声,对着茶奈指指点点。

    “当初我说过自愿入族谱,为周家犬马一生,只是长辈们看不上我的出身,断然拒绝,如今却出尔反尔,真是自打脸面。当初你们从我手里拿不走周家,如今更不可能”

    茶奈抬手一扫“诸位如今手中的所有资产加在一起,连我拥有的三分之一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且你们以为事到如今我还在乎你们周家长辈的身份吗。”

    “如此离经叛道,你,你这是要造反。”

    “诶,让我来说一句。”

    人群里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老人,身边的晚辈纷纷让路,把老人请了出来“姑娘可能不认识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周敬坤和老三的叔父”老人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三爷“自我那侄子去世之后,我还没回祖屋来看过,方才到处转悠了一番,才姗姗来迟了,见谅。”

    茶奈颇为惊讶的看着老人,脑子里一团浆糊,暗暗的整理头绪,三爷是周珩父亲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叔父,而眼前的老人说他是周珩父亲的叔父,也就是他祖父的弟弟,应该叫叔祖!

    “晚辈见过叔祖。”

    茶奈忙招呼一旁的下人搬来了椅子,上面垫着厚厚的绸缎软垫,老人家颤颤巍巍的坐下。

    “他们五兄弟分家以后和本支的周家来往便断了,敬坤虽是长子长孙,但他因为娶了出身不好的女子,自愿放弃了继承,由老三代为掌管,小姑娘你是外人,自然是不明白这其中的规矩礼法。

    难得的是你在周珩去世以后把家里照顾的如此好,但你毕竟还年轻,难保以后不会嫁人,为长远计,最好还是交给老三来打理。

    当然了,若你不舍得,我们也可签订协议,只要你保证终身不嫁,不伙同外人转移周家财产,这个家依旧由你来当,生意也由你来做主,只是我们要确保你绝无二心。

    至于族谱嘛,周珩这孩子已经不在了,作为长辈也没办法替他做主,万一他在下面有什么怨念,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折腾,你说对吧。”

    说来说去,既担心茶奈入了族谱彻底分走了周家的财产,又担心她往后嫁了人,伙同外人掏空周家的财产。

    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是半点亏也不吃,茶奈不傻,又怎么会任人摆布,只是眼前的形式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回头看了看半掩着的门,如果现在就把周珩没死的事说出来,或许能解燃眉之急,可是阿良心里抵触,也没有认同感,真这么做,便是逼他就范,无论是不是被逼无奈之下的不得不为,都无疑是将他推得更远了。

    “论谋略我终究是比不过长辈们的,今日无论我承不承认与人私通,诸位借着替周珩拨乱反正的由头,名正言顺的制衡我。

    防患未然也罢,施压逼迫也罢,我若交出家财最好,若是不愿,便逼我不得不签下协议,趁机再多为自己谋些好处,既能断了我诸多念想,又能一生替周家牛马,坐享其成的事儿何乐不为。

    只是可惜啊,我们大家立场不同,终究是没办法达成共识了。我愿意和哪个在一起,是我自己的私事,同样的,叔祖也说了,周家早已分家,今后我怎么管理周家也是我们自己的事。

    分红不会变,三爷还是不要妄想从我这里讨到更多的钱给你的好儿子买大烟了,若他日三爷没了,这分红便断了,一分也不会继续给。”

    三爷被气得不轻,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手指头控制不住的颤抖。

    “爹,还和她废什么话,我们带了那么多人,给他抄了就完了,到时候把她抓起来,折磨个半死,印鉴什么的都不是事儿,灭口就得了。”

    “你闭嘴。”

    三爷给了周燊一记冷眼,扭过脸,面色铁青的瞪着茶奈。

    “真难得,你们这一家子都是些不折不扣的硬骨头,我那大哥也是,为了个女人,连当家人的身份都不要了,我那侄子也一样,当真以为只有你们会如此豁的出去,别人都是软弱懦弱之辈吗,我只是不想撕破了脸,弄得大家都不好看罢了,毕竟,我才是如今周家真正的掌权人。”

    茶奈皱了皱眉头,心底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对于为周家清理门户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是吧,二叔?”

