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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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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引着来访的顺德妻子进门:“二娘在中堂见客,您请到小花厅稍坐一会儿,我马上报给二娘知道。”

    顺德妻子便打听,会的什么客人?

    管事回说是长孙家派来的人,姓周。

    还没走到小花厅,两人就见琬琰迎上来了,顺德妻子很高兴地拉住她:“你的客人可还在?听说是家里来的人,我可认识?是不是你兄长派来的?要是还没走我也见见,自来了太原可是许久没见到老家人了。”

    琬琰扶着她进屋:“婶婶猜着了,虽然不算正经的客人。是我阿兄送来的人,叫周焕,他有个妹妹名梵音的在我身边,您从前也见过。方才让他去下去安置了,婶婶要想见他,我现在使人唤他过来。”

    顺德妻子一听就琢磨出来了,低声问:“就是那个叫周季付的儿子?要是这出身,给你护院倒是合适。”琬琰会意地点头,无忌确实是这个意思。

    “那也很好,你兄长有心了。算了,让他先去歇着吧,不急在这一时见他。”

    顺德妻子又自失地感叹起来,自己丈夫为逃避兵役才跑来太原,家里人现在也不敢光明正大联系他们。这边疆的生活比起洛阳可是差远了,繁华弗如远甚,就是安全也远远不如,早知道还不如回她娘家避一阵呢!

    她不由道:“这时节可真是够乱的,难怪无忌要巴巴送人来护着你。出了门各种传闻都有,说雁门已经城破的,有说圣人车架逃出来要往晋阳宫来,结果突厥大军也准备来围城的,哎呦,现在城内这架势看了就害怕!”就在昨天,太原城内宣布戒严,就又有传言说是因为城内混进了突厥细作要封城搜查了,虽然最后没有封锁,但人心惶惶下有人开始窜着想要逃离太原城……顺德妻子看着也心惊肉跳,觉得再待在靠近边境的地方很是不智,但走也不好走,丈夫不同意不说,路上那乱糟糟的样子也不比太原好啊!

    她忍不住倾吐了自己的担忧,最后琬琰开导她:“婶婶来的时候也看着了,这太原城垣修得如何?不比东都、大兴差吧?您回去问问叔父就知道,正面围城强攻太原,哪儿那么容易啊。就是突厥人真来围城也只会徒劳无功,城内粮草支应军民半年足矣,若是来围城周围援军也会赶来,实在勿需多虑。要是这会儿擅自离开太原,才要生事,您看周焕他们就是一月前出发的,那会儿无忌肯定料不到会有这事,结果硬是在路上辗转了这许久才到,可见这一路还是有许多凶险。”

    顺德妻子赧然,本来怕侄女年幼还脸生,突然在这里一个人当家要慌张,丈夫特地让自己来帮忙看着。结果一看府上井井有条,底下人情绪比她还稳定,显然是主人没有乱了阵脚,下面人心也安定。自己一个长辈却沉不住气,实在是……

    琬琰看她面色,不由关心了近来是否饮食不好,她更羞愧了。最近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勉强下咽,大概是思乡病又犯了,这里的吃食总是不合胃口……

    周焕按着无忌的意思带了几个人来,当中有一个厨子,据说擅长做洛阳里流行的吃食,琬琰便建议把那厨子给她借去做几天吃食,或许能调好胃口。

    “这怎么使得!无忌让人来是伺候你的,可不能让我截了去,别人要以为我倚老卖老的,那就讨嫌了。我晓得你的孝心,改日来一道尝尝你家厨子做的饭就够了。”她啧啧叹道:“你们兄妹感情可真是不一般,这都想得到!我现在就两个儿子,不知道将来有没有女儿的缘分,以后如果给那两小子添了妹妹,他们能不能对妹妹有无忌一半体贴呢!我看是指望不上了。”

    “话不能这么说,小时候兄长还特别喜欢捉弄我,没少把我逗哭,换了从前我得讨厌死有这么个兄弟。等长大了都懂事些,大家便知道互敬互爱了。再说我阿兄可没那么细心,他才注意不到的,是我娘觉着我离家那么远怕吃不惯食无味,那厨子就是她送来的……”

