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联手
此时姜府后院,张寅之正襟危坐在亭子之中,等着姜澜出场以后与她打声招呼,但是还未等他等到姜澜,却迎来了一个行客打扮的人,后面跟着的,还有壮汉姜潮安。
只是这两人匆匆前来,身后一直跟着的癞皮狗倒是找不到了影子。
见来了人,张寅之连忙起身,对来人微微点头,那人也点头回礼,然后看向一边的姜潮安。
“哎呀二弟,不是我说,你就先把饭吃下,再说这些事情,而且小王爷有事前来,不要打扰为好。”姜潮安先是这么说着,却还是毕恭毕敬鹅得对张寅之低下了头,说:“小王爷,这是我结拜兄弟,叫做令旌。”
“哦,在下逍遥门下,张寅之。”
令旌也见张寅之低下头,自己也连忙还礼,可随即一愣神,抬起头看着姜潮安说:“小王爷?”
“家父谦阳王。”张寅之不做隐瞒,这样说着。
“擎武皇室?!”令旌连连后退,一张脸上写满震惊。
这逍遥门虽然行事不拘一格,但是皇室贵族不应该会出现在这一行列才对。
张氏为擎武之主,本就手握兵器,倘若再让一个皇亲国戚手握仙术,那才是这俗世的悲哀。到时候难免会有生灵涂炭的场景,王权相争本就会血溅朝堂,而且只要是皇室成员,基本都难辞其咎,这还只是国内,倘若发展到开疆拓土的心思,几国混战,再牵扯修为人士,怕是那些凡人们,只有引颈受戮的下场了。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宗门不用皇室贵族之人的原因。
但是当下这一活生生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令旌觉得再难以接受也要接受。
“掌教大人可还好?”令旌忽然这样问着。
张寅之一愣,想起那个好像要把掌门之位传给自己胡大哥的老先生,随即点点头,说:“山上尚有琐事,正由掌教主持。”
“哦……”令旌点点头,便沉默不语了。
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若是这位皇室成员知道掌教,那掌教大人一定也会知道他,既然知道他身为皇室还将他引进逍遥门,那只能说逍遥门开了一个先河,而逍遥门一般不开先河,除非……
令旌皱着眉头,脑海中思考着这个事。
景山作为一座传承之地,出现这样不同寻常的事,到底代表了什么?是这擎武国内要出什么事,还是有什么事非要擎武自己出面不可呢?
终有变数。
令旌这样想着,虽然心怀顾虑,但还是说着:“仙凡两相隔,小王爷莫要见怪,我也算是半个逍遥门的人,先托大,称你声师弟,便不叫你小王爷了。”
张寅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点头说:“好。”他也不太懂什么叫做半个逍遥门的人。
看出张寅之的疑虑,令旌解释着:“曾经我四处游历的时候被一妖物所伤,幸亏得遇逍遥门下……应该是你得同门师兄给我救下,才能存活至今,当时我在景山之上修养,得过掌教大人的指点,虽然他不曾让我拜师,但是解惑之恩不能不报,所以只能说半个逍遥门下,不能说同为宗门。”
怀念当年自己初出茅庐,若不是得遇贵人,怕是自己也不知道死了几次了。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在景山上,掌教大人也对他照顾有加,只是他已有师门,门规尚严,所以难再拜师,不然现在怕是真要拜在掌教门下,与这面前的张寅之做一做同门。
“说到这里。”令旌眼色微动,问着:“你师兄他还好么。”
“师兄?”张寅之一愣,他才入门多久,而且还没等他摸清楚情况就跟狐司虞走下山门,哪里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师兄的事情。
再说,他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有几位师兄。
所以张寅之还是小心翼翼的问着:“哪位师兄?”