    “你敢!”

    茶奈有些急了,她为逞一时之快,竟然忘了身份地位、祖宗规矩,差点因为自己的冲动,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三爷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他的目的达到了,稳准狠的掐住了茶奈的命脉。

    茶奈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得失,可她努力的意义,不就是守住周珩留下的一切吗,如果周珩和他的爹娘被移出族谱,紧接着就会从周家祖坟墓迁出去,疯狗如果被逼急了可是会吃人的。

    茶奈越想越难受,身体不适的晃了晃,额头铮铮的发疼,把指甲用力掐在掌心里都不能让自己缓和过来。

    一个人只要有了软肋就如同把致命的弱点暴露给了敌人,无论再怎么挣扎也都会被轻易拿捏住七寸。

    要不索性就妥协吧,左右不过是钱在作祟,茶奈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钱。

    “一大清早,院里就这么热闹,欺负女人,可是小人行径。”

    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死亡般的沉寂,阿良伸着懒腰,拉开半合的门扇走了出来,他脸上的胡子不见了,仔细瞧还能看到青青的胡茬,大约是刮的着急,看着有些潦草。

    他沉着脸的时候双眼看起来冷漠孤傲,五官硬朗,鬓若刀裁,天生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叫众人都为之一怔。

    衣服的领口像是故意敞着,露出白白净净的锁骨,和脖子下一点点淡淡的足够让人遐想的痕迹,慵懒且从容,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盛气凌人之姿。

    阿良在梦里正和茶奈泡着暖泉,就在沂泗山的后山上,那里有一处热泉,终年笼罩着袅袅的薄气,腾腾的水面飘着几个药包,这还是春哥想出来的好法子,如此一来,暖泉变药泉,泡着不仅对人身体好,而且还美容养颜。

    阿良当然不单是为了养身而来,他是想着能躲在山里和茶奈一起泡澡,过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谁知才脱了衣裳下水,就被大橘一猫抓给拍醒了,身边空空荡荡冷清得厉害,窗外却热热闹闹。

    阿良一脸不耐烦的顺着吵闹的声音寻下楼,准备同茶奈告状大橘趁她不在欺负自己,再寻求她安慰的抱抱,谁知竟遇到了一出骇人的大戏。

    迷迷糊糊站在墙后听了半天,觉就全醒了,忍不住心疼起茶奈独自面对群狼环伺的境遇,可他一时又无计可施,思来想去,只好借用周珩的身份。

    虽然他一直不认为自己是周珩,但在看到眼前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表情时,不得不庆幸,还好自己是周珩。

    “你竟然没死?”一声惊呼响起。

    “我若死了,看到你们在这里欺负我府中众人,还不得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

    阿良伸手揽过茶奈的腰,让她的半个身子可以靠着他的胸口,茶奈的眼中瞬间飘起了水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阿良优越的侧脸,她此刻很安心,安心的只要注视着阿良就好。

    这个场景她曾幻想过多回,过去她跟在周珩身后,追随着他的脚步,仰望着他的背影,如今他们终于比肩而立,站在了一起。

    魏妈妈已经靠在环缘怀里激动的哭了出来,他们站在角落里,被拿着棍棒的下人拦着,无助而彷徨的模样。

    周晏作为第一个质疑的人站出来反驳道“周珩已经死了快有八年了,现在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人,想冒名顶替,当我们都是傻子吗?如此阴谋诡计怎么可能得逞。”

    阿良的眼眸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他微眯着眼睛,牙齿咬紧内里的软肉,冷硬的下颚线像锋利的刀尖,单是看一眼,都能让人不寒而栗。

    “是与不是,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周晏被呛,一脸悻悻地退了回去。

    “诸位与我虽是血亲,但并不亲厚,自然是辨别不出什么,但魏妈妈从小将我抚育长大,我究竟是不是,她一看便知。”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角落,但见她如此悲泣,一时间都无人反驳。

    “若再有人不信,必定是心怀叵测,居心不善,咒我周家无后。”

    “既然你平安无恙,为何一直不现身,还把家产交由外人打理。”

    “外人?茶奈可是我内人,更何况她打理的井井有条,我自然乐得清闲,有何不可?”