    这一说更了不得了,顺德妻子在娘家没有兄长,下面有几个弟弟。看无忌这样的兄长还只是眼热羡慕,等见高氏这样挂怀女儿的慈母心肠,便联想起自己的娘来,这下心情再收拾不住,掩面泣涕。

    琬琰连忙劝慰她,好不容易才止住。

    送走婶婶,琬琰疲惫地走进后园漫步。这位婶婶性子确实敏感多情,被她感染得自己也有些心浮气躁。

    李世民那日果然一去不回,隔了两日才打发卫四回来传消息。四周郡县开始照着名册征兵,情势急迫,他和段志玄都在其列,即刻入营报道。

    刘越早就和她清楚地说了这事情的始末,她毫不意外,早有准备。说来,这事也实在没有什么可担心,反正李世民也绝对死不了,不是么?

    但,万一受伤呢?刘越也没有说过他受没受重伤,会不会……

    阿狸她们都表现得比她要忧心,反而她镇定得一如既往。类似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李世民也不是今天才接触战场,琬琰都有点不解她们为什么这么忧心。

    可今天或许是婶婶的情绪影响了她。

    这次还是不一样的,以前他都在李渊的羽翼下被紧紧护着,现在是要听从调派。卫四说李渊依旧坐镇后方,如李世民段志玄这样临时应征入伍要听从调遣去往任意队伍,那他适应得了吗?突厥骑兵的战力和临时被拉起来的散兵游勇也不可相较,这时候的他应付得来么……

    话说,刘越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得找他问问!

    ————

    周焕从小就是刘越的跟屁虫,对他仰慕备至。

    琬琰给他们几人放了假,他一安顿好就去打听刘越住哪儿。人不在住处他就天天去蹲守,总算把人蹲着了。

    刘越既喜且意外,知道始末后很不赞同:“初来乍到,对太原形势一无所知,首要应该摸清楚附近的街巷情况。你这样浪费太多时间了,回去怎么尽职?你带来的人呢?也不管他们由着瞎跑?”

    周焕支吾了一下,只好说:“是娘子急着寻你,好几天都没有踪迹,连刘先生都不清楚你去了哪里,娘子可着急了。我也是想为娘子分忧嘛。”

    刘越皱眉,这么急必定是有要事。当下也不多话,立刻去了李府。

    “出了什么事?你这么急着找我。”

    琬琰连忙和他说了自己的担忧,“卫四没法跟着他一起去,也打听不到他去了哪个营,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刘越目瞪口呆:“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姐姐,这是打仗,十万火急的那种,真没功夫先一五一十地给你们交代清楚了,浪费多少人手精力……还有卫四哪里能跟着上战场服侍他,现在哪里就那么精贵了!”

    “要是别人还则罢了,他好歹是唐国公的儿子,你大可放心,这时候不论遇上哪个主官,明里暗里都能照拂他一点。”

    琬琰有些发懵:“那你特意嘱咐我要谨慎从事是什么意思?我以为……”

    刘越看看四下里人站得极远,压低了声音道:“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真就一心不闻窗外事了城内搜查细作闹了几天了你一点不知道?”

    这事情琬琰隐约有听说,城内搜索动静不大,她没有多加注意。但刘越的语气令她重视起来:“难道我这里出现了什么纰漏?”

    有细作这事情也不意外,趁着城内戒严可能隐藏起来,官府的大动作也许会促使这类人选择出逃或者躲起来。自己府上的人是梳理过一遍的,除非有新进来的人……那就只有周焕他们是戒严后出现的。

    琬琰肃然问:“周焕他们是一个月前从洛阳出发的,无忌经手挑的这些人,你认为他们会有问题?还是有人中途混进去了?”