“玊玉持手,景山柳钦。”
“柳钦??”张寅之伸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好像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令旌颇为怀念的说着:“对啊,我与他是旧相识,多年不见,心里也是思念的很,只是这些年途有变故,所以一直未曾上山与他相见。”
这下张寅之可犯难了,自己虽然确实是逍遥门的人,可是这才入门几天啊,他认识的人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只知道首徒张瀚空,二师兄名为万里,可是这柳钦……他是实在不知道是哪位。
见张寅之面露难色,令旌也不再多问,只是说:“这也无妨,改天我正要是去拜访一下逍遥门下,到时候我再找他。”
这次,姜潮安难得有一次眼色,说着:“不要一直站着说啊,坐坐坐……那什么,来人啊,看茶。”
这下,三人才是正式落坐,茶水端上,三人才继续说着。
令旌开口说着:“既然如此,张师弟,我就有话直说了。”
“哦,您说。”
“实际上是这样,我在外游历的时候偶遇一阵妖气,而且这妖气绝非寻常,所以我就前来与我大哥打听,但是还未打听,得闻你在此处,所以想着你我二人可暂做联手,那样胜算也大一些。”令旌可不知道这张寅之还是生瓜蛋子,外青内苦的,啥都不懂,他只知道逍遥门名声在外,且静守门下皆是高徒,两下一加,他就觉得眼前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此时此刻的张寅之也听出些许端倪,这是准备拉着他去打架啊。一张脸上瞬间挂满吃瘪,想张口解释,却又被令旌抢先说了出口。
“事情是这样的,我前一阵子追随妖气而来,路过城西,那里空有一座染坊,只说这染坊说来奇怪……一阵冲天的血气,却丝毫没有一阵邪气……若是有妖魔藏身在那染坊之下,怕血光之气中应该留有阵阵妖邪之气,可是奇怪便奇怪在这里,里面除了血气冲天,什么都没有,于是我按捺不住,沿着那院子走了一圈,果不其然,在后院墙根居然渗出丝丝血迹,所以我便走进去打听一二,里面的伙计一点头,只是说今日里老板遇到喜事,杀些猪宰羊祭了天地,因最近生意不错,多杀了一些。可能是猪血羊血,于是我也没有在意……可是那一抹妖气也被这一打岔就消散不见,所以前几日我这才来大哥这里询问一二。”
姜潮安微微点头,怪不得自己的这个二弟忽然到访,原来是为了这个。
于是令旌接着说:“当时大哥你也说这城中并无大事发生,所以我也就不做停留,赶忙继续寻找那一丝气息,可寻了这几天实在是没有结果,正当我要放弃的时候,我这……哎?阿黄呢?”说着,他低下头四处寻找,惹得张寅之与姜潮安也低下了头,但是眼看着四下空荡荡的,令旌也是一叹气,说:“等会儿再说它,这个小孽畜——正是我这个小孽畜又寻到了这一股妖气,所以我当下断定,这大妖定然还在城中,所以这才寻上门来,想让大哥帮忙查查,正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师弟也在。”
姜潮安点点头,不等张寅之开口解释,说着:“二弟你尽管说,有什么忙让我帮的我一定帮。”
“那这样可太好了大哥,事情是这样。”令旌开口说着:“当时那一抹气息在城西染坊断了,虽然不确定那大妖是否和这个染坊有关系,但是大哥你还是多多操心,帮我看看这染坊到底是什么底细,好让我也有个准备。我想既然妖气在那里戛然而止,虽然染坊内没有,但是两者之间或多或少也是有一点点联系的。”
“好的,没问题,这你尽管交给我。”姜潮安一拍胸脯,便直接应下了。
“至于师弟你……”令旌转头看向张寅之,和善一笑。
“啊……这……我……”张寅之一下子百口莫辩起来,想说自己不会打架,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支支吾吾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已经被令旌打断了。
令旌似乎也会错他意,直接说:“你我二人,定有胜算,即便是大妖大恶,你放心,我也有信心拿下。”至今他依旧相信,景山真传,必定是万中无一。
“而且当务之急,并非直接与这大妖面对面,先做调查,找到这大妖的位置,再说其他的事。”
“所以当下就是……”令旌看着姜潮安,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说着:“我与师弟先将那院子里的阴寒之气寻出来,顺便再找找那气息,等大哥那里的消息出来,我们这里应该也已经处理完了。”
姜潮安平时最是喜欢这样干净利落又利民平生的事情,当下哈哈大笑,震的这亭子琉璃瓦一阵抖动:“哈哈,好!二弟果然英杰,只要你一句话,你放心,莫要说这小小的染坊,就是这镇青城,我也给你翻一个顶朝天。”
“既然如此……”令旌站了起来,正准备说些什么,身后却有一阵不悦的声音传来。
“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这么大一个城都要被你搅一个顶朝天?你也配?”
三人一同回头,却看见那个倔强的老头儿站在不远处,手中紧紧的攥着那个装着天机石的木盒,小胡子气的正瑟瑟发抖,身后站着黛眉紧促的姜澜。
见这场景,姜潮安却是第一个把脖子缩了起来的人。
只是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在对姜潮安的不自量力说的,还是对令旌这不清自来,且多管闲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