    “可你们毕竟没有成亲……”

    “哦~我懂叔祖的意思”

    阿良忙不迭打断他的话“那就从今天起开始准备昏礼吧,难得这么一大群人都聚在这里,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见证人,到时候都得来喝我们的喜酒。

    还要烦请三叔,作为周家的当家人为我们这对新人择一个吉日,到时候还要麻烦叔祖从宗祠里取来族谱,把茶奈的名字添上去。”

    叔祖这话一出,正中阿良下怀,他顺势而就,叫众人一时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叔祖叹了口气,话头刚起,便被阿良截了过去。

    “她……”

    “我知道,茶奈不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姑娘,但她这七年来为周家所做的一切,你们全都看在眼里,既然拿了这么多年好处,该承这份人情才是,否则便是无情无义之徒。

    虽然周家早已经分家,叔祖您也已经安享晚年,但我作为周家的长子长孙,成亲这么大的事,还要有叔祖这个长辈坐镇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略过先前咄咄逼人的事,也算周珩给足了台阶,叔祖被噎了几句话头,便也没再反驳什么,左右他只是被拉来撑场面的,说白了,也不关他什么事,犯不着得罪别人,囫囵过去就算了。

    轻咳一声难掩尴尬的说道“成亲这是好事,到时候我会差人送族谱过来,叔祖身体不好,就先告辞了。”

    说着便有人上前来搀着叔祖离开了,只是先前还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人,最后却让人扶着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三叔呢,还有别的要事吗?若是没有,记得来喝我们的喜酒。”

    三爷看到周珩还活着,脸都黑成了锅底。他和这个侄子斗了这么久,丝毫没有占到便宜,本以为他死了,就能独吞一切,到头来又是一场空,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他不相信周珩能一直得意下去,且看往后吧,毕竟还没到最后。

    不消片刻,众人便做鸟兽散。茶奈始终一动不动,一脸痴傻的盯着阿良,就见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软糯的唇瓣轻启幽幽的开口说道“你再一脸花痴的盯着我看,我就把你吃掉。”

    茶奈不甘的瞥了瞥嘴,用力拧了一把阿良腰上的软肉。

    “啊呀,疼疼疼疼,开个玩笑嘛,真不经逗。”

    “少爷”

    二人正扭捏着打闹,一旁的魏妈妈哽咽着走了过来,一把攥住阿良的胳膊“你真的没死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阿良忙扶住魏妈妈软下去的双腿“您快起,快起来。”

    “茶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呢”环缘一脸欣喜又有些埋怨的说道。

    茶奈咬了咬唇有些犯难“他当年受了伤,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是才确认他的身份不久,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

    “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呢,瞧过大夫了吗?”魏妈妈焦急的拉着阿良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却被他不适的挣脱了,有些害怕的往茶奈身后躲了躲。

    “魏妈妈你别急”茶奈挡在阿良身前,握住了魏妈妈的手“我已经问过曹大夫了,这病急不得,得慢慢恢复。”

    魏妈妈虽然有些失落,最终还是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人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这么多年了,我也终于能去给老爷和夫人磕头上香了,也好减轻我的愧疚。”

    “魏妈妈快别这么说,没有人愧对周家,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您应该高兴才对。”

    环缘和魏妈妈一脸欣慰的靠在一起,眼中闪着泪花,惹得阿良和茶奈心里也堵的厉害。

    “行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一会儿叫厨房多做几个好菜,我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

    临走之前,环缘还不忘朝茶奈挤了挤眼睛,弄的茶奈一头雾水,直到她回过头去,视线正对上阿良敞开的领口,才恍然醒悟过来,忙抬手替他把衣服拢好,愤愤地说道“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阿良含着笑任她拢好自己的衣襟,抬手将茶奈鬓角的碎发拢在耳后,顺带蹭了蹭她的脸颊,满眼都是疼惜。