    无忌选的人还不至于信不过,再者总共这么点人路上还能被人混进去,那周焕也不用留下了,趁早滚回去。

    “我要提醒你的是另一件事。郁射设成亲就在这里,当日他的部下也来了不少,李府有人同他们打过交道。比如我认识一个叫曹芮的李府幕僚。他发现郁射设的一个手下悄悄出现在太原,只是做着汉人打扮,暂时没人怀疑他。这关头他形迹可疑,不得不防,也就是你不关心外头,他都在这坊间流窜了好些日子。我也是才得知这一消息,正让曹芮去打探那突厥人的行踪。不论如何你要打起精神来看住了,万一那人打着李夫人的名号找上门来,那可就说不清了。”

    这事就不好办了。郁射设手下混迹进来,偷偷摸摸还作汉人打扮,多是所行不轨。中间还牵涉着李夫人,唐国公府这时候也不能惹火上身。

    “我还不知道有曹芮这号人,只听他一面之词可能确定?你帮我寻个知根底的人,眼见为实去确认了为好。”

    刘越站起身,“不用别人,你把周焕给我,现在就把人弄回来。”

    “还没有摸清楚虚实,这样不妥。”

    要抓细作,官府有专门的人来办,至多帮着递个消息过去,何必抓人回来平添嫌疑。

    刘越却坚持要这么做:“他是郁射设的属下,此人落到官府手上我们才被动。这样,人我想办法盯着,必要时带到我的住处。对了,周焕这小子你就先交给我,让他知道点规矩再回来办事,对他也有好处。府上的人你也先好好把关,这院子里现在到底是谁在给你管事,比从前可懈怠太多了。”

    从前琬琰身边最贴身的丫鬟就是红芝,也是她管着院子的大小琐事。不过她也到了年纪,父母给她挑了亲事去成亲了。这么多年她身边的也就红芝一个出嫁了,琬琰私下里额外的赏赐添妆自不必说,两人都舍不得,但还是约定先在洛阳好好过几年日子再回来。

    红芝走后就提携了阿狸上来,她向来好说话,下人就喜欢有她这样的大丫鬟管着。又加上现在院子里地方变小,住的人却多了,阿狸管理起来就显出吃力了。

    刘越是摸准了她的脾气,这时候很不客气,道:“论资排辈平时还可,关键时就是胡闹。你不是还有个紫檀,人去哪儿了为什么不用?就因为她跟着你的时日比阿狸短些,还是她也准备回家成亲了?那要是这些‘老人’到年纪的都接二连三去嫁人生孩子了,你就不提拔不培养新人,等着老人们回来再全心全意为你做事?看看最近懈怠成什么样子了:要换了从前,坊间有这么一号可疑人物晃荡了好几天,紫檀她们早该知道消息报给你了;来太原也有一段日子了,不说别的,连住在这条街上的曹芮你都尚未结识,还要我来告诉你,也难怪什么都要后知后觉了。”

    琬琰仿佛听到惊天奇闻地瞪大眼,真是无忌对她都没这么严苛!

    紫檀这事情上她确实有些理亏,但确实紫檀家里催着相看婚事,自己不能不放人啊。至于曹芮那事也拎出来说,简直莫名。何况她又没有做出纰漏来,长辈们向来都夸赞她的周全,从来难得挑她毛病的。就算是有疏失,刘越这教训口气管得也太宽了!

    琬琰极少这样挨训,惯有的好脾气也支持不住了。刘越看她瞪眼的样儿,反倒先讨饶:“我一时口快说得冒犯了些,对不住。但你再想想,我说得有没有点道理:有识人之明还要会用人,否则人材在手也会养废。你手底下其他人难道再找不出可栽培的?难道没有点上进心的?你养废了手下人最后也会害了你自己。再比如紫檀这样的,经手了你多少隐秘,比红芝还要亲密重要的身边人,也敢随意放出去成亲,她心里怎么想的你有了解过?这事情上做得未免太欠考虑了。”

    只要好生讲道理,她总能听进去几分。琬琰在心里默默回想着,成亲后日子是不是过得比想象中顺太多了……警惕戒惧放下了,随之松懈的甚至有对身边人的责任之心。

    犹如一个许诺要上交课业的学生,她郑重地道:“我都记下了,你说的我都会好好想清楚了,再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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