    从得知周珩去世的消息到如今,已经过去七年多的时间,茶奈就这样守着周家的烂摊子,逼着自己活成了周珩的模样,他今日只经历了这一遭,便觉得身心俱疲,很难想象,过去多年,她一个姑娘要经历多少磨难。

    如果他不出现,茶奈应该会一直这样,直到生命的尽头,可是他回来了,就不能再让茶奈受到伤害。

    茶奈攥着他腰侧的衣料嘴唇嗫喏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认同自己是周珩,所以成亲的事你若不愿,时间一长也就糊弄过去了。”

    茶奈抬手抚摸着他脸庞青青的胡茬,痒痒的有些扎手。

    他的公子回来了,又好像没有回来,这种惆怅的感觉堵得心口发疼。

    “我只是想保护你,其他的事我没想那么多。”

    周珩郑重其事的说道,可茶奈却一脸失落的收回了手,突然阿良抬手将茶奈打横抱在怀里,茶奈惊呼一声,忙四下扫瞭一眼,手掌在阿良胸口推拒着“你干嘛?”

    “我是一定会娶你的,只是我得先回沂泗山一趟,和兄弟们把一切交代清楚。”

    茶奈脸上一热,忙咬了咬唇开口道“如果你回不来呢?一直以来当官的就和沂泗山结怨已久,难保他们不会对你怀恨在心,折磨你泄愤,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说,只要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茶奈垂着眸子嘟囔着,手指渐渐收了力,在他衣领处小心的摩挲。

    阿良和她额头相贴保证道“不会的,他们人很好,对我也很好,你等着我,我一定回来。”

    “我不我不我不”茶奈拼命蹬着腿,像一条滑溜溜的大鲤鱼一样。当初周珩也同她说了一定会回来,可终归是食言了,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阿良,不想再等下去了。

    阿良费半天劲才将她禁锢在怀里,急出了一身汗,喘着粗气破罐子破摔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武力解决吧,打赢了我就听你的。”

    茶奈给了他胸口毫无威慑力的一拳“你这是欺负人,你这么壮实,手劲那么大,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就欺负你了,能怎么着。”

    周珩乐呵呵的颠了颠怀里的茶奈,在她脸颊上狠狠嘬了一口,脚步急急得往回走,简直是流氓土匪的行径,茶奈忍不住红着脸腹诽道。

    渐渐远去的声音逐渐被厚实的门板隔绝在院内,大橘嗖得一下从假山上窜到墙上,嘴里叼着一只肥美的麻雀,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从墙上一跃而出。

    它最近惹上了大麻烦,之前偶遇过的一只流浪三花猫前两天生下一窝小崽子,很不幸是他的崽,大橘痛心疾首了一夜,作为一只有担当的猫,他决定担负起责任,和三花一起养育这窝崽子。

    当初它被猫娘抛弃在草窝的时候,很幸运的遇到了茶奈这个主人,而那个简陋的小草窝一直被茶奈悉心保管着,如今又成了自己崽子的窝。

    大橘来到草丛里的时候,只看到了睡着的崽子,却没有看到三花。他轻手轻脚的趴在窝里,把崽子们搂到怀里,崽子们被吵醒了,还没睁开眼睛,以为是猫妈妈回来了,摸索着要吃奶,尖尖的小爪子踩得大橘皮肉生疼,它一咕噜爬起来,惊恐的躲到了一边。

    这时候,三花焦急的从远处跑了回来,看到大橘的时候眼中又惊又喜,谁知却被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指责它是个不称职的猫妈妈。

    三花满肚子委屈说不出来,只好含着泪花回到窝里给崽子们喂奶。

    三花因为生产身体虚弱了很多,瘦的皮包骨,它自己出去觅食什么都没有吃到,因为担心崽子们的安全,匆忙赶回来,却无端被指责一通,缩在窝里难过的郁郁着。

    大橘在一旁看着,想到了刚才刺啦的疼痛,不由得一哆嗦,将带来的麻雀肉放在草窝边,安静